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腹黑养了一只傻白甜/许白 作者:iao
当腹黑养了一只傻白甜/许白 作者:iao
当腹黑养了一只傻白甜/许白_分节阅读_31
锟金的尸体被放在马背上的时候,许白甚至不能走近一步。当时那具尸体是由吕家的家仆负责处理的,李执当时并不在。但为什么李执会有这半块玉佩?
“是不是……锟金没有死?”许白突然想到了这个可能,又迅速被自己的内心否决了。但否决归否决,却依然不甘心地问了出来。
李执摇头:“他死了。”
许白方才还期待的目光顿时又黯淡了下来,“把这个给我之后,你便走吧。”
李执将半壁玉佩放在他的手心里,“你不想知道我是如何知道锟金,如何得到这半块玉佩的吗?”
许白摇头,站了起来,“我无意知道。你走吧。”
“你现在是被少爷教导着要当一个工具吗?”李执并没有起身离去的打算,“他若杀人,你便是那把刀。他若要蓄私舞弊,你便是他的算盘。他若要起兵谋反,你便是他的军师。”他站起来,走到许白对面,摇着他的肩膀,“你可曾想过你自己到底要什么?要过怎样的日子?要开创怎样的事业?要爱上怎样的人?”
“你走!”许白推开他,“你既然知道我是替少爷做事的人,就不要对我说这些。吕家上上下下居心叵测,他的位置,谁都觊觎着。我为少爷做事是出于我的意愿,没人强迫我。那些个污名也好,传言也罢,我不在乎。”
“这些是他给你灌输的思想吗?这是他编撰的一派说辞吗?你就是一直听他这么说着,所以才死心塌地地跟着他吗?”李执的声音愈发冰冷:“说什么吕家上上下下都要害他,说什么任何人都不可信,说什么自己是对的,让你跟随他吗?但他吕三少爷做过的那些令人胆寒的事,可有人告诉过你?你这般盲信盲从,跟瞎子又有什么分别?”
“瞎子?”许白苦笑了一下,“是啊……我早就瞎了……我的眼里只看得到少爷一个人,我的人,我的心,我的命,全部都是他的……若真是迷魂汤或者毒/药的话,我喝了那么多年。失去了,便活不下去了……”
☆、42. 李执2反常
话一出口,许白有些愣住了……兜兜转转,来来回回,寻寻觅觅,走走停停。
离开时以为情谊已绝,无助时却是首先想起,做事时定会遵循教诲,孤独时总是不免提及……
许白以为他无法定义与吕益之间的关系。既不是旁人眼中的那些旖旎的猜想,也不必将彼此恪尽在主仆的那条线上。
但在李执追问下说出的那番话,却彻底表露了他的心境。
或许连他自己也尚未意识到,对吕益的依恋已经如此之深。
或许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这份感情是何时根植于心底,待发现的时候,已经是盘根错节,阴翳遮天了。
情不知何所起,一往情深。
明白了,也就释然了。许白知道,他这辈子是离不开吕益了。
“你出去吧,天色已晚,我也要睡了。”许白再一次下了逐客令。他无心揣测李执前来的目的,也不愿知晓锟金与李执之间的联系。他对他的所言所行都不感兴趣。但他隐约觉得李执并不像他出现的场景那般单纯,或者说,那个时候,李执抱住了他的腿,并不是一个巧合而已。
“你的眼里,只看得到他吗?”李执的口气不如方才那么咄咄逼人,倒是有些软了下来。
许白愣了一下,他看着李执的眼神有些困惑。
“我一直只能远远地望着你,甚至无法呆在你身边。”李执轻轻的像是在叹息一般,“然而我却看着吕益时时刻刻将你带在他身边,将你变成了他的物件一般。干预你的人生,甚至干预你的想法。你只能看得到他……真是讽刺……”
许白打开门,做了个“请”的手势。他累了,单是绸庄这边的事情就够他操心的,他实在不愿意听那些无关的琐事了。他自认为与李执只是一面之缘,或许对方之前也见过他,只是他没注意到罢了。
“不过不会太久的……”李执临走之前,捧起了他的脸,定定地看了一会儿,“很快便会起风了,暴雨将至。”
暴雨?许白看着窗外的皓月当空,天空靛蓝如洗,没有一丝云彩。看来明天也是晴天,正好回程。
在江陵停留了几天,打点完了陆成蹊和下属的绸庄铺子之后,许白便回到了余杭开始操作朝廷每年夏季的征丝的采办。他说要将全部事宜和款项交与陆成蹊,于是说到做到,将朝廷的岁银分毫不差地差人送去了江陵的绸庄。却也不可不防,于是买通了几个陆家的下人,将陆成蹊的行动随时说与他听。
“陆掌柜那边召集了八家绸商,正在选采上等的绸匹。”
“陆掌柜完成了采购,正在装船待漕运上京。”
“江陵知府那边不开漕运的船票,陆掌柜正在打点关系。”
“漕运的绸织全部抽查完毕,无劣品,无瑕疵。”
“运绸的船只出发了,正沿大运河北上。”
看来交与陆成蹊办是没错的,他熟悉这其中的弯弯绕绕,知道如何选丝,如何打点关系。许白想,若他这么好用的话,以后可以便负责些更大的差事。
忙过了征丝事宜之后,许白想到了李执那些意味不明的话。
起风了是什么意思?暴雨将至又是什么意思?李执为什么会有锟金的那半扇玉佩?还有,王叔又是怎么能放心将钱引铺之间的联络事务交与李执的?
当年李执被吕益绑在了马车后面,一路踉踉跄跄地来到了王叔这边。他既无背景,也无钱财,年龄又那么小,究竟是如何取得王叔的信任,一步步地爬上来的呢?是能力强吗?还是另有原因……
“罗叔,派个人帮我盯着李执吧。”许白唤罗叔进来,“我怕他会对吕少爷不利。”
入秋之后,天气不见得凉爽,中秋节却快到了。
许白想回都城见吕益一面,算是人月两团圆。于是便差人给都城写了封信,请示能不能回去呆两天。
送信的人去了大半个月,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眼见中秋已经过去,都城那边却音信全无。
许白有些担心,不断打听着都城的消息,“不知少爷近况如何……”他不禁喃喃自语。
“少爷能出什么事?”他的话叫罗叔听到了,反过来斥责起他来。罗叔本就对他将征丝事宜全部交与陆成蹊一事颇有微词,“你该管的不管,不该管的却操个劳什子的心。朝廷的征丝事宜历来都是吕家的绸庄大掌柜亲自督办,你倒好,托付给了陆家那个小子。你让他做却不让余杭这边的铺子做,这边会怎么想?恐怕想你是厚此薄彼,会心生怨恨。”
“那便把正月朝廷的采购事宜交与江南这边的绸庄来办,”许白道:“一年两个差事分了两边去做,应该没有什么说辞了罢。”
罗叔摇头,“说你经验少就是经验少,你这样一弄不就把华中和江南的绸庄铺子给分隔开了吗?这看似是公平,实际上却是两头不讨好。陆掌柜那边肯定想是年货采办的差事好,而余杭这边则是看着夏季征丝心生嫉妒。”
许白觉得脑袋都疼了起来,这里面一层层的关系的确是他不曾想到的,经罗叔这么一提点,顿时觉得自己恐怕招致了后患,以后无论如何都会留下个偏心偏爱的口实了。
一晃到了小年,小年这一天下起了鹅毛大雪,屋子里点着三个火盆都不暖和。许白裹紧了狐裘在院子里看雪。
他给吕益写的信依然没有回应。想起来,上任也近一年了,即使是普通的上层下达的关系,多少也会来信询问业务,调查情况,但这一年之中,他却连一封信也没收到过。
“小少爷啊,别发呆了,余杭绸庄的佟掌柜来了。”罗叔进来通报,不忘透个信儿,“八成是为朝廷岁末的采办一事而来。”
佟掌柜是个白面书生的模样,但说话却不拐弯抹角,进门便是有些恼火的架势。
“许掌柜,说好了今年朝廷的采购要全权交与我们余杭的绸庄来办,怎么这都小年了,还没有任何音信?”佟掌柜的语气有些焦躁,“莫不是又偷偷摸摸地给了陆成蹊吧?”
许白皱了皱眉头,“这是哪里的话,在佟掌柜眼里,我许某就是这样言而无信的人吗?”
佟掌柜的仍然在气头上,“当初夏季征丝的事宜,可不就是许掌柜这边暗地里交给陆成蹊了吗?”
许白自认理亏,“我不是已经陪了不是了么?近年朝廷采办年货的手令尚未下达,不是我这边不给你,而是上边没有传信儿。”
佟掌柜满腹狐疑,“往年的采购事宜早在小年之前便颁发了下来,通常是小年之前采购一批,大年之前再采购一大批。为何近年如此之慢?”
许白也不太明白这个中缘由,他写信去催过去问过,但信函无一例外地全部石沉大海,没有回信。他曾想回都城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但罗叔又劝他说,新官上任,不好离职。
“佟掌柜且不要着急。今年中原水灾,东南干旱,想必朝廷是为了节省开支而取消了小年的采购罢。”许白猜测,“也可能是因为新帝登基,守孝三年,不好大铺大摆,只得节约了罢。”
佟掌柜咽了口气,勉强接受了这个指示,“若是朝廷的采办事宜下来了,请许掌柜务必交给这边来办。”
“这是自然,自然。”许白送走了佟掌柜之后,罗叔喊他吃饭。
桌上除了猪鱼等荤腥,有饺子,还有麻糖。不知怎么的,许白想起了幼年跟锟金和张玉四处颠簸时候,锟金拿着糖逗他的事。想起锟金便想起了锟金的死,他摩挲着那半块玉佩,不知李执是怎么得到的。
监视李执的人来了信儿,说当年李执随王琛的小老婆回来的时候,不晓得跟那妇人家说了些什么。妇人回来之后便对李执颇为信任,还举荐他为王琛做事,在粮铺那边混得如鱼得水。
“那便是个机灵的角色了。”许白捻起了麻糖含在嘴里。即使长大了,他还是喜欢吃糖,当着下人的面也不忌讳。只是他不知道,他唇红齿白,伸出细幼的舌头将麻糖上的芝麻舔了舔的时候,那下人盯着他的模样,只觉得小腹一紧。
“还有些其他的举动没有?”许白又问。
下人忙回过神来,“还有就是……据说李执每个月总会消失五到七天,说是要修行,参道,知天命。大概是炼丹修仙那档子的事儿。”
“原来还有这个典故?”许白舔了舔麻糖拉扯出来的细丝,顺便舔了舔手上沾着的糖屑“那王掌柜也就准了他每月修行的那么几天?”
下人又看呆了,顾不上回答许白的话,一直只盯着他的舌尖和手指。结果罗叔在下人屁股后面踹了一脚,直接将人踹得趴到了地上。
“还有话说没有?没有就下去!”罗叔挥了挥袖子,让下人滚下去。
下人急忙收回眼睛,走到门口又禁不住偷偷瞥了两眼。
“你也适当注意着点儿,”罗叔咳嗽了两声,“跟下人对话的时候不要吃东西。”
许白示意将碗碟撤下去,说回李执的话,“我总觉得那个李执不是个寻常人物。当初虽说我把他救了,带进吕家来的,但若他有半点对少爷不利的心思,我肯定第一个不饶他。”
“你莫想这么多,只需管好你手里的事。”罗叔道:“今年朝廷的岁末采办莫不是不给吕家了?这不正常啊……”
可能有些变故悄无声息地已经发生了,只是诸人都未察觉罢了。
☆、43. 抄家
过了小年之后,寻常人家开始一样一样地做着过年的准备。祭灶神、杀猪杀鸡、蒸枣花、粘糖瓜……罗叔想在腊月的二十八的时候回家过年,于是这边的宅子便只有许白和几个下人了。
下人们多少也有些心不在焉,有家室的惦记着家里的老婆孩子,没娶亲的想回去陪父母尽个孝。但都走了,宅子便空空荡荡的,连起食饮居都成了问题,许白只好让他们轮着回乡,并发了一大笔钱作车马之用。
他自己无处可回,成了始终留守在这里的最孤单的一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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