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足,目视前方,长矛斜扛在肩,圆盾斜挎于左臂,右手持刀,就这么昂首挺胸的走了过来。
唰!唰!唰!唰!
就是这种齐刷刷的声音,没有多余的杂音,偶尔传来一两声犬吠,那是被这种气势给震得吓住了的野狗想要挣脱这种让人窒息的氛围。
他们从来没有看到过这样一支军队,以这样一种方式行进,也从来没有想到过会看到这样一支军队以这样一种军容出现在他们面前,虽然他们知道可能他们日后会被这样一支军队的首领所统治,但是这种直面带来的冲击力还是立即就粉碎了他们的心防,让他们产生不了任何抵抗的情绪。
这种冲击波由近及远,伴随着第一军的迅速迈进,从西门外两里处开始,沿着直道,迅速向城门处传递。
所有人都哈着嘴,脖颈僵硬,目光呆滞,甚至连哈喇子流出来都不自知,手里或许还持握着什么东西,被人踩住了脚也不在意,就这么瞪着大眼,眼睁睁的看着一队接一队,一堆接一堆,从自己面前走过。
夹道而行。
扑面而来的气势几乎可以让任何一个敢于阻挡在面前的人或物被踩得粉碎!
这是给李昪的第一印象。
站在城门口楼上的李昪此时的胸中就像是被塞了一把沙子,干涩难受得不行,雄劲强大的气势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想说的点儿什么,但是却觉得自己甚至无法扭头。
明知道身旁就是江烽,但是却无法转头,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无勇气去面对这个家伙,他怕自己在面对对方时,忍不住会答应对方提出的更苛刻条件。
但这还不够。
在距离城门三百步处,军队开始变阵了。
伴随着前营第一列两名营指挥使的高声怒吼:“一!二!”
猛然间两人齐步变正步,而随后的所有人都紧随着两人怒吼:“一!二!”
左脚猛然向前提出,然后狠狠压下,脚掌击打在地面上,微微震动,顿时浮起一阵黄尘,哪怕是早就用细水泼洒了,一样无济于事。
长矛手长矛倏然向前推动,右手持柄头,压于腰间,左手持柄杆中央,斜指前方,正好处于前方袍泽的头顶上方,银晃晃的矛头更是耀人眼目。
刀盾手一样变幻着自己的动作,盾牌猛然提起,竖立护于左侧的肩部和胸部之间,右手的横刀则扬起横担于肩上颈后,摆出一副随时可以投入战斗厮杀的姿态。
“啪!啪!啪!啪!”
从“唰唰唰唰”变成了“啪啪啪啪”,声音的变幻不仅仅是以为步伐速度的加快,更意味着气势的变化。
从先前的整齐划一,令行禁止,变成了现在的威武雄壮,气吞万里如虎!
这一变化更是让西城门上下左右的士绅民众,乃至城楼上的东海军、镇海军将领军官,甚至还有部分庐州守军的军将代表都为之颤栗!
那股子骁勇好战势不可挡的气势,哪怕是他们站在城门楼上,一样扑面而来,甚至无法抵挡。
这一个个士卒,面容平静,宛如被海浪瀑布冲刷之后的岩石,坚毅而沉稳,脚步齐整,迈步前进,经历了血与火的淬炼,任何东西挡在他们面前,都会被他们摧毁,被他们碾压成碎末!
每五个小方阵构成了一个大矩形方阵,代表着五个都组成的一个营,而五个营,二千五百余人,则成就了现在的第一军,就这么气势如虹的迈步踏进而来。
似乎连庐州的整个西城门似乎都在这种震撼人心的脚步声中微微发颤,棕黑色的盔甲和袍服,唯有腰间的腰带和肩头肩袢以及头库方能看得出士卒军官们之间的细微差别,但是在这一眼望去,那就是一块棕黑色的巨大岩石,黑压压的碾压而来。
整个庐州西门,此时一片寂静,无论是寻常百姓还是官吏军将,都这么屏住呼吸的看着这一列如同蜿蜒黑龙般的军队行进而来,那一股子溢出来的气势,甚至让许多士绅民众都有一种与有荣焉的感觉,这样一支军队将会是执掌我们庐州君上所有,而它将肩负起护卫庐州护卫自家的重任。
“一!二三!!四!”
“一!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