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恐惧感,对于这个时代的乡人来说,简直比流放也差不了多少了。
但是他们别无选择。
与其在这里慢慢的颓废消沉,最终变成路边的骸骨,还不如冒险一搏,离开这里去一个新的环境,或许就能闯出一个新的天地。
至于说亲眷家属们,他们同样也别无选择,淮右给了他们一个美好的承诺,哪怕这中间可能有无数的水分,但是他们也愿意去冒这一场险,无他,留在故乡的结果也许就是慢慢变成契丹人或者大户们的牛羊,任人宰割。
赵文山也知道,淮右不是做善事的,淮右会接受他们,那也是因为他们有利用的价值,但是他对这一点看得很开,如果没有价值人家仍然愿意接受你,那只能说明这背后有更大的yin谋和危险,他还不至于那么幼稚。
这没什么,当兵吃粮卖命,这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只要能为自己为家人挣一份希望,哪怕付出xing命又如何?总胜过那样如灰尘一样湮没。
赵文山如是想,目光已经掠过军队最后的一部,望向北方,这一去,也许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故乡了,淮右将会是这帮兄弟们的新故乡。
在距离军队北面三百里外的曹州,家眷亲属们才刚刚过冤句,估计两三天之后能到考城,还得要七八天才能感到柘城,这已经是他们的最快速度了,而且已经有相当一部分的老弱fu孺掉了队,现在还在濮州境内,都快要被南下的卢龙军赶上了。
好在淮右已经把沿线打点好了,另外也留下了部分士卒随行,否则这样一群手无缚鸡之力的fu孺,还不成了地方官吏和盗匪们的盘中餐?
想到这里赵文山又不由得的对淮右生出几分感恩之心,淮右这是下了心思的,考虑如此周到,哪怕这是收买人心,赵文山都觉得把命jiāo给淮右值了。
几骑从南面飞驰而来,带起一阵烟尘,赵文山有些警惕。
这里已经临近亳州境界了,虽说还有柘城在前方,但是他也听说过,亳州被蚁贼折腾得够呛,时家实际上已经失去了控制力,蚁贼虽然离开了,但是大旱带来的是饥荒让整个颍亳二州的盗匪蜂起,甚至已经波及到了紧邻颍亳二州的地界,像柘城的治安状况也不容乐观。
不过像这样几骑飞驰不太像盗匪的风格,光天化日之下,明知道军队行军,还敢这样明目张胆而来,恐怕还没有那股盗匪有这么大的胆量。
“文山!”
“咦,九郎!”
很快赵文山就发现了目标,大喜过望,“九郎,这里,终于把你盼来了。”
赵文山和王邈是小时候的玩伴,如若不是这层关系,赵文山也不会率先接受了王邈的招揽。
对于王邈他信得过,王邈都愿意投效的主君,他赵文山没理由不信,事实证明,淮右的确是靠谱的新东家。
赵文山的目光首先落在了王邈几人胯下骑乘的健马,目光也是一动。
这几骑都是正当壮年的健马,赵文山瞥一眼都能看得出来,这几匹马口龄都在五六岁间,正是当骑之龄,而且毛色油润,肌腱健硕,正是骑兵的好助手。
不过赵文山也看得出来,这些马匹和幽燕这边的马有些区别,个头略微小一点,但是筋腱更为匀称,这是来自西北的一等战马,负重能力略逊于幽燕骏马,但是在耐力上更有过之,尤其是适合恶劣环境下骑行。
“好马!九郎,这是西北战马?”赵文山忍不住有些眼热,赞叹了一声。
“嗯,主君刚从夏州那边购入了两千匹,就等着你们去调教成军呢。”
王邈狠狠的拍了拍赵文山的肩膀,这才下马,赵文山也拉起了遮面,取下头盔,jiāo给自己的亲兵。
“那敢情好,我们这几年可是吃足了缺马的亏,沙陀人来去如风,从太行山里一钻出来,疾如风火,我们根本跟不上,只能被动挨打,就这么三个军打成两个军,两个军现在就剩下这点儿人,再拖下去两年,恐怕就连一个军都凑不齐了。”
赵文山感慨不已,也有些伤感,多少兄弟就是在这样不对称的战斗中一拨一拨的逝去,而张处瑾这个杂碎,只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