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两种念头闪过脑海,一种是刁冉死,甲字江汉群龙无首,他趁机打过去扩大地盘,另一种,他喊刁冉一声,报他的知己之情,然后怎么样,不知道。
洛滨两种都想要,但不可兼得。
正犹豫,刁冉自己注意到了敌情,转身向后shè击,骨骼用机械手左右遮挡,刁冉扔下打空的qiāng,呈之字形逃跑。
骨骼拔出金属刀,居高临下向他劈砍,洛滨冷汗都下来了,却幸灾乐祸地嚷嚷:“刁师长,在自己的地盘上让人追着砍,感觉不错吧!”
刁冉单qiāng匹马和骨骼周旋了一阵,终究敌不过,小腿受伤后重重摔在石头堆上,金属刀陡然出现在他上方,就要落下。
洛滨眼疾手快,拔起脚边砍竹子的小斧,隔江抡过去,正中御者大开的胸廓,硕大的骨骼向后翻倒。
刁冉爬起来,少见的狼狈。
洛滨看看他,又看看自己空着的手,难以置信,他居然救了那家伙。
“为什么救我!”江对岸,那家伙喊。
这人烦人就烦在这个地方,哪壶不开提哪壶。
洛滨凶巴巴的:“我他妈看你长的帅,死了怪可惜的!”
吼完,他转身就走,刁冉在对岸望着他,拿洛滨的话说,像个傻bi。
没过几天,甲字就派人来请,洛滨不去,怕挨收拾,刁冉接连约了几次,参谋长看不过去,跟洛滨说:“哥们儿,和刁大傻子搞好关系,进可攻退可守。”
洛滨皱眉:“怎么成刁大傻子了?”
“成天到晚追在你屁股后头,他还聪明?”
洛滨琢磨这话,渐渐的,一丝歹意爬上心头。
当晚他就过江了,带着一个连,雄赳赳气昂昂开进甲字江汉,刁冉没忌惮他的兵,笑呵呵在小白楼款待,席上,先是谢他的救命之恩,然后提了一个让他意外的建议。
“咱们联合吧,”刁冉说,“南方崛起了数十个武装社团,看架势,要取驻军而代之,迟早打到江汉。”
一桌子好菜,就他们俩,洛滨不自在:“你想统一江汉,简单,把我杀了就成,”他端起酒盅,“你说你请我吃顿饭,桌上连个倒酒的女人都没有。”
“我舍不得。”刁冉说。
洛滨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这他妈……有点变味儿了。
接着,刁冉的手搭在桌上,放在他手边,没做什么,只是手背挨着手背。
有点热。
洛滨的火噌地窜起来,他大小是个旅长,手底下有小半个城市好几千号人,竟然有人仗着势大敢玩他。
但这个人是07师的师长,出身嫡系、战无不胜的刁冉。
洛滨忍着,灌了一盅酒,笑起来:“联合行,这有什么不行的,你说怎么联合,多大的牌我都跟!”
刁冉也许是会错了意,也许是情不自禁,一抬手,把他的手握住了。
从甲字回来,洛滨这个气啊,这种丢人事儿还不能和哥几个说,生憋了好几天,一想起“联合”这俩字儿就恨得牙yǎngyǎng,之前那丝模糊的歹意也越来越强,yin历八月十五这天,他派人去甲字请刁冉,请他过来吃饭。
刁冉是只身来的,穿一身夏季军装,长马靴擦得锃亮,头发黑油油地拢着,可能还喷了香水,洛滨在心里直骂他风sāo。
入座,第一波一帮兄弟陪着喝,第二波男的都下去,换女的上来,七八个漂亮小姑娘,左边俩右边俩,围着刁冉一通敬酒。
洛滨在旁边看着,也喝了不少,酒过三巡,他推开女人,挨着刁冉坐下:“灯光、氛围,赶紧的!”
立刻有姑娘去拉窗帘,把大灯关掉,只剩一盏包着红纸的小灯,灯小,瓦数却大,照得整个屋子红彤彤的,像娶老婆。
刁冉忽然搂住洛滨的腰,醉醺醺地看着他。红,那双精明的眼睛,那张厉害的嘴,还有软软的耳垂,全是红的。
洛滨也看着他,装作醉了的样子,摘他鼻梁上的金属条。
刁冉闭上眼,随他摘,摘了半天也没摘掉。
刁冉无奈地笑:“你怎么这么笨。”
洛滨本来就有一股火,让他一说,更来气了:“我他妈眼睛又没毛病,谁像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