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打听个事儿。”
陈郡撞开高修,走进来。
岑琢避着逐夜凉的视线:“你们听说过一个叫曼陀罗的组织吗?”
逐夜凉一眨不眨地盯着他,这是他第二次问到曼陀罗,这小子否认不了,他心里装着自己这具机械。
陈郡不知道,肉身神也摇头。这在逐夜凉的预料之中,他没料到的是,自己似乎没那么在意曼陀罗了,什么往事、肉身、复仇,好像都褪了色,只有身边这个人,万绿丛中一点红,那样的鲜明。
随后陈郡说了肉身神选堂主的事,岑琢有些意外,看向门边的贾西贝,那孩子局促地低着头,两只小脚可怜地对在一起,他还那么稚嫩,担得起这样的重任吗?
“是去是留,”岑琢表态,“小贝自己定。”
贾西贝吃惊地抬起头,他长这么大从没自己做过决定,做御者是爸爸定的,离开沉阳是岑琢定的,就连被选成这个兰城堂主,也是肉身神擅自举了他的胳膊,现在告诉他可以自己决定命运,他忽然觉得无措,甚至害怕。
陈郡他们没勉强,道过晚安就离开了,元贞想和贾西贝说话,被高修抢了先:“小贝,”他拉他到屋后,“你舍得我和元贞吗?”
天黑了,星星出来,贾西贝在蒙昧的夜色中摇了摇头。
“这里的人你都不认识,我和元贞不在,万一他们欺负你,怎么办?”
贾西贝忽闪着眼睛,怯怯的。
“还有杀人流血,”高修别起他鬓角的软发,“你像个小姑娘似的,会吃亏的。”
贾西贝觉得他说的对,自己是个娘娘腔,不行的。
这时高修搂住他,很用力:“而且你答应过我,要陪着我,我们永远在一起。”
否则这条路,他坚持不下去。
贾西贝愣愣陷在他的臂弯里,小脸蛋挤变了形,慢慢伸出手,抱住高修宽厚的背。
“小贝,”高修在他耳边低语,“别离开我们。”
贾西贝想了想,缓缓点下头。
他们回屋,元贞弄了晚饭,仍然是浓缩营养糊,几个人默不作声吃完,贾西贝收拾了桌子,元贞在门外叫他。
他甩着小手过去,亲亲地叫:“哥?”
元贞笑了:“陪我去看星星?”
“嗯!”贾西贝大眼睛一眯,笑得很灿烂。
他俩并着肩走,边走边指着天上的星,兰城仍然断电,一片漆黑中,唯有星月熠熠生辉。南城墙下,贾西贝靠着元贞的肩膀:“这儿的星星是我见过最美的。”
“嗯,”元贞摸黑牵住他的手,和平时不太一样,十指jiāo握,“陈郡说的事……你想留下来吗?”
贾西贝知道他会提这个,垂着头,摇了摇。
“为什么不想?”元贞问。
“我、我不知道,”贾西贝蚊子似的,“我做不好,我太笨了,还……还像个女的。”
元贞轻轻托起他的下巴:“小贝,你看着我。”
贾西贝在他的手心里抬起眼,天那么黑,那双大眼睛却水亮。
“先别管你做不做得到,你想不想做?”
“啊?”贾西贝紧张地缩着肩。
“我们不在,你哭鼻子可没人哄了,”元贞笑着点了点他的小鼻头,然后正色,“所以你才能长大。”
贾西贝抿着嘴,认真地看着他。
“和我们在一起,你永远是‘小贝’,但在这里,你可以是日月光,是一堂之主,是英雄,”元贞不舍地摸摸他的头,“只要你肯努力。”
“我肯的,”贾西贝马上说,说完,红了脸,“我怕我努力,也做不到……”
“没有人天生是领导者,都是摔倒了爬起来,就怕你不敢摔,”元贞说,“这里,是你的机会。”
他说这些话,是违心的,如果出于本心,他绝不会让贾西贝留下,他想把他捆在身边,让他长不大,永远做他的“小贝”。
可那样,贾西贝的未来呢,谁替他想?
“哥,我留下……”贾西贝憋着嘴巴,颤颤地说,“会想你们的。”
我也想你啊,元贞心想,比你想我多十倍、百倍那样地想你。
“我等着你,”他温柔地笑,“等你成为一个优秀的御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