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
“这个我没法答应你。”梁副处长也锱铢必较,很严谨,说:“第一,工人拖欠的工资,不是我答应就行的,我这里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同意了,可工人们闹起来,你不好过,我也jiāo代不过去。第二呢,外面的欠债,也都是各个困难企业,人家有钱没钱,有钱先还谁,都不是我们国资局能决定的……”
说着,看了眼罗贡献,笑道:“你想啊,要是我们国资局一句话,就能催讨回欠款,那还怎么会产生这么庞大的三角债?国家干嘛还费那么大力气?”
梁一飞想了想,说:“那拖欠工资和外面的欠款,我自己处理,不过,领导,要牛挤nǎi,也不能不给牛吃草,有些小节上,到时候您可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梁副处长脸一板:“什么叫做小节,什么叫做大节?涉及到党纪国法,涉及到社会安定,就没有小节,都是大事!”
顿了顿,语气缓了缓说:“不过嘛,只要不违法,只要工人不闹事,你在处理手段上灵活一些,我想各方面也是可以理解的。”
“好,谢谢领导支持。”梁一飞笑着点点头,然后忽然叹了口气。
“还有要求?”梁副处长问。
“领导,我上次接手岚韵湖,您跟我讲,人一个都不能动,我呢,支持您工作,理解市里的意图,所以除了一个辞职的,剩下我全部留下。这个您是知道的。”梁一飞说。
梁副处长说:“我当然知道。选择你,就是因为我们有过合作的经验嘛,对你放心,知道你顾大局。这次,我们也是希望,你能确保汽水厂的稳定。”
“可现在这个情况不一样了。”梁一飞说。
岚韵湖说到底,原来是私营企业,没什么退休养老这一说,留下那些人,都是能派上用场的;
而汽水厂呢?
恰恰相反,退休的那接近一半员工,全是白吃饭的!
不光要拿退休工资,以前他们生病住院,全是厂里报销。
将来,退休的人会越来越多,年纪越来越大,身体越来越差,即便有一些自然死亡的,剩下的依旧是个巨大包袱。
难道养他们一辈子,不存在的嘛!
梁一飞是企业家,不是慈善家,更不是政府,没有理由去负担其他老百姓的医疗和养老。
退一步说,这些人是做过贡献,可他们的贡献对象,不是梁一飞的企业,而是之前的汽水厂。
比如新时代老师,在新时代干了几十年,梁一飞负担一下他们退休后的生活,那还说的过去。
“另外,梁处长,讲良心话,现在企业里的员工是一副什么样子,您比我清楚,罗厂长,您也清楚吧。”梁一飞忽然问罗贡献。
罗贡献很配合的深深叹了口气,说:“哎,我太明白了,领导,这些人铁饭碗抱习惯了,养成一身坏毛病,迟到早退,上班磨洋工,挑肥拣瘦,对领导的指示阳奉yin违,偷厂里的东西,那都是家常便饭,汽水厂走到今天这一步,我有责任,可也不光是我的责任。梁老板未来接手,要是一点都不给动,那他太难处理了。”
“我说不给动了嘛!”梁副处长淡淡的说:“老罗,你这时候了,再推卸责任有意思嘛?不要讲梁一飞他是私营企业,就算是之前,你当厂长,你手里不也有人事权嘛,人事调整的权力早下发给你了,你自己能力有问题,没有处理好人事关系,现在来说这个,有什么意义啊?!”
罗贡献大约也给梁副处长骂习惯了,嘿嘿一笑,尴尬的点点头:“是是是,怪我怪我。”
梁一飞和国资局这一类部门从上辈子就开始打jiāo道,太清楚了,有些话,有的条件,现在人家跟你谈的时候你不讲清楚,不敲定,等事情过来,再遇到麻烦,再去找,连管事的人都未必能找得到,就算再谈,那各种难度也会直线上升。
所以趁着这个时候,无论如何,一定要尽可能要政策,笑呵呵的说:“领导,不能一点政策都不给吧。我们也难啊,您看看,要是谈妥,我转眼就背了六百多万的债!我这是倾家dàng产支持国家建设啊。”
这还真不是开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