码头上有专门的驰道供马车、牛车来往,而滑轮吊装正在灵活的将数十袋粮食一次xing的从码头上放到船上,而船上的力夫只需要调整好方位将一袋袋粮食堆砌好就行了,再无复有往日那种背负或者扛着一袋袋粮食沿着船板上船的情形。
当然这种装卸只适用于大姓粮船,中小型粮船仍然要用传统人力方式来装卸。
很多来自芍陂四周的粮食产区的小船便沿着肥水将零散的粮食运到寿春在进行重新装船,通过大型粮船沿着淮水——运河输往北方,这已经成为目前寿春最重要的一个吞吐功能。
同样的情形还有一个小一些的瓷器装卸码头,这里要比粮食码头小得多,但是仍然保持着很稳定的一船接一船的装卸进度,但是这里的装卸就要缓慢且精细得多,轻拿轻放小心易碎在这里就成了规矩。
即便是这样三女都粗略的估算了一下,寿州窑的产能已经达到了相当可观的地步,否则根本支应不起这样一船接一船的瓷器外运,这还没有算通过陆路运走的。
另外就是一处铁料码头,来自徐州的铁料在这里大量下货,这里的繁忙程度不亚于那边的粮食码头,力夫们嘿着嘿着的把一车车熟铁、精钢以及各色锻冶打造出来的铧犁、镰刀、铁锅、菜刀、柴刀、马蹄铁、马镫以及武器从船上卸下,按照登记分别运走。
一个上午,给三女带来的印象极其深刻,尤其是刘玬和白木兰冲击更大。
白木兰一直在计算着像寿州这样一座城市每天吞吐的货物量,她觉得也许寿州一天进出的货物就足以满足族人一个月甚至三个月的需求,尤其是看到那源源不断的粮食和瓷器输出,更是让她羡慕得碧眸差点儿就变红眼了,这些瓷器卖到吐谷浑那边会是一个什么价格,她很清楚。
刘玬却是关注的整个寿春城的运转体系。
毫无疑问,在寿春已经有了一个相当规范却运行良好的商业体系。
造船业主造出了船,卖给运输商人,运输商人承接来自粮食贸易商或者铁料贸易商疑惑盐商的货物,从徐州,扬州,或者芍陂、肥水沿岸将货物运来或者运出,同样码头上的力夫行会组织起力夫们承接装卸,而税吏们则早早在码头上按照税率计算税金,收入库中。
在看不到的地方,士绅地主们或者自耕农们种出的粮食被粮商收购,获得的银钱这通过穿行于城乡间的小贩获得他们需要的日常用品,间或也会到集镇甚至县城里去买一些难得的在他们心目中属于高消费品的东西,改善一下生活。
商业体系把整个寿州城内城外的所有人连接了起来,让一切井然有序,当然这背后肯定还会有看不见的黑暗,那会用其他一些规则来调整。
问题在于这种蓬勃的发展似乎还没有看到尽头,仍然处于方兴未艾的势头上。
光浍寿的粮食、茶叶产量还在不断增长,殷城、盛唐、霍山等县丘陵区中的茶山被不断的开垦出来,甚至吸引了许多北地流民前往山中去烧荒垦殖,同样寿州窑也还在扩建,培养出更多的合格工人,可以承担起更多的窑炉来烧制更多的瓷器。
这一切都是因为寿州现在基本上处于整个徐州大总管府的正中心区域,四周都有缓冲之地,同时徐州强大的武力保证了这里的绝对安全,而来自大梁的士绅商贾选择这里作为栖居地,自然也会带来大量的资金和消费,这一切都推动了以寿州为中心的淮南地区发展。
而江烽有意识的推动的体系和秩序建设,加上术法材官院层出不穷的新鲜事物出现,也使得寿州很快就成了新商品的云集地。
比如四轮马车。
在寿州生产制造四轮马车的车坊已经达到了四家,这四家都已经和大总管府签署了保密协议,对于车辆的一些关键部件制造进行保密,确保制造技术不外泄。
同样的情况还发生在寿州的造船业上,规模更大的造船厂在出现,而载货量更大,cāo纵更方便的船只也在不断涌现,这都得益于术法材官院的一些技术更新和推广。
白木兰完全被这一路行来的所见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