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校风云 作者:Abb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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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她是我的女朋友 (III)
第五章?她是我的女朋友 (III)
早晨的阳光从窗户洒了进来，让原本了无生气的病房顿时充满勃勃的生机。病房外的树上停满了麻雀，正吱吱喳喳地叫个不停。
韩铭被阳光刺得不太舒服，正要把被子拉过头顶，却摸到了一头细细软软的长髮。
反射性地缩回手，韩铭缓缓睁开眼，看见宫芸趴在他的床缘，以双手做枕头，安稳宁静地睡着。她的睡脸很好看，薄薄的双唇轻抿，光滑的小麦色肌肤映着阳光闪出玉般润泽的光芒。
内心某种情绪悄悄牵动了他的心弦，他忆起不久前两人在文玄楼下的花园谈话的情景。
那时，他是多麽着急地想让她可怜他、让她同情他、让她信任他，但是当他如此轻易就得到她一片赤诚的真心，他竟一个字也说不出口了。
他记得宫芸那时脸上的微笑；清澈却绚烂，像在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湛蓝海水。他记得她带着那样真诚、那样耀眼的笑容对他说她也是他不离不弃的朋友，说她相信他，叫他别担心。他记得自己看着那个笑容灿烂的少女发怔，忘了说话，忘了演戏，甚至忘了自己接近她的目的。
韩铭抓过身边的一条毛毯，轻轻地盖在宫芸的背上。她的睫毛颤了颤，唇边似乎漾起了一抹甜甜的笑。
他凝神注视她的睡颜，眼底蒙上一层深深的阴郁。
自己对这个女孩难道动了真心吗？
如果不是动了真心，他怎幺会想都不想就跟着她跳下石墙？如果不是动了真心，他怎幺会一看到她跌落时脸上那惊恐无助的表情，就心慌得什幺也顾不了了？
韩铭瞇起双眼。
真心——真心是他再也不愿意去触碰，也再也不愿意去给予的东西。只要付出了真心，人就会变得愚蠢又脆弱，明明知道被人玩弄，却只能无能为力地看着别人把自己的一切全部剥夺——就像被林宸宇背叛的宫芸，就像被他的父亲抛弃的母亲，就像傻傻地相信了韩家的自己。
不离不弃的朋友？世界上——根本就没有那种东西。
看着熟睡的宫芸，韩铭的眼中再也没有任何真实流露的情感，只剩下一片长年练习下来，自然得看不出一丝造作的温柔。
他不能喜欢宫芸。就算她充满笑意的双眼再明亮、再清澈都不行。
宫芸的身子忽然动了动。她呢喃着说了什幺，拉紧身上的毛毯，身子却突然僵了僵——她昨晚没有盖着毛毯呀？
她的双眼倏地打开，映入眼帘的便是韩铭嘴角淡淡的笑意，和他温暖柔和，彷彿闪耀着万丈光芒的灰黑色眼眸。
在他的双眼中迷失了片刻，她才惊叫着站起身，整个脸都亮了起来，「你醒了？什幺时候醒的？怎幺不叫我？」
韩铭微微一笑，瞥了眼掉到地上的毛毯，「刚刚醒的，看妳睡得很熟就不想吵妳。」
「你还好吗？有没有哪里特别痛？」宫芸神色慌张地递给他一杯备好的水，「止痛药还有效吗？要不要我叫医生？」
「芸，我没事。」韩铭接过纸杯，摇头笑道，「妳怎幺会在这里？」
宫芸怔了怔，有些颓丧地坐回床边的椅子上，「我害你受伤，当然要在这里陪你啊！」
「妳没有害我受伤，」韩铭啜了口水，眉心一皱，「不要这样说。」
宫芸的头仍然低着，「可是——」
「别可是了。」韩铭伸手摸了摸她的头，脸上满是疼惜，「妳整个晚上都没回去？」
「没有，我早上的课也请假了。」眼见他又要开口，她连忙抢先一步继续说道，「医生说你很幸运，没有撞到头也一根骨头都没断；除了背上的伤要比较久才能好，其他的都不严重，过两天就能出院了。还有，穆轩昨天跟你妈妈联络过了，你不用担心！学校那边也处理好了，我们帮你请了五天的假，是谭校长亲自批准的——」
看着滔滔不绝地讲着话却紧张不已的宫芸，韩铭不禁轻声笑了起来。
她顿了顿，有些疑惑地望向他，「你笑什幺？」
「没什幺。」韩铭牵着嘴角，眼里也满满都是笑意，「觉得今天的妳跟平常差了好多，很可爱。」
宫芸的脸一红，极力保持镇定，「什幺意思？」
「平常在大家面前的妳就像个公主一样，一举一动都优雅又有气势，」韩铭神色认真，头头是道地评论，「但是今天的妳嘛？有些紧张，有些浮躁，有些不知所措，就好像、好像——」
好像什幺？宫芸竖直了耳朵，眼睛眨也不敢眨一下。
韩铭又笑了，这次笑得有些促狭，「好像恋爱了一样。」
宫芸愣住了。
她喜欢人向来是不隐藏的。既然喜欢，就应该要掏心掏肺地对他好，那些欲拒还迎、欲擒故纵的把戏在她眼里都是可悲又可笑的小手段，一点意义都没有。因为如此，就算韩铭发现了她的心思也不奇怪，只是——
一向温文儒雅的韩铭，刚刚居然取笑了她吗？
「傻瓜。」韩铭揉了揉她的头，语气好不温柔，「不闹妳了，妳还是去上学吧，嗯？」
猛地站起来，宫芸忽视自己发烫的脸颊，挤出一个完美的笑容，「你还没吃饱，我怎幺能上学呢？想吃什幺？烧饼油条？奶油鬆饼？法式吐司？稀饭配肉鬆？还是我都买一些吧？」
还没等到韩铭的回答，她已经尽可能「优雅又有气势」地溜出了门外。
一离开韩铭的视线範围，宫芸便捂住自己的胸口，不敢相信她的心脏会跳得这幺快。她是怎幺了？光是看到韩铭那张笑脸，她就紧张得像是要喘不过气了一样。难道她真的像林沛芬所说的，变成一个花痴了？
第五章?她是我的女朋友 (II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