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力地，再活一次 作者:酌墓
用力地，再活一次 作者:酌墓
第四章、证人(7)
第四章、证人(7)
吃过晚饭，清清从房间拿了银包，向父母上缴用了多年的附属信用卡 :「爸，我不需要信用卡，毕竟平日也不怎幺花钱。」他平静地接过那张卡，没再出言讽刺女儿。他甚至觉得清清很陌生，心一阵紧似一阵地揪痛，他多想跟她说 : 你可以不要在一夕间长大吗? 你可以再任性下去，你每个月要花多少钱、买几多件名牌衣服、名牌手袋，爸也负担得起。但他一句都说不出。
「我有一个要求，就是出去打工。工作也找到了，就是在学校附近的Cafe当侍应。」清清上辈子为了养大清攸，辛苦工作了几年，习惯劳碌的生活，养尊处优了一年，觉得老大不自在的 :「我想自己赚零用钱。现在放暑假，我一星期工作五天，每天只做四五小时，之后开学就一星期只做三天，肯定不会影响读书进度的。」
陆少瑶严加反对，说到底是怕女儿辛苦。水冬阳轻叹一口气 :「随你高兴。我还是会每晚要你做练习，你可不要到头来一事无成，事业工作都搞不定，丢我的脸。」
清清听懂爸的真心话，他是拐着弯说，她能兼顾打工跟学业就好，以及他会继续教他功课。陆少瑶气得不轻，柳眉倒竖地斥丈夫离谱，水冬阳低骂几句 :「她都长大了，还要我们管这管那吗? 我们之前管她，结果又是怎样? 她还不是……」陆少瑶面色一白，不语，终究默许了。
清清很高兴，立即冲入房间打电话给老闆，确认下星期一开始打工。
「这真不像你。」滕思悠倚着清清的房门，不待她同意就走进来，掩门。清清的心里有几分怯意，她知道思悠讨厌她，绝不会对她做任何苟且之事，却很怕听到他刻薄的讽刺。
「是不像，但那不好吗?」她放下手机，坐在书桌旁的转椅，以脚尖踮着地板，轻快地转了小半圈 :「以前的我一点都不好。如果现在的我跟以前的我不像，那就表示我在变好。」
他没有否认，坐上她的床。两人同时想起曾经在这张床发生过的爱慾缠绵，清清面皮薄，羞红着脸，促自己别乱想，就听到他说 :「对不起。」
她讶异地抬头，上一辈子，滕思悠从来没对她说过这三个字。
「我不知道你那时面对……那些事。你一拉我说话，我以为你又要烦我，就从来不肯听你说话，间接令你被那个混蛋佔便宜。我不是故意的，若我早一点知道，肯定会跟叔叔、阿姨说。不管你那时有多讨人厌，你终究是个女孩而已，无论如何也不该遭受侵犯。是我无意中漠视了你的痛苦。」滕思悠木无表情，但清清听出他话里的后悔，已经感动得如在梦中。
滕思悠为了她的事感到抱歉，他将那个欺负过她的卢志岗叫做「混蛋」。
值得了。他为了她的事抱打不平——哪怕只有一次，她也心满意足。
清清摇摇头 :「若你觉得抱歉，可以答应我一件事吗?」
「说。」
「我以前对你做了很多过分的事，可以一笔勾销吗? 我的确对你不起。小时候就一直缠着你，还耍了骯髒手段，骗你跟我上床。这些事已经发生了，我再说一万句对不起也无补于事，也不会为自己的错误找藉口。就算我被那个混蛋欺负过，也不等于我有权侵犯你，以至其他人。我向你保证，日后不会再做这些混帐的事。」
滕思悠难得地一副呆相，像个迷失的孩子 :「不再做……那是什幺意思?」
清清蹬着转椅，一双小手握着他的手 :「我想成为你真正的家人。当初爸妈带你回来，就要我把你视作亲生弟弟般疼爱，我却……做了很多伤害你的事。从现在开始，我们就来成为一对好好的姐弟，或者是好朋友。你试着将我当成一个全新的『水清澄』，而我也只会将你视为家人。可能你还是觉得我在耍花样，但时间会证明我的诚意。」
她说她要当他的姐姐。他心里燃起无以名状的怒火 : 她凭什幺? 搅乱一池春水，玩厌后就乾脆地上岸，说几句对不起，把责任推卸得一乾二净。什幺样的姐弟会亲热得滚上床，欢好过无数次? 有什幺弟弟会如此熟悉姐姐的媚态? 有什幺姐姐会骑在弟弟的身上寻欢? 她破坏他本来正常的生活步伐，现在强行拨乱反正，压根儿没想过许多事不是单只一句「对不起」就能逆转。
难道她一句简单的「对不起」，就能驱逐那些根植于他脑海的情慾片段吗? 无数个晚上，他们不着寸缕地缠绵，他一直厌恶这种事，事到如今她执意丢弃这一切，他反而更讨厌了。
然而，水清澄的眼神如此正直，坚贞到令他无法联想她在床上的风情，当下反应不过来，竟然轻轻点头了。
清清完全不知道他心中的怨愤，还道他答应了，激动地抱着他。少女特有的馨香柔软，几乎使禁慾已久的滕思悠立刻兴奋起来，慌忙推开她，见她一脸不解，就别开脸说 :「不、不要突然这样扑过来。」
「哈哈，是我太大意。」清清吐了吐小舌 :「以后我会注意一点。你放心，我会规规矩矩，不碰你一分一毫。即使当不成姐弟，我也希望能跟你相处得好一点，爸妈就不会再担心。」
(第四章完)
第四章、证人(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