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这家伙的外装甲还在,会是什么样子呢?
岑琢坐在客厅正中巨大的红丝绒沙发上,碍于伤口,没穿上衣,露着满身炫目的牡丹花瓣,皮肤谈不上白皙,但很柔润。
“丙字沉阳市,”他头微向后靠,扇动睫毛,“伽蓝堂会长,岑琢。”
骨架子静了片刻,吐出三个字:“逐夜凉。”
太霸气的名字,霸气得不真实,“是真名吗?”吕九所问,“骨骼呢,叫什么?”
骨架子把头朝他转过去,流畅的动作、精密的机械配合,仿佛zhēn rén一样。
吕九所被他吓住了,任何人看到一具骨骼做出这么完美的拟人动态都会吓住:“你给我从骨骼里出来!”
逐夜凉朝他迈一步,明明是机械,那张金属脸上却能捕捉到“表情”,像是一个捉弄的笑,然后啪地一声,御者舱门向吕九所弹开,里头空空的,什么也没有。
吕九所扶了一把身后的廊柱,勉强站住。
“你不是骨骼,是ai?”岑琢捂着伤口,向前倾身。
“不是ai,”逐夜凉把御者舱给他看,里头一左一右两个cpu,他指着右边那个,“骨骼,”再指着左边那个,“御者。”
吕九所完全被搞糊涂了,骨骼怎么可能有意识,御者又怎么会是一块电路板呢?岑琢这时轻哼一声,站起来:“你的意识从哪里来?”
逐夜凉指了指左边的“御者”:“都在这个小盒子里,所有的知识、记忆和感情。”
听起来,像是意识移植技术,通过思维捕捉,截取人类的意识波,数字化后从生物载体移植到机械载体,据说政府军试验了很多年,一直没成功。
“你曾经……是个人吗?”岑琢问。
逐夜凉没有马上回答。
“为什么来沉阳?”
“作为人的‘我’已经死了,意识被装进这具骨骼,至于为什么来沉阳,”逐夜凉反问他,“不是你们把我运来的吗?”
岑琢轻笑,大略给他讲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完,不着痕迹地说了一句:“既然来了,你又这么牛bi,不考虑就地入个伙?”
他们在跟一个“死人”对话,吕九所觉得毛骨悚然,虽然连年战争,人们对cāo纵巨大骨骼肆意杀戮已经习以为常,但在这个道德、经济、科技都异常凋敝的时代,“死而复生”仍然是个超自然话题。
“入伙?”逐夜凉语气轻佻,把这间屋子随意看看,“就你们这小堂口,我最多能结个盟。”
好大的口气!岑琢挑眉,自由军这车货太有意思了,先是一个吞生刀,接着又来这么个臭不要脸的宝贝,真是惊喜连连。
“你知道我是谁吗?”岑琢压低声音,指了指身上的牡丹花。
逐夜凉双手抱胸:“我对女里女气的男人没兴趣。”
很多年了,岑琢没被从这方面调侃过,他涨红了脸,危险地抿起嘴唇:“我他妈是牡丹狮子,白濡尔的狮子堂,听说过吗?”
逐夜凉有反应了,反应还不小:“牡丹狮子?不是早被染社拆成废铁了么!”
岑琢面不改色地撒谎:“我就是那个御者。”
逐夜凉沉默,吕九所也不说话,他怕这个谎言,特别是在染社的势力已经深入沉阳的当下。
逐夜凉盯着岑琢:“牡丹狮子是狮子堂的家头,一直很神秘,据说除了白濡尔本人,没人见过它的御者,甚至不知道御者的名字。”
“现在你知道了,”岑琢转身,把一背艳丽的牡丹纹身亮给他,“牡丹狮子·岑琢。”
逐夜凉看了那片背很久,久得吕九所心里起了一股怒意,他才缓缓说:“好吧,牡丹狮子岑琢,你要我帮你做什么?”
“很简单,”岑琢波澜不惊,吐出四个字,“统一沉阳。”
吕九所全身的肌肉绷起来。
“可以,”逐夜凉想了想,“作为回报,我要一样东西。”
岑琢朝他点头:“你说。”
“那天来袭击的靛青色骨骼,我要他的‘眼睛’。”
他说的是骷髅冠,吕九所诧异:“你没有光学目镜,这几次是怎么杀敌的?”
“我有红外热感和超声成像两个补充视力,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