奏家的上方是风铃草和薰衣草,它们铺满大厅的高空。植物世界的正中央悬下巨大的花球,与地面正中央圆形的喷水池,以五米长的银色灯带相连接。
原来这是个森林城堡,怪不得要盖在山谷里。
只可惜她不是那些心境和脸庞和身体一样醇净的山中精灵。
比任何时候都要打扮正式的喻文卿从灯带后方的门廊出来。他边走边跟身后的人说什么,不经意转头看见周文菲,话语一顿,便不再说了。
他走到她跟前站定。
周文菲垂下头,她知道他在看她。她并不觉得自己有多漂亮,这一刻又恨不得是世界上最好看的那个。因为只有这样,才配得上对面那个成熟英俊的男人。
他穿了黑色礼服戴了领结,挑着眉,有点抬头纹的样子好像白瑞德。不,他比上个世纪的影星更年轻更帅气,他身上没有那种残忍的气息。
“妙妙,”醇厚低沉的男声在耳边响起,“生日快乐。”
周文菲走向喻文卿,既然都站到了这里就不应该退缩:“谢谢你,这个地方好漂亮,外面以为是欧洲的某个小镇,进来是个奇幻森林。”她晃了晃身上的裙子:“裙子也很漂亮。”
“更漂亮的是你。”喻文卿想,怪不得从小就心心念念着要一条公主裙,还有谁比她更适合这样的裙子?只不过阳少君和他说是婚纱那一瞬的感觉,像是一根长针悄然刺入心脏。
他拉着她的手,走入宴会厅。那里只有一张黑色圆桌,侍者已在旁边垂手站立。周文菲再到处望这间狭长的宴会厅,水晶灯带在高空以波浪造型绵延开去,一扇扇彩色玻璃在银色灯光下绚丽又独特。
一切都奢华得像梦中幻境。
尤其梦幻的是——喻文卿的眼神,像是外边那一池闪闪烁烁的水全倒进去,又一丝丝、一点点地漾出来。
所谓月色倾洒、目光如水的夜晚,就是这样子吧。
只是看久了,周文菲就有点分不太清楚,对面那个是真实的喻文卿,还是她梦中的喻文卿。
她在兰蒂斯喝了那杯盲饮的红酒后,察觉到喻文卿似乎担心她有这方面的爱好,便打算从此以后滴酒不沾,做个让人放心的好宝宝。
今晚还是破戒喝了酒。
也许连酒都知道她今天chéng rén了,把给未成年人施加的魔法去除掉。她尝一口,味道非但不涩不冲,回味起来有一种妙不可言的香醇。
才不是果味酒的甜呢,周文菲心知肚明,它是危险的、诱人的。那又怎样?其他的她不想管。就当一场梦好了。只有和喻文卿在一起,她才不会想明天要怎样努力活下去。
等轻柔的圆舞曲响起时,喻文卿来邀她跳舞。
周文菲好开心她在学民族舞的时候,偷偷跟着别的老师学了华尔兹的基本舞步。她始终是个太过失落的做梦少女,梦想有一天能和心爱的人,在二十米长的大厅里不停旋转。
他们第一次跳华尔兹,全所未有的合拍。一直旋转到廊下。音乐变得越来越低沉悠扬,像薄雾笼罩的明月,像情人间的喃喃细语。
周文菲跳累了转晕了,头靠在喻文卿的肩上。他们谁都不想停下来,脚下还在轻轻踩着节拍。
她有一种轻飘飘的恍惚感,等呼吸平顺后,突然开口:“今晚天上好多星星。”
喻文卿比她高出一个头,视线被屋檐遮住大半,看不见外面的夜空:“是吗?”
“你没看见?”周文菲抬起脸,蹙着眉看他。
“被屋檐挡住了。”喻文卿舍不得松开搂着她的手,走过去看一眼外面的夜空,“星星哪里有你漂亮。”
周文菲呆呆看他两眼,笑了,接着趴回他的肩上。过一会儿再问:“你的领结是什么样子的?”
喻文卿低头,他并不能看到自己的领结:“黑色的,经典款。”
“嗯。”周文菲接着问,“那你的袖扣呢?”
“也是黑色的,方形袖扣。”喻文卿怕她luo露在外的肩背受冷,把西服脱下来给她披上,“你问这些做什么?”
“我想印象深刻一点。”
“今晚还不够深刻吗?”
“我想要更多……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