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颜耳令摇头,笑道:“并无高见,随便一说。”
“那恕我不奉陪了。告辞。”窦大小姐不再理颜耳令,甩袖而去。颜耳令不以为意,大松口气般耸耸肩,趁众人不注意,顺着门边溜出了陶会。刚出大门,就看见梁静安等在月影照不到的暗处。颜耳令赶紧小跑两步,去与梁静安会和。
“得手了吗?”颜耳令劈头盖脸就是一句,同时四下急看。神色贼兮兮地还夹杂几丝兴奋。
“嗯。”梁静安把手中之物拿给颜耳令看。一把木弓。
颜耳令不接弓,只是笑道:“我可遭那窦大小姐恨呢。妮儿,我跟你说。我第一次做这种事。”原来是之前梁静安暗地拜托颜耳令,拖住窦大小姐吸引大家注意。她自己则潜入后堂,偷出一重要证物。
梁静安随着颜耳令往客栈回走,搭话道:“我不是第一次……”的确不是第一次,之前苏釉那二十两银子和《变态十三钗》……当然,这是梁静安一辈子都不会跟人说的秘密。
“不是第一次?!你以前还偷过东西?!妮儿,妮儿,快跟我说说呗!你还偷过什么?”颜耳令三大爱好:顶猪,抠脚,探听小秘密。
梁静安才不会说,自顾自地说正事,顺便纠正颜耳令的用词:“不是偷,是取。君子取有道之物,可用非常法……话说,这弓……”
“这弓怎么了?你为什么要去偷这把弓?”颜耳令成功被转移注意力。关注起这个更吸引人的大秘密。
“是取……客栈下面我仔细看过。以苏釉站的阳台高度,那支箭要shè穿苏釉的手,得站得远。站得远,就得要强弓大力。就这把弓,是用木枝自己做的吧……”梁静安缩臂开弓,毫不费力地拉满。木枝做的弓臂在满弓拉扯下咯吱作响。梁静安低声一喝,猛然运力。弓臂啪地从中间断裂。弦勾在梁静安手上摇摇晃晃,已是一团废物。“能用这把弓平平shè穿站在高处的苏釉手掌,简直是笑话。今天看凌小楼和她师姐那样,不像是买得起好弓的样子。”
“你觉得不是凌小楼?”
“肯定不是她。”
两人步子快,就要走进客栈院子。梁静安压低声音,继续说道:“不仅是弓。还有筑莲工那位有琴博山拿出的鞋印。我看到了,是残印。鞋的尺码已经看不出,但是能在湿泥地里留下第二天还拓得下来的脚印。必须具备两个条件。一是藏的时间长,二是脚步沉重。凌小楼身形纤细,武功又灵巧轻盈,几乎不可能能留下这种脚印。”
“所以那位有琴什么拿出的佐证,反而确定凶手不是凌小楼。那你认为是谁?”
梁静安停下脚步,转头看颜耳令,心领神会地笑道:“您心里不也有答案了吗?”
颜耳令抬指擦擦鼻尖,也笑道:“那你有证据吗?”
梁静安笑容散去,绷住脸认真想了一会,实话实说:“没有。”
“……没有?!”颜耳令没想到胸有成竹的梁静安居然没有找到证据。没有证据,就不能为冤者洗清罪名,就不能让真正的凶手伏法。何况窦大小姐的爹还是本地的县令,nǎinǎi还是国舅的nǎi妈……
“好吧……”颜耳令扶额,对梁静安道:“你去洗澡吧。证据的事,jiāo给我吧。”梁静安依言离去。颜耳令把云云抱下怀里,翻身上了屋顶。她才坐定,就有黑影落下,跪在她身后。
“有事要你做。”颜耳令掀袍,抽下暗藏腰间的一块牌子,丢于黑影:“把这个拿给无锡城驻城赵将军。跟他说……”耳语丝丝,瞬间化进清亮晚风中。晚风之上,是繁星满空。明天该是个晴天。
星星不说谎。第二日果然晴空万里,给陶鉴的大比助兴。筑莲工蔡小纹和山色工谭花的退出,让最后一项的比试没有悬念。景石工的陶师以高分领先,又成功调和紫砂泥,顺利塑形。虽还没有风干烧制,已能确定拿下本次陶鉴的优胜。当他修好壶嘴最后一点瑕疵,放下竹刀时,观赛的百姓都拍起巴掌,向这位预定登顶的陶师祝贺。仅仅半天,山色工凌小楼袭击筑莲工苏釉的事已经传遍全镇。谭花的退出,表明了山色工的彻底衰败。而且事出有因,比起旁人对山色工的惋惜,还是不齿更多。
掌声在赛场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