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岔道过来一伙拎篮子的人,借着拐弯chā到他和岑琢之间,接着,走来两个低级别骨骼。
逐夜凉觉得不对,迅速转身,只见岑琢已经被那伙人围在中间了,篮子里是刀,五六把,举起来悬在他头顶,刀尖向下。
乍一看,像一顶闪亮的王冠。
逐夜凉僵在那儿,首先感觉到的是心悸,都要颤抖了的心悸,他明明没有“心”,这种活生生的感觉从何而来?
他要上去,那两具骨骼立刻夹住他,把他往一旁推,刀丛落下,岑琢随之下蹲,两手向上护住脑袋,杀手们跟着弯腰,刀刃红了,是血。
逐夜凉全身的照明瞬时大亮,猛地撞开拦路骨骼,力气之大,把它们的装甲直接撞碎,然后揪住刀手们的脖子,提起来扔向身后,岑琢抱着头蹲在地上,还好,只是右手的袖子割烂了。
逐夜凉瞪着他,全身的灯光剧烈闪烁,这是害怕,他因为一个人的安危,胆战心惊。
回到峤山别墅,做了简单包扎,不多时,张小易带着人匆匆赶来,看岑琢只是胳膊有点皮外伤,松了一口气。
“为什么?”逐夜凉站到他面前,质问的口气。
“我的责任,”张小易很痛快,“人已经控制了,在外面,你们发落。”
“是你的人吧?”
张小易不得不点头:“一个组长的小弟。”
往轻了说,这是治下不严,往重了说,可以是yin谋,但张小易什么也没解释:“太涂堂所有组长都在,等着给伽蓝堂岑会长赔罪。”
没有比这更大的诚意了,在逐夜凉眼里,却比不上岑琢手上的一道伤口,抵不过他刚刚经历的莫名心悸:“出去。”
张小易是太涂领袖,他身后还站着三四个医疗人员和年轻干部,明明应该发怒,但他没有,只是转身离开。
“你他妈态度能不能好点,”岑琢扶着胳膊披上外衣,“吃qiāngyào了?”
逐夜凉没说话。
跟着张小易的人有一个没走,可能是亲信,愤愤不平地说:“这事根本不怪堂主。”
逐夜凉的火没消,唰地亮起pào灯。
“太涂是全北方最大的脑du生产地,突然要把所有厂子关闭,把成品、半成品全部销毁,兄弟们心里都有怨气。”
脑du,一种精神类du品,不口服,不注shè,通过外接设备直接接入脊柱神经网络,能快速捕捉神经元信号,按照使用者的潜在yu望创造出一个拟真的“极乐世界”,喜欢钱的得到钱,喜欢女人的得到女人,喜欢血的,可以尽情杀戮,有强成瘾xing。
每一天,每一个城市,都有人模糊了现实和虚拟的界限,沉迷在幻觉之中,甚至把自己活活饿死。
“关闭脑du工厂?”岑琢搞不懂,“和我有什么关系?”
“就是你们伽蓝堂来了,堂主才变了,”小干部瞪着他,“脑du这么好的生意不做,让兄弟们去搞什么基础设施,电缆、排水管道、食品供给,那有什么前途!”
岑琢愕然,赶紧拉着逐夜凉往外走,一楼大厅密密麻麻围着许多人,中间一个被绑着手脚的家伙,已经受过刑,浑身是血。
岑琢拨开人群,各组组长立刻起立,看他的那个眼神,敢怒而不敢言。
“好了,伽蓝堂到了,”张小易坐在起首临时布置的一张沙发上,“行刑吧。”
有人去揪那家伙的头发,拎起来,刀架上脖子,他突然喊:“我不服!组长,兄弟们,我不服!”
没有一个人敢为他说话。
张小易在太涂的威势没人胆敢挑战。
“没有了脑du,太涂除了黄土,还有什么,没有了脑du,我们拿什么养骨骼,没有了脑du,那些靠吃残渣过活的人拿什么去幻想,让他们怎么活下去!”
张小易跺脚,刀子立刻割断喉咙,滚烫的血喷出来,因为有绳子勒着,喷出去老远,形状像一把弯刀,直bi岑琢脚下。
逐夜凉在他背后,低声说:“我们该离开太涂了。”
饭后,高修负责把骨骼装车,元贞和贾西贝去采买物资,不敢去大市场,他们披着斗篷钻进附近的居民区。
元贞还是不太爱理他,贾西贝垮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