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玩具(H)
    一根线。

    或者说,线状物。

    这类细长的可环状呈现的物体总是和漂亮的女体很配,常常起装饰作用。像是手链,项链,再过分一点……绳缚艺术,见过

    吧?既然添了艺术二字那总是和美感相关的,缠绕的线条不再是遮掩,而是衬托,是彰显,是将漂亮身体代入假想分割的欣

    赏。

    辜橙橙仰躺在床上,被迫分开的腿弯左右都缠上了粉粉的细线。像玩迷宫游戏一样,循着这条线去找起点和终点,最终会得知

    线的一端隐匿在了少女的穴口,而另一端……执在笑吟吟的少年的手里。

    “迦娜居然拿那种衣服给你穿,你居然也真的穿了——哇,我可真是……”姜乙一盯着她的脸,看这少女在跳蛋高速激烈的震

    荡中烧红了一张脸,咬着嘴唇的牙齿都打颤,喉咙里发出低低的呜咽……他只是看着,时不时的牵动手里的细线,感受另一端

    的椭圆球体被他的力道轻轻拉扯出一点距离,又因为少女肉穴本身的吞咽收缩再拉锯回去。这感觉……好像只要他不在这端拉

    着,里头那小东西就会越钻越深似的。

    辜橙橙的眼睛湿润的像是要滴出水来,但其实并不是在哭,她只是……迷糊了。

    啊,她穿了迦娜给的衣服这件事……11是怎么知道的呢?没理由啊……

    她当然不会知道,在她穿上那套衣服之前——也就是,从这个计划密谋的一开始,姜乙一就发现了。啊哈,当然不是去问了

    谁或者偷听这么简单,他只是、只是单纯的看到了。

    看到了少女雪白的猫尾和毛绒绒的手腕,看到她踮着脚偷偷摸摸的钻进队长大人的房间。当然,稍早之前从迦娜房间出来也是

    看到了的。

    他只是习惯性的观察,谁知道会落得惊喜。

    姜乙一恶劣的按上她前端胀鼓鼓的小珍珠。这敏感的小东西之前被隔着内裤拿跳蛋刺激了那么会儿已经颤巍巍的从外端包裹的

    嫩皮中探出点儿头来,瞧着嫩呼呼的好欺负极了。他指腹按着顶端绕着揉过半圈,小指背上蹭上了少女穴口溢出的爱液,湿润

    润的一道,微妙的温热感。他吐出一口气:

    “我可真是……太嫉妒了。”

    你能为他做到哪一步?嗯那样情色的衣服都可以穿,所以我玩一玩助兴的小玩具……也可以的吧?是吧?

    姐姐能为我做到哪一步啊?

    少女被他细致的按揉弄得直蹬腿,腰腹都抽搐起来。这类的刺激她是受也受不住的,比被深重的插入还要叫她难受,命根子被

    人捏在手上玩弄似的:

    “不能捏……呜呜呜好难受……”

    她秀气的皱着眉,试图靠着扭腰来让自己躲过这折磨人的力道,能轻些也是好的,谁知道少年指腹摁着不放还不够,连手指都

    抠进穴里半个指节,将里头的小东西推得更深了些。她一下子就受不住了,夹腿拧腰的想跑,穴里的跳蛋被压着顶在了G点,

    身子整个麻了。等了几秒腰臀颤起来,少年手上的细线绷直了——跳蛋被缓慢的拉出来,挟裹着高潮的水液弄得整个腿间都

    滴滴答答的流水。

    她眼神完全散了。姜乙一耐心的等了一会儿,见她小肚子起伏的弧度明显了一些,摄入的氧气让脑袋清醒过来,少女泪眼朦胧

    的咬住了自己的手指:

    “我怕他生气嘛……”

    姜乙一关掉水淋淋的跳蛋,随手丢开:

    “那你怕不怕我生气?”

    少女微微睁大了眼睛:

    “你生气了吗?”

    姜乙一笑起来。他俯身粗暴的将少女的上衣推上去折成个衣卷儿,叼住了先前被他抠弄的红肿的奶头重重的吸起来。乳缝本来

    就被掐麻了,红肿的地方贴上热一下就变成疼,辜橙橙摇着头不住地推他,这下是真哭了,眼泪吧嗒吧嗒的往下落,又推不

    开,软塌塌的被扶着腿架在腰上就操了。高潮后的甬道缩的死紧,里头又没东西,被鸡巴重重的捅了十几下才捅开,一腹的热

    烫被不断的添柴加薪,烧的整个人要爆炸。

    头昏昏的又热热的,视线所及处只能瞧见自己的两条腿,大腿朝里面的位置有几道红的指印,大概是刚才被掰着腿塞跳蛋的时

    候留下来了。往下看,少年上衣未解,甚至裤子都没脱,就往下褪了一些堆在腿上,中间……中间看不清,只能看到重重的衣

    影晃动着砸下来,热硬的鸡巴压着脆弱的小花瓣往里操,爽的更是瞧不分明,视线里一下一下黑着发昏,腰都抬不起来了。

    等这一重受过去,下一重就是少年咬着她的肩情色的向上啃吸,腰腹不断的往前挺动,一面将她的枕头拉过来往她腰后塞。勾

    在腰上的腿架上了肩膀,她被整个对叠起来,少年的手在她臀上捞了一把,短暂抽出的鸡巴重新捅回去。少女懵了一瞬,无可

    抑制的发起抖来。

    什么……什么!什么啊!

    姜乙一在她颤动的咽喉处舔了舔,再咬一口。

    “我没有生气啊,姐姐~”

    我只是想玩玩具而已嘛。

    这个小玩具,好玩的,玩法……也多的。对吧姐姐?

    也给我留一份(H)

    辜橙橙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体内圆球状的物件被鸡巴顶到了极深的地方,贴着内壁感觉鲜明的嗡嗡震颤,像是这东西已经抵达了她腹腔之中。太、太深

    了!这种东西、这么里面……会不会断在里面啊,那么细的线!还、还在不断地捅进去……少女被这并非无据的猜测吓得直哆

    嗦,拼命的摇着头表示不要,但少年只是喘着气耸腰,插得她腰臀底下的枕头都湿了一大片。他细细密密的吻着她的脸,把眼

    泪吃进去,舔着嘴唇上的咸味笑:

    “姐姐……这个叫,跳蛋先行。好玩吗?”

    体内的跳蛋程序智能,并非匀速震颤,而是不断的改变着速度和节奏振动着,激得快感和恐惧都一波一波的涌上来。少女哭得

    鼻尖都红了,缩着穴讨好的吃着穴里热乎乎的鸡巴,呜咽一声,眼泪一大颗掉下来:

    “不……能不能不玩……我怕……”

    姜乙一爽的骨缝都痒了。这么软的身子这么嫩的穴,夹着鸡巴吸着不让走,龟头上还抵着嗡嗡的跳蛋,往上看眼里又落得哭的

    这么可怜的脸……游戏里抢AD五杀都没这么爽。他在她娇气的奶乳上揉了一把,舔湿了手指去搓着玩那两颗奶头:

    “怕什么?”

    少女缩着小腹扭了一下。宫口忽然被硬硬的龟头顶到,她恍惚以为那是跳蛋要塞进去了,吓得绷直了腿稀里哗啦的掉眼泪,哭

    出来的声音都尖锐了:

    “呜呜呜……我怕它断了……”

    姜乙一见她真的害怕,抽插的速度慢下来,鸡巴也控制着只插进去一半,尽量不去碰到里面的跳蛋:

    “那我不玩了,姐姐哄哄我好不好?”

    他一退辜橙橙就感觉好受多了。之前深的要死的跳蛋往外滑了一些,留在了她觉得尚且安全的距离。她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对

    方说的是什么,平时嘴甜一套一套的,这时候反倒一下子想不起来,只懵着黏糊的撒娇:

    “哥哥大好人,哥哥疼乖乖……”

    姜乙一心里受用,嘴上还是说:

    “姐姐是不是直接把对队长说的话搬过来了啊?怎么会叫我哥哥呢?”

    他作势要重新操回去,少女一下子就慌了,捧着他的脸在他唇上软绵绵的舔起来,再乖没有了:

    “唔嗯……你、你比我大,你是哥哥。”

    她做到了。

    是。是的。姜乙一在心里这样说。

    她做到了。

    对我的无理取闹万分配合,哄得我高高兴兴……做得很好。

    虽然这个配合的程度有些欠缺,不过既然是他来评定,标准也可以修改的……是吧?

    少女得到了深重的回吻。像带着奖励性质似的,舌尖递过来喂在嘴里让她含着吸,温热的解着渴。底下的鸡巴全一点点的撤出

    来,手指画着圈的将细线缠到手上去,到后面轻轻一扯,跳动的小东西上还沾着白沫,就这么滴着水被扔到地上滚过几圈消失

    在了不知哪里。硬邦邦的鸡巴重新顶到腿根往里挤,连着好几下都操到了最里面,饱饱的囊袋绷紧了抵在穴口,在不断的操弄

    摩擦中沾满蜜液。脸上尚且带着稚气的少女被推挤着操到眼神失焦,偏偏做此行径的人又是个面容青涩的清秀男孩,多像未成

    年孩子偷吃禁果,场面情色又充满稚幼的忐忑。

    辜橙橙爽到官感都钝了,膝盖磕到碰到哪里完全不知道,像是干燥的面条被一把丢进加热中的水里,沸点一到全身都软了,但

    血管里还在躁动,快感冲刷过一遍又一遍。被反复开拓的窄穴里蜜液都裹不住,两片肉瓣被鸡巴插得胀鼓鼓的充着血,她蜷着

    脚趾感受着鸡巴实打实的一下一下操进来,类似不懂事的稚童揪着花瓣这种无理由的摧毁。好、好深……要撞碎了……

    差不多要忍过一个临界点的时候,又忽然被掐着胯骨翻过来,人一下子就逼到了床头的靠背上。肉穴内抽出的感觉还没过去又

    被猛地顶到宫口,细腰往下一折就抽搐着到了,少女敛着睫毛微张着嘴无声的喘息,两边膝盖将垫着的枕面布料都扯紧了,也

    跪红了,白皙的皮肤泛起两块微妙的粉。

    姜乙一贴上去咬她一并泛起粉色的耳垂,含进嘴里吮一口,再咬出一个小小的虎牙印,不住地叫她:

    “姐姐,姐姐……”

    茎身上盘虬的青筋在博动,他喘息着,在少女的腰上胡乱的摸,揉上翘翘的雪臀,握着那软肉绷紧了小腹往里操,干得自己喉

    咙里一层层的发麻:

    “姐姐,姐姐……我嫉妒心很重的……”

    心眼也很小,见不得别人有的,我没有。

    所以,所以……

    “你跟我保证,以后你给别人的,也给我留一份,好不好?”

    他出现了

    然后,就是该睡醒的人全都睡醒了,全在微信群里聊天。

    辜橙橙反正是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睡醒的。做完的时候她并不算很累,洗完澡就精神起来,靠在床头很害羞的跟姜乙一解释她

    是不小心加的群——姜乙一信没信她看不出来,总之是他一边听一边搓着自己衣摆上干结的爱液痕迹:

    “啊,搓不掉……全是白白的!姐姐你水好多啊!”

    辜橙橙害羞的捂眼睛:

    “谁叫你不脱衣服……”

    姜乙一就笑嘻嘻的又来揉她。把人扑在被子里吸她洗的香香的头发,拿头发盖着脸,活像个牡丹花下死的风流鬼:

    “我最喜欢姐姐了,嘻嘻。”

    微信群里杨镜熙出来招呼大家:

    “既然都没事就出去吃火锅?”

    群里很快刷出1111一呼百应,姜乙一趴在床上看着手机搂着辜橙橙的腰:

    “姐姐我们吃火锅去吧?晚上让老杨请嘛,我记得你喜欢吃鱼子福袋的!”

    啊这个真不是……

    其实辜橙橙就吃过一次鱼子福袋。主要是她以前没怎么吃过火锅,上次出去聚餐是第一次吃到鱼子福袋这东西,觉得豆腐包里

    一咬有脆脆的鱼子感觉很新鲜,自己主动伸筷子捞过一个。谁知道就被记住了,后半场一直在吃各个队员夹过来的鱼子福袋,

    其他菜一口都没吃到。辜橙橙回想起那个味道,一皱眉:

    “啊,还是算了,我留下来打rank……”

    “去嘛去嘛~我们都去吃火锅,姐姐一个人在家里多孤单呀~”姜乙一抱着她的腰撒娇,在他怀里拱得头发都乱掉了,大有她

    不去他就赖着不起来的架势。辜橙橙拿他没办法,又被他那个“在家里”的用词戳了一下,点了点头:

    “那就去……不过我不想吃鱼子福袋了。”

    “你想吃什么都行~”

    姜乙一蹦蹦跳跳的回了自己房间换了身衣服,出来想叫辜橙橙一起的时候发现她已经坐在客厅里了,正在收拾自己的包。她的

    包包没换过,还是一开始的那个帆布包,瞧着旧旧的,容量倒是大,能塞很多东西。姜乙一就没见过有女人不喜欢包包的,暗

    自决定一会儿出去吃火锅的时候去楼下买个包送给她。

    都算知名人物,出去还是要打扮得低调点的,陆陆续续好一会儿人才到齐。他们去了最近的商圈吃海底捞,杨镜熙一早网上排

    了号,所以到了没等几分钟就被带入座。姜乙一惦记着进门前在商场外看到的Prada标志,点完菜就谎称要上厕所溜出去了。

    海底捞在五楼,Prada的店却在一楼,好在就在商场门口,并不难找。男性进这类的奢侈品店一般都是给伴侣选购礼物的,通

    常耳根子软又带足了钱,成交率是很高的,是以尽管姜乙一看上去年纪不大,导购员依旧热情的招待了他。

    姜乙一审美是在线的,进了店就看中了好几款,觉得这个红色的好看,那个粉色的又适合她,左挑右选的还是决定要粉色那

    个,容量比红色的大一倍,估计姐姐比较看重这个。付完款拿在手里又开始愁怎么糊弄辜橙橙收下,电梯里就想好了,就说在

    XX优品买的,两百块钱。

    他坐电梯到了三楼,站在XX优品门店外给辜橙橙发微信,迫不及待的想把礼物给她,不被别人看到:

    “姐姐来三楼接我~我给你买了个礼物~”

    辜橙橙正在吃西瓜,收到信息挺诧异:

    “啊?干嘛买礼物?”

    “就是想买嘛~姐姐快来三楼~XX优品门口哦。”

    辜橙橙没办法,只好跟其他人说了一声,放下西瓜去三楼找姜乙一。正是饭点,商场里人还是挺多的。辜橙橙被人群拥挤着进

    了电梯,离电梯口挺远按不着按钮,所幸看到有人按了三楼,前面挡着的男人太高了,她也就不折腾了。

    只有垂直两层楼的距离,电梯到达很快。叮的一声门左右拉开,呼啦啦一群人往外走,辜橙橙也想出去,前面的男人牢牢地挡

    住了她,没有移动分毫。眼看门就要合上,辜橙橙急了,伸手试图将男人扒开:

    “麻烦让让……”

    纤细的手腕被抓住了。辜橙橙诧异的抬头,见到了一张她无比熟悉、却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的面容。

    “阿鹤……”

    “乖一点。”贺翰音抓着她的手腕,将她轻轻地推回了他的背后。

    “先别下去。”

    最后一个路人踏出了电梯轿厢,电梯门上方跳出一个下行标志,重新关上了门。

    下一个停靠的层数是……

    负二楼。停车场。

    他没有办法

    辜橙橙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种难以名状的恐惧来源于对事情发展方向的未知。就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密闭逼仄的电梯里,将要去往阴暗人少的地

    下停车场。

    怎么想、怎么想都是很不妙的事情吧?

    辜橙橙咽了口口水来缓解自己的口干。男人已经从背对她的姿势转为了面向她静静站着,就那么掀着眼皮,从身高来说是居高

    临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就这样在他的眼皮底下把手机拿出来然后发信息给别人的话……完全不用推测的,手机百分百会

    被夺走,说不定还要被摔在地上,踏上一只脚这样踩碎……是完全合理的吧?

    在现在的气氛下。

    辜橙橙很乖的低着头。

    骨子里趋利避害的本能给了她现行情况下最准确的判断:不要试图逃跑,否则一定会激怒眼前的男人。

    也没法儿逃跑——辜橙橙在心里估算了一下电梯门的宽度,很现实的得出了结论:如果她想逃跑,那么不管是从左边还是右

    边,再不要脸一点从裆下爬过去好了——这个男人绝对会很快、很快的将电梯门堵住,然后将她抓获归案。

    至于为什么要用抓获归案这种词……辜橙橙觉得自己并没有犯什么错,但她直觉的感觉到身边的男人在压抑着什么情绪,类似

    疯狂、渴望或者冲动异常……此类程度激荡的词汇。像电影里那种蛰伏二十年的卧底,隐忍那么久只为了亲自、亲手的将那个

    人抓到。

    她打了个寒战。

    按理说,她不应该害怕。

    眼前的这个男人——阿鹤他,其实没有做过什么实质上伤害她的行为。虽然说过很重很伤人的话,但从情理上来说,怎么样

    都应该是他对不起她吧?她害怕什么呢?

    但是,但是……就是害怕。

    她害怕那个“未知”。

    “叮——”

    电梯里人少的缘故,辜橙橙觉得电梯响起来的这一声比之前要长、也清晰多了。金属门拉开以后,入目便是明亮的灯光,只照

    亮了电梯前的这一小块地方——再往前就是一片阴暗的停车场。贺翰音拉着她的手腕往外走,那只手很有力,抓得也很紧,

    辜橙橙完全没有余地的被拉着走出了电梯,走到昏暗里,绕过几个立柱,到了一辆黑色的车前。

    贺翰音拿出车钥匙按了开锁,车灯闪了两下,车锁咔哒一声开启。他拉开副驾驶的车门试图将辜橙橙塞进去,辜橙橙不敢坐,

    将身体格在车窗那里阻挡他的动作:

    “你要带我去哪?”

    贺翰音深深地看着她。这个男人在刚才忽然出现,忽然控制了她,又忽然试图将她塞进车里带走,无厘头的像个行为捉摸不定

    的小孩。

    “可以跟我走吗?”

    他说的很恳切,带着某种莫名的急迫。裤袋里的手机一直在振,或许是姜乙一等急了,又或许是其他人在催她回去。辜橙橙谨

    慎的往外退了退,离车门远了些,见对方没有动作,干脆一把将车门关上,背靠在上面:

    “不可以。我为什么要跟你走?”

    她个子矮,这样缩着腰靠在车门上就更显得小。贺翰音一手扣着车门顶防止她逃走,微微弯着腰看着她:

    “跟我走,我也可以给你打比赛的条件,你会过得很好,一定比现在好——”

    “我不要。”辜橙橙打断他的话。她坚定的摇着头,“没有比现在更好的,你给不了我。”

    贺翰音愣了愣。停车场实在太暗,辜橙橙其实看不太清,但也知道他现在脸色一定不好:

    “一定要把我们的关系弄得这么僵吗?”

    辜橙橙仰着脸看他。这个时刻她觉得很荒谬也很莫名其妙,在过去的十八年来她从没说出过什么故意去伤害别人的话,她应该

    停止,但她觉得自己有说出来的必要,在下一秒即将脱口而出的、她心知一定会伤害到他的话:

    “把我们的关系弄到这么僵的人,不是你吗?”

    周遭忽然就静下来了。

    辜橙橙静静地看着他。面前的男人神色有过瞬间的僵硬,然后慢慢地呼吸一下重过一下,好像所有冷静都被吸入的氧气逐渐瓦

    解掉。他撑着车门弯下腰大口大口的呼吸,像被她一击重伤,脸上表情哭哭笑笑:

    “那我该怎么办,我没有办法啊……”

    钱你也不要,我你也不要,应该怎么办啊?

    他慢慢地滑下去跪住了,抱着她的腰将脸埋进去,声音像是带上了泣音:

    “我真的要发疯了……”

    他没有办法啊。钱财和阅历没有办法为他们之间的感情增加一点点改变,他在绝望中变得愈发孤独也愈发渴望。你为什么不能

    可怜一下他啊……这个男人弯下了脊梁,在你刻意的回避和畏惧的眼神中,这个男人为你发疯了。不要我了吗

    就像第一次见面那样。

    男人狼狈的、惊慌失措的抱紧了她的腰,像溺水的人抱紧浮木那样,以脆弱无望的姿态,喉咙带着哽咽的喃喃絮语……时隔并

    不久远,因此记忆中的画面十分清晰的与此刻的场景重合了。的的确确就是这样的。

    辜橙橙靠在车门上,腰间是男人收紧的手臂,还有或紧或松不断抓揉的手掌。但那动作并不含欲望,不过是男人为了调整过呼

    吸的下意识行为。辜橙橙垂眼看着他干净的短发,敏锐的感觉到他的精神状态或许不是很好。是因为他说的那些事情吗?那些

    很危险的、一定要通过伤害她来保护她的事……?

    可是,为什么还要再出现呢?

    辜橙橙忽然难过起来。她想她一定要说出来了,那些在他离开的那些日子里她辗转反侧思考过的话,那些在她幼稚脑袋里被一

    层层剥开藻饰最终认清的现实——

    “阿鹤。”她抚摸着他的头发,像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安抚他没事的时候一样。

    “你不能总是这么自私。”

    男人轻微的一颤,抬起头来与她对视。辜橙橙慢慢地说:

    “你不能总是这样——把我当做短暂的避风港,需要我的时候就拥抱我,不需要我的时候就把我丢得远远的,然后再去做你

    一个人的事情。这是很自私很自私的,我是一个人,不能接受这样。”

    她想过很多次——她的记忆并不算坏,多厚重的假象在反复的一遍遍咀嚼之后也会变得明晰。在抛却爱意的滤镜以后,贺翰

    音对她所做的是隐瞒、伤害和无理由的占有,是在失意以后自我麻痹的沉溺。她不过是一个起到安抚作用的玩物,像超市的寄

    存柜,为他暂存无处安放的片刻情感。

    贺翰音盯着她的眼睛。眼前的少女语调平静,宛如那个他们确定关系的傍晚她举起食指与他约法三章。他忽然开始怀疑一切是

    否她早已洞悉:她一开始就知道他的目的,但却依旧选择纵容。

    心头的怪异感挥之不去,贺翰音甚至开始怀疑她从未爱过他——或许她从始至终想要的都仅仅只是“陪伴”而已?到他抽身

    而去的彼时,或许她难过的也只是自己养的猫丢掉了?

    他短促的呼出一口气,竭力维持嗓音的平稳:

    “你不相信我爱你吗?”

    少女眨了一下眼睛,眼神里带上困惑:

    “你爱过我吗?”

    她又一次轻轻抚摸他的头发。这个男人,她第一次恋爱是和他,第一次接吻也是和他,第一次懵懂的性爱还是和他。她因此变

    得有些糟糕,过度敏感,妄自菲薄,同时恋爱无能。他是她年少时闯下的弥天大祸,需要她用一生来收尾。

    她想她应该要收起恻隐之心。残忍的事做不出来,但至少要对他坏一点。

    “你看,我还是上次见面才知道了你的名字。你对我隐瞒了姓名、背景、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情,离开的时候连去向都没有告

    知,我甚至连个念想都没有——我不觉得这是爱我的表现。如果这是你爱人的方式的话,那我不敢被你爱的。”

    男人果然发起抖来。

    少女不过十八岁,贺翰音却觉得她像个行刑几十年的刽子手,下刀锋利准确,一击必中——他感觉自己胸口那块肉正在抽

    紧,随着每一下的博动传递出绞碎似的疼。他眼前发黑,控制不住的往前挪了一下膝盖,再度抱紧她的腰:

    “我爱你的,我真的爱你,我们去国外结婚好不好,我什么都给你,我立了遗嘱了,我把家产全都给你,老婆,老婆……”

    他抖得一塌糊涂,却仿佛在那一声声的老婆里面获取了说服了自己的力量,欣喜的抬起头来:

    “老婆,我买了SUG那个队,你喜不喜欢?你想要什么队友我都去给你买,不要跟那几个人在一起好不好?老公不喜欢,老

    公心要疼碎了,你一点都不心疼我……”

    辜橙橙这一次实实在在的感觉到了他精神状态的欠佳。裤兜里的手机振动个不停,应该是有人在拨微信电话给她。她离开太

    久,队员们一定都等急了……辜橙橙捧住了贺翰音的脸,试图让他从狂热的情绪中途脱离开:

    “阿鹤,冷静一点,阿鹤。我要回去了。”

    男人死死地抱着她的腰,将脸埋在她小腹上蹭着,声音已经带上了哭腔:

    “你别回去,老婆,老婆你别走,老婆你不要我了吗——”

    远远地传来“叮——”的一声,纷杂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辜橙橙仰靠在车门上,看到地上几个人影跑动着越靠越近,影子由

    长变短。明爹熟悉的高大身影第一个闯过来,一把拉起抱着她的贺翰音推到了地上,然后狠狠地踹了上去。

    紧接着,韩厌欢紧紧地将她揽进怀里,不住的问她:

    “没事吧?有没有哪里痛?”

    宽敞的停车场好像瞬间就变得狭窄了起来。辜橙橙感觉到时间变慢了,一个又一个熟悉的人影闯进她的视线里,始终高悬的心

    脏慢悠悠、慢悠悠的落了下去。

    啊……

    是他们来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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