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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
轻荷睁眼看她,笑道:“你回来了。”
沈碧月在榻前蹲下,仰头看着她,灵眸清澈,语含娇气,宛如一只向主人卖力讨好的小兽。
“嬷嬷终于醒了,可担心死月儿了。”
轻荷将yào茶放到一边的矮案,伸手摸摸她的头,“庄里的事情,老奴都听说了,真是难为你这些日子的奔波。”
“月儿不怕奔波,只是让子衿和嬷嬷受苦了。”
“老奴的命硬得很,没盼到月姐儿嫁为人fu的那一天,阎王爷都不敢将老奴的命给收去。而且在沈家这个吃人的宅子里头,不受点苦头,还真不算过日子。”
“嬷嬷这些年跟着母亲从孟府到沈家,从未吃过苦头,反倒是为了护着月儿受了不少气,嬷嬷该长命百岁,等着月儿好好报答您。”
“你个鬼丫头!日后行事记得多留心眼,沈家人最爱背地里耍yin招,老奴知道你聪明,可在沈家这个吃人的地方,须得步行谨慎,藏锋蓄锐,切莫与他们起正面冲突,倘若真的避无可避,去找奉国公爷,他既然能将侯武拨给你,已经表明了立场,是坚决护着你的,还有,你的嫡亲兄弟轩哥儿也在府,虽说自小离散,可血脉亲缘还在,你多多走动,兴许还能照拂你一二。”
沈碧月浅笑道:“看来嬷嬷都知道了。”
“老奴与沈家人打了数十年jiāo道,如何会不明白沈家行事的规矩。你是沈家的嫡女,即便将你送至此地静养,早晚有一天也是要回去的,魏国公那人生平最重颜面,近来庄子里接二连三地出事,关于沈家嫡女被下人欺凌的流言传遍大宁,若是继续放你在这里不管,于沈家名声不利。”
轻荷凝视着她,眼里有疼惜,也有不舍,看得她险些落下泪来。
轻荷一切以她为重,怜惜她,疼爱她,即便发现了她与往日不同,也不会想到那些流言是她放出去的,一切筹划都是为了能够提早回到沈家。
多年积攒的阅历能让轻荷洞察一切,只除了重生而来的沈碧月,历经多年争权斗势的她早已练成一副遇事波澜不惊的xing子,以至于现在无论对谁,也能善于伪装自己的所有情绪。
只是这一刻气氛太过沉重,让她再也不愿去隐藏自己的情绪。
“嬷嬷!”她扑进轻荷怀里,感受着她身熟悉的气味,那是自小陪伴着她长大的清雅香气。
“嬷嬷,我将子衿和吴征都留给您,有侯武在我身边,您不用担心我的安危。”
“我前些日子在东会乡购置了几间铺子,铺子的盈利会以您的名义存在钱庄,嬷嬷不用与我推脱,钱放在嬷嬷手里,总不怕我人跑没影了,若是缺钱花,还要回来寻嬷嬷要。”
“彼时我人在沈家,一时难以顾及你们,嬷嬷用那些钱找个好点的庄子,带着子衿搬出去,省得沈家有人寻机要害你们。”
轻荷久久未语,对于话里的那些铺子来路也不问,只是轻轻拍着她的背,良久才吐出一声,“好,听月姐儿的。”
自庄里的几个大婢女被处理了之后,没人主事,很快乱成了一团。
轻荷身子稍好些开始重新打理庄子,她行事向来雷厉风行,条理有致,很快将庄内一众事务安排得井井有条。
沈碧月无事一身轻,每日在庄里栽花种草,下厨看书,过得好不惬意,偶尔还与袁如雪互往书信,探讨经商方面的问题。
这样的日子过了小半个月,有人门了。
子衿远远奔过来。
“月姐儿,有人门了,嬷嬷喊你过去。”
沈碧月正在后院的地里给花施肥,一身的臭味,那气味熏得子衿不禁退后了几步,有些嫌恶地捂住鼻子。
“什么人?”
子衿看起来有些不太高兴,硬邦邦道:“来了个嬷嬷,是永安沈家的。”
沈碧月眨眨眼,伸手进旁边的水桶里随意揉搓清洗了一下,甩甩手出了院子。
子衿跟着前,沈碧月回头见她撅着一张嘴,不禁一阵好笑。
“什么人惹你生气了,这嘴撅得都能挂一闷油壶了。”
子衿闷声道:“门的那个嬷嬷好丑,轻荷嬷嬷还要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