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在寿州修了三十多个粮囤,那花了多少价钱?”敦实汉子,也就是牛老板笑嘻嘻的道:“没错,寿州是产粮,可你想要赚钱,就得要压货,而且还得要压准,万一今年风调雨顺丰收了呢?你这存粮立马就得要跌价,亏得你血都得吐几盆,所以啊,这种生意,没点儿本钱的还是别想了。”
“牛老板,别介,我们没别的意思,节度使府那边早就有令,欢迎南边的粮船来我们淮北,徐州、泗州都欢迎,哪怕你们赚大钱我们也欢迎,谁让咱们淮北这两年天公不作美呢?”税吏连忙解释道。
他可不希望来自南面的粮船出什么问题。
现在徐州粮价虽然不像北面的河朔和平卢、泰宁军那样涨得猛,但是也几乎是一直呈现出稳定的上涨趋势,连带着泗州这边的粮价也是一路飞涨,尤其是在北面沂州的流民开始南下之后,这种趋势就更明显了。
南方来的粮船大大缓解了飞涨的粮价,同时源源不断的粮食北运,也给税关带来了丰厚的收益,虽说节度使府那边有令要对运粮北上的粮船减免部分商税,但那也不过是纸面文章,自然有其他办法可以弥补转来。
至于说通桥那边姚承泰他们接受这么多粮食究竟拿去干什么,那就不是泗州这边管的事儿了,卖给大梁也好,转卖给亳州也好,那都不关虹县这边的事情。
“那是,我们东家现在也就是准备瞅准这个时机多卖出一些,毕竟难得遇上这么一个年成,听说兖郓沂三州现在情况很糟糕,粮价一日三涨,还有亳州那边也是存粮见底,听说连粥棚都停了。”牛老板不无感慨,“我们东家是个慈善人,宁肯少赚几个也要送这一批粮食过来,这也是和姚大帅说好了的事儿。”
“行了,牛老板,你就别在我们面前哭穷吆喝了,咱们心里有数,你挣你的钱,咱们照章抽税,大家都高兴。”张都头目光里掠过一抹微不可查的紧张之色,但很难被人觉察到。
“那当然好,那当然好。”牛老板一拱手,“通桥那边催得急,今儿个兄弟就不能陪伴了,待我们从通桥归来,定要请二位小酌一番。”
“没事儿,没事儿,你忙你的,牛老板。”税吏态度很好,又看了一眼正在缓缓靠岸的船队,“不愧是老船队,这帮船行得好,规规矩矩的一艘艘的来,再没有其他地方的那种乱七八糟情形。”
牛老板一怔之后,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身旁的张都头道:“嗨,都是多年行船的老手了,这汴渠水势如此平缓如果都还玩不转,那进了淮水江水还不得糟蹋多少粮食?”
张都头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船队,沉声道:“按规矩,抽两艘船看看。”
“没事儿,尽管看,尽管看,就抽前面两艘,后面两艘,还是一前一后?”牛老板笑着道:“都一样,都一样。”
“就后两艘吧,老贺,你安排你们税关的人上去看看就行,我的人就不上去了,打了这么多次jiāo道,牛老板我们还是信得过的。”张都头紧了紧腰间的甲带,漫不经心的把目光望向码头道路的远处。
船队慢慢放缓,牛老板上前和船队打了招呼,很快船队继续缓行,一直到后两艘靠岸,税关的两名税吏人员登船查看,一炷香时间,检查完毕,牛老板就和大家伙儿打招呼告辞,顺带也给几位塞了两串铜钱,留下那名账房,便登上小船跟上船队而去。
码头近处,一处二层楼的楼上,支开的窗棂,几个人静静的注视着远去的船队。
“虽然表面上看不出什么端倪来,但毫无疑问这支船队有问题。”披甲武将抿着嘴巴,目光仍然追寻着船队的帆影,“这么大一趟生意,老板怎么可能不随船?在通桥等?他们就不怕在途中出点儿状况?”
“还有,船队行进太有序了,怎么说呢,再说是老手,感觉也有些不像一般的粮船队那么凌乱,而且纵然有些混乱,都像是刻意做出来的。”另外一名武将接上话:“船只水线相近,但估计应该是他们特别做了调整平衡,船与船之间也太安静了。”
听得一干手下这么说,俞明真却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