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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灯幽暗,那些墙和屋顶已经被拆了一半。

    我停下来前后打量,来去的距离都差不多。这时,有个人骑着自行车从我身后方向来,然后一溜烟就消失在前头,还听见他到了那边路口按铃铛的声音。

    我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继续走。走了几步,觉得后面有响动,回头去看,发觉不远处的墙角有个影子闪了一下,心中有点发毛,只得加快脚步,走着走着不禁回头又看,什么也没有。恐惧一下子从心中蔓延开,我取下耳塞,越走越快越走越快,最后撒开腿一口气跑回小区门口。

    半夜里,睡在床上,隐约听见有不寻常的声音。

    我仔细又听,好像真的是有人,这下心跳猛然加快了,平躺在床上屏住呼吸分辨动静的来源。不是客厅,是厨房那边。

    以前老妈教育过我,如果有人来行窃,分为两种情况。

    第一对方已经入室,已经在自己身边,就算醒来也要装着睡着了。

    “要是人家捅我两刀怎么办?”我问她。

    “一般窃贼,都不想伤人,除非逼不得已。”老妈解释,“如果人家是特地来行凶的,这招不行。”

    第二是对方还没入室,或者已经到收尾阶段准备离开,可以突然大声说话或者打开灯,这样对方就吓跑了。所以一般半夜上厕所,就算看得见,她也要求我从卧室到厕所要一路开灯。一来免得磕着,二来要是怕有坏人正躲在某个角落正好遇见。

    她说:“开灯的目的是告诉对方,有人醒了,赶紧走吧。”

    可是老妈从小给予我的那些安全教育,到了临场却不管用了。她没说怎么判断人家主业是行凶还是行窃。也没说这样的动静是进家门了还是准备离开?

    我万分小心地从床上坐起来,然后光着脚,走到卧室门口又立着耳朵听了下。厨房那边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是对方正在撬门。我一下决心,打开了卧室的灯。

    那个声音一下子就停了。

    然后我喊了一声:“二哥,你去上厕所啊。”随后又故意摩挲出一些声音,再关上灯,在黑暗中静谧了许久,确认那边已经完全没动静之后,我悄悄地摸进厨房,打开灯。

    厨房外面是生活阳台,之间有一道塑钢门。正值夏天,房子又在四楼,所以我才偶尔锁这道门。但是刚才睡觉前,竟然鬼使神差地将它锁住了,正巧阻止了刚才那人的脚步。也许那个惊醒我的声音,应该是他努力想撬开这门儿发出的。那把被我专门用来切西瓜的刀,原本是搁在洗衣机上的,现在却赫然地躺在门边的地上。

    我的全身一下子哆嗦起来,打开所有的灯,拿起手机拨了物业保安的电话。

    因为保安的动静很大,引得有些邻居也来了。

    一楼的阿姨指着物业的鼻子说:“你们这些物业怎么管的,上个月隔壁那栋楼就被偷了一回,还跟我们保证说要加强巡逻。”

    一位叔叔又说:“物业费收这么高,这些事还管不管了。”

    领头的保安赔笑说:“管,我们管,一会儿派出所来我们一起去调监控录像。”

    另外一位邻居说:“小薛,我们住三楼都没事,不会是小偷盯着你家就你一个小姑娘,蹲点来偷吧。”

    旁边人点头:“是啊,你一个人小心,不如装个隐形的防盗窗吧。”

    于是热心的邻居们七嘴八舌地议论一番。过了会儿,派出所的人来了又离开。最后剩下我一个人的时候,已经凌晨四点多了。

    想给老妈打电话,又想起她上次担心我出事的神情,只好作罢。我一个人坐在偌大的房子里,四周安静地可怕。眼睛忍不住盯着厨房,总害怕有什么人跳出来。终于忍不住拨了白霖的手机。半个多小时后,李师兄陪着白霖一起出现了。

    白霖一边勘察现场,一边惊呼:“太危险了!太危险了!”

    李师兄又替我检查了一遍所有房间。

    白霖搂着我说:“这样吧,我搬过来和你一起住。”

    李师兄说:“得了吧,要是真有坏人又来,你俩一起上也是白搭。”

    白霖扭头对李师兄说:“要不你也一起来住。”

    李师兄瞅了我一眼,犹豫着说:“那……不好吧。”

    我知道李师兄的意思,他一个大男人和两个女的住一块儿,怕人家说闲话。而且他和白霖好不容易从学校宿舍里的偷偷摸摸,变成了现在正大光明的二人世界。我从中插一脚也不怎么厚道。

    于是,我就说:“算了,我家离你上班的地方得多远啊。”

    白霖问:“那怎么办?”

    我说:“我不怕。大不了明天我去找人装防盗窗就行。”

    白霖又问:“你们物业允许你装啊?”

    我说:“我们小区这么破,有什么不同意的,楼下都装了。”

    好说歹说,才说服了白霖。

    第二天夜里,又剩我一个了。睡前,我检查了所有的门窗,把整个家关得严丝合缝。大概因为头一晚上基本上没合眼,所以倒在床上就睡着了。迷迷糊糊闭眼前我还想,要是我这么死了,也算一宗密室杀人案。

    我又做了个那个很长很长的梦。梦里,爸爸牵着我去游乐园,到了门口买票才发现钱丢了,然后他对我说:“桐桐,在这里等爸爸,哪儿也不许去。”于是我舔着麦芽糖坐在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