下,沈姑娘来了。”
“让她进来。”
沈碧月驱马与驾车的骏马并行,才翻身下马,不等天风搬小矮凳过来自己爬了马车,对着那扇紧闭的车门犹豫了一下,还是推开了。
她一进马车,天风在外面替她关门,很贴心。
转身面对邵衍,将帷笠摘下,沈碧月对他恭恭敬敬地行了一个跪拜礼。
邵衍倚在矮榻正吃着糕点,瞟了她一眼,“一日不见,你好像乖顺了许多。”
“承蒙殿下昨日的惩罚,臣女已经知错,日后再也不敢随意冲撞殿下了。”
她低着头,眼眸低垂,身穿的是简单的黑色衣裳,却仿佛身着华裳玉带,端庄规矩得很,让他蓦然想起在东会乡的棺材铺里见她,也是一身清爽亮丽,姿态雍容。
邵衍看她刻意放低姿态的模样,知道她心里肯定又在琢磨什么小心思。
“沈碧月,你是不是以为认了错,过去几日顶撞孤的那些莽撞行为都能被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臣女不敢求殿下原谅,只想求个宽恕。”
“怎么惩罚都行?”
“回殿下,顶撞殿下是臣女心智有失,狂妄自大,自然不敢妄求殿下能免了臣女犯下的全部罪责,只盼殿下能看在祖父与外祖父的面宽恕臣女,哪怕宽恕一分也是大幸。”
邵衍沉默了一会儿,淡淡道:“你过来。”
沈碧月抬眸,见邵衍看着她,眼神漠然,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她没有起身,膝行向前,带着几分卑微与虔诚,邵衍眉心下意识皱起。
等他反应过来,沈碧月已经到了他跟前,一头长发用木簪束在脑后,露出修长白皙的后脖颈,头还有浅青色的指印。
是他那晚将她按在水里留下的。
“抬头。”
她直起身子,扬起了头,黑色的衣领,雪白的脖颈还能看到一抹淡淡的五指印。
邵衍眼神一暗,突然从袖里滑出一把锋利的bi'sh0u,另一手探向她的面。
沈碧月没有动,只是下意识地抿唇,攥紧了袖里的手。
邵衍的手并未触及她的脸颊,顺着往后绕去她的头顶,木簪被抽走,乌黑长发散了一肩,裹着她素白清丽的小脸。
目光掠过她的脸,停留在她颊边,纤长手指随意捻起耳边一束,手起刀落,割下一束青丝来。
发丝残次不齐地落回她的耳畔,沈碧月下意识瞪大瞳孔,神情困惑。
身体发肤,受之于父母,不敢损毁,而且割下的头发相当于贴身之物,不是男女间能私相授予的,哪怕他是权倾大宁的豫亲王,能狂妄到无视律法,这么做也是于理不合。
邵衍收回bi'sh0u,捏着那束头发,“传闻太澜的巫蛊之术厉害得很,能够以人之身体发肤,cāo纵宿主之言行和xing命。”
捏着她的发,相当于捏着她的命。
沈碧月望向他的下巴处,正色道:“臣女谢殿下不杀之恩。”
他手里捏着她的命,还没打算要怎么办,被她一句不杀之恩给堵死了。
邵衍将头发往案一扔,不耐烦道:“滚出去!别让孤再看见你!”
他同意放她走了。
“臣女谨遵殿下吩咐。”
下车以后,豫王的车驾远去,只留下一匹马。
她目送车队进了城门才收回目光,听到身后传来阵阵马蹄声,回头望去,是孟六孟七和墨笙三人。
孟六孟七还未奔到她近前翻身下了马,“小主子!”
墨笙跟在后边,慢了一步。
孟六快步走过来,一眼看见了沈碧月脖子的指印,惊道:“小主子,是不是豫王他伤的你?”
沈碧月摇头,“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先进城再说吧。”说完戴了青黑色帷笠。
四人再不多说,了马,向着永安城门口疾驰奔去。
离官道不远的小林子里,站着一名身材修长,面貌俊美的少年,他的身边还站着两个少女,他们一直看着官道的方向,将方才所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
唯一可惜的是听不清他们的声音。
少年收回目光,“别看了,走吧。”
其一名黄衣少女看少年转身走,终归是忍不住心里的好,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