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嚼着草茎,散成一个扇面,把两人围在当中。
“喂,哪儿来的!”一个问。
另一个说:“城里的吧,昨晚城里打仗,吵死了。”
“这个淌血呢,”还有一个直接上来,扒着贺非凡的脑袋,捅他的接入口玩,“喏,御者。”
贺非凡从没被这么羞辱过,恶狠狠瞪着他们。
“哟哟哟,这个眼神,”脸上有雀斑的小子是头头,推开小弟,给了他一巴掌,“看什么看,有骨骼的才叫御者,你骨骼呢?”
贺非凡咬着牙,脸上火辣辣的。
“没有骨骼,你牛bi个屁,”头头拍着他红肿的脸,“碰上我们这些小喽啰,都能教训你一顿!”
虎落平阳被犬欺,贺非凡忍着。
“怎么的,是大哥?”头头揪他的领子,看他衬衫上的提花,“让人打成这样了,还好意思叫小弟背着,来来来,下来!”
他们把他拽下去,拖在地上,你一脚我一脚地踹,丁焕亮一直没出声,明哲保身地缩在一旁。
头头又去打量他,这掐一把那拽一把,然后托起他的下巴:“哎哎,这个好啊,细皮嫩肉的!”
小弟们丢下贺非凡,呼啦一下围过去,粗鲁地扯他的头发。
“喂,”头头在他身上乱摸,“你们跑出来,带钱了吗,吃的也行。”
丁焕亮摇头。
“cāo,哑巴。”
“嘿嘿,哑巴好啊,”小弟说,“不会叫。”
头头推他:“我喜欢会叫的。”
“哑巴,”他掐着丁焕亮的喉咙,“你们现在要么拿钱出来,要么……”他看了看前头的小树林,“你跟我们过去一趟。”
贺非凡擦掉嘴边的血,捡石子打他们:“我是北府堂青山组的,出来办事没带钱,你们等我回来,少不了你们的!”
“大哥,青山组……”混子们商量,“咱惹不起吧?”
“cāo,他说青山组就青山组啊,昨晚打成那样,青山组说不定都打没了!”
“就是,今天的鸭子今天吃,明天谁知道还有没有命!”
说着,他们把丁焕亮往小树林推,贺非凡憋一口气,强忍着剧痛站起来,拐着拐着追上去,丁焕亮偏过头,手却在背后摆了摆。
贺非凡停在那儿,直了好半天眼睛,丁焕亮随他们进到林子看不见了,他才怒吼一声,颓然坐在路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控制不住往树林看,五个人,连名头都没有的杂碎,他两手紧紧攥着,而丁焕亮呢,一个御者,沉阳88号的老大,他小时候家里是吃粽子的,玻璃珠一样漂亮,连皱个眉头都……
丁焕亮出来了,只有一个人,手里是一根树枝,尖端带血,随手扔在半路。
贺非凡一眨不眨地盯着他。
丁焕亮朝地上吐口水,边吐,边用力擦嘴,远远的,见贺非凡看他,不吐了,若无其事地走过来。
“走吧。”他低下头,阳光照在他浅淡的发色上,透明的一样。
贺非凡仰视他,不知道说什么,只好说:“歇会儿吧。”
丁焕亮想了想,挨着他坐下。
他的下巴很红,被狠狠捏过,“五个人,”贺非凡望着地平线,“怎么做的?”
“我有我的方法,”丁焕亮在嘴里动了动舌头,“这种事,原来是家常便饭。”
贺非凡心里不舒服,但不会表达,一个男人,一个叫得上名号的大哥,不能把同情和关心表现得太过,那样,显得他软弱。
“你……需不需要水?”
“安静会儿行吗,”丁焕亮嫌他烦,“下巴累,不想说话。”
他说得很直接,直接到贺非凡觉得隐晦的自己像个傻bi,他窝火,却无能为力,气哼哼地不吱声。
这么坐了十多分钟,丁焕亮再次背上他,太阳升到天顶,晒得大地暖烘烘的,他们舍弃小路,走上过车的大路,虽然有被伽蓝堂发现的风险,但比在僻静处被无名小卒干掉要强多了。
“在大兰……”贺非凡忽然问,“对你来说……是不是一样的?”
他指的是持国天王号那一晚。
“你和那些混子?”丁焕亮想了想:“一样,但经过一些事,就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