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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天的日常生活其实很规律,起床,吃饭,睡觉。
或者其中多那么一些帮小弟镇场子,实际上就是看着斗殴以免发生命案。
与其说是规律,倒不如说他活得像是个机器人。
所有见过他的人没有不说他符合社会大哥的气场的,就算是这个大哥貌美如花,揍起人来依旧狠到骨子里。
有人调侃他简直比黑社会还黑,人家是奔着钱去的,这家伙完全就是不要命的打法。
也是,牢都坐过了的人又怎么会在意自己什么时候死呢。
时隔多年,方天终于再次有了机会能够来到英国。
曾经跟母亲一起住过的小房子早就不见了踪影,景观也大都变了样,方天一时间有点迷茫,当初好心的邻居只留给了他一个大概的安葬母亲的位置,方天费了半天的劲才找到了那个墓园。
到了地方他反而开始迟疑了。
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说的大概就是他吧。
方天觉得在这个世界上他最对不起的人也是唯一对不起的人就是他母亲了,辛苦供他上大学,结果最后没有享受到一天好日子就积劳成疾去世。他也想过是母亲过于讨厌自己儿子劳改犯的身份,接受不了就先行离开了。
总之,当方天最终醒悟过来的时候,人已经不在了。
连一点机会都不曾留下。
方天在门口滞留了一段时间,给自己做足了心里建设才走了进去。
出人意料的,他母亲的墓前竟然堆着一捧百合花。
新鲜的,甚至挂着晶莹剔透的露珠,一看就知道是有人来过。
方天的视线围绕着花束打转,苦思冥想半天也只能说服自己这可能是以前的邻居献上的。
而他太过于苍白了。
惨白着一张脸就把手里的白菊放在了另一侧,觉得自己怎么看怎么不孝。
他在墓前重重磕了几个头,像是要把自己这几年的悔恨都融合在其中,但方天很清楚这不过是痴人说梦。
他很清楚自己那个温柔善良的省吃俭用只为了供他上学的母亲,将长久的埋于地底,而且永远都醒不过来了。
方天走上前歉意地拥抱了一下母亲冰冷的墓碑,那上面黑白照片上女人温和的笑容像是一瞬间就消融掉了所有的苦难。
可惜,他再也看不到了。
方天连一滴眼泪都没有留下来,并不是因为不难过,而是悲伤到了极致,眼泪都是苍白的。
他很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心脏为了面前的人抽动,而且伴随他这一生,终究都逃不过这种情绪。
方天就近找了家小旅店住下,母亲的头七已经错过了,他还想在这里陪着女人生活一阵子,哪怕是每天面对冰冷的墓碑也在所不惜。
可是他渐渐发现母亲的墓前每天都会多上那么一两捧鲜花,娇艳欲滴的样子让他很是怀疑送花人的身份。
若说是邻居,有心意就够了,不至于每天都这么准时,某天他早起蹲守,总算让他发现了一点痕迹。
他把人控制住的时候强行让对方转过了身,是个陌生的外国男子,以为自己遇上了什么抢劫犯,惶恐地举起双手,磕磕绊绊地道:“我、我只是个送花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我什么钱都没有。”
话说这居然是个跑墓地来抢劫的人。
方天:“……”
不得已放开了那男子,那人万般感谢然后就想溜,结果又被方天拉住了,他简直欲哭无泪:“我的钱都在家里!”
方天太阳穴突突跳了两下,心道还好自己的英语水平还没下降:“……我不抢劫,能告诉我叫你送花的人是谁吗?”
见对方面露迟疑,方天补充了一句:“这里是我母亲的墓碑。”
外国小哥大吃一惊:“你母亲?可是那个人说是他母亲啊?”
说完自觉可能暴露了些什么,任凭方天再怎么问他都不说了。
方天也微瞪大了眼,完全没有考虑过这种发展,居然还有人顶替自己的身份的吗:“是不是你搞错了送花的对象?”
那小哥却坚定地摇摇头:“我送了好几个月了,就是这里没错。”
“可是……”
小哥摆摆手,示意自己还有事要忙:“很抱歉,公司不允许透露买方信息,对于不能帮到你我表示很抱歉,也请你体谅。”
方天皱着眉头看着他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
当他动用了肆酒的关系查询到了送花者的讯息之后,已经是一个月以后了。
肆酒还贴心地帮他定位到了具体的地点,方天没费什么功夫。
只是这地方却隐隐透露着古怪。
疗养院?
方天扑了一个空,根本就没有找到人,就是不知道是提前转移了阵地还是提前出院了。
线索是完全断了。
可他并没有因此就放弃,起初医院拒绝了他想要查询病人信息的要求,方天也没坚持,自己有关系用就完事了。
然后他如愿以偿的找到了自己想要的。
5332床,Chadi,男,二十四岁。
夏迪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在英国了,他也是后来才知道是他那个从未蒙面的父亲帮他做好了一切的准备。
他在牢里被那些丧心病狂的家伙打了个半死,眼看就要不行了,那男人为他申请了个保外就医,再交了些钱,没费什么力气就把人送出了国。
自首的案子总归是要比其他的好处理一些,也不担心人治好病了不回来。
夏迪知道方天可能永远都不会再涉足这片,就是因为他的错误,毁了对方照整整一个人生。
他搞不清楚也实在没那个力气去弄明白自己那个所谓的父亲为什么要拉他一把,没让他就这么不明不白地死了。
后来才发现,哦,这是他的亲儿子需要一颗完好的心脏,而血亲的他,刚好还有些利用价值,留着条本来就应该早早丢了的命,多多少少还有那么些用处。
在约定去捐献心脏的那天他提前跑了出去,躲在了方天母亲的墓园外等了一个上午,竟然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出现在他的面前。
那是他的方天啊。
永远也得不到的方天。
夏迪对着那人浅浅地笑了下,一瞬间似乎是想通了好多事情,他摇了摇头,转过身,上了一辆早已经在路边等候许久的轿车。
扬长而去,再未回头。
而方天似乎有什么感应似的,突然回头看了一眼,但还是什么都没看到,他掏出了怀里叠放的整整齐齐的信封。
就是夏迪委托人交给他的那个。
方天用手指轻轻地在上面摩擦了一下,再把信封夹在了自己的花束正中央。
他想。
这大概就是他对于夏迪最后的也是唯一的温柔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番外纯属搞笑(?)可不当真。
抱拳
所以他到底死没死,怎样都可以,唯一改变不了的大概就是他俩永远都不能在一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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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章 番外 (笑)
坐在总裁大腿上的朝歌觉得真的是太刺激了!
他一边又得把目光放在没有锁上的门上,一边还得应付总裁男友的强吻(大雾)。
后背沿着脊梁骨往上窜起一阵酥麻,又像是千万只蚂蚁在上面攀爬的瘙痒。
朝歌根本招架不住肆酒的激烈攻势,没多几下就缴械投降,骨头都软了,松松垮垮地吊在人身上。
相连接的地方依旧是严严实实,连阵风都吹不进去,让人不禁怀疑这俩人会不会因为接吻而窒息而死。
答案当然是否定的,肆酒一边掐着朝歌的腰,一边用力地亲吻着,手掌时不时抚过对方敏感的腰部和脊柱,使得朝歌乱了分寸,呼吸不畅,又凭借着腰腹间歇的痒意,足以撑过好长一段时间。
“总裁……”女秘书抱着一摞资料推开门,恰好撞见自己不该看见的一幕,当下心里一凉,瞬间变了脸,急忙退出了办公室,贴心地关上了门。
这一招装作自己什么都没看见的本事真是用得恰到好处。
肆酒在门开的一刹那把怀里的宝贝压在了身下,用后背把人脸当了个严严实实,他很清楚进来的人决定没有看清朝歌。
而朝歌则是一脸懵逼,大概是还没意识到居然有人不敲门就进来了,过了一会儿思绪翻飞,已经飘到明天会不会有总裁办公室惊现陌生男子与之激吻的新闻传出来。
朝歌无形中抹了把汗,撑着肆酒的肩膀坐了起来,顿时有点心虚,但不是因为怕自己的脸上报,而是担心有人说肆酒的闲话。
他这样想着就要站起来,却被肆酒一把抱住,死命往怀里摁,朝歌听着好久不见的男朋友胸腔里沉闷略微急促的跳动,被引得跟着紧张起来。
感觉到肆酒的嘴唇在自己的肩膀和锁骨处摩擦,朝歌绷紧了身体,半晌,又听到对方低哑的嗓音,似乎是欲求不满:“现在就想要……”
朝大侠顿时脸红成个煮熟的虾子。
妈、妈的,这么刺激的吗?这可是大佬办公室!
但好歹肆酒留了几分理智,没有真正的付之行动,猛吸了几口男朋友就把人松开,但仍旧是坐在自己的腿上。
真是……半刻都不想放手啊。
四年过去,朝歌拔高了不少,原本天生的衣架子到现在没怎么改变,似乎是更加健康了,哪像以前抱起来都有些硌手。
面容较之以前更加硬朗了些,精英的风范初见端倪,但眉宇间还带了些少年的稚嫩。
哪怕已经是二十二岁的成年人了,还像个老小孩似的,看来真的是没怎么好好照顾自己,肆酒搂着朝歌的腰这样想着。
平常只有寒暑假才能勉强见上一面的朝歌在终于毕业了之后简直是放飞了自我,连行李都没有收拾就直接打包自己空降英国。
飞机上他整个人都处于兴奋状态,差不多半天的行程他都没有任何睡意,一下飞机就直奔公司,打算给哥哥一个惊喜。
对于这个地方他简直是轻车熟路,这几年里为了能跟肆酒见面,他早就不止一次摸到地方,就为了偷个吻什么的,还有次差点被他爸撞见,来感受次什么叫作父爱如山。
不得不说,朝擎追媳妇是相当有一套,几十岁的人了却还像个二十出头的小伙子,很会迎合孙婉这类内心少女的女人的心思。
又或者说,其实这十多年以来,双方都没有彻底放下过。
不管当初是不是听从了长辈的安排,有了这段遵循父母之命的捆绑婚约,但要让一个女人真心诚意地诞下子女,若真一点爱意都没有,都说不过去。
只是当时的矛盾被无意识扩大化了,还没来得及把心里那点隐藏的心思暴露出来,就已经分居两地。
朝擎用了四年的时间正视了自己,打算再给自己一次机会,不管怎么样,从开始到结局,孙婉都是跟他最为相配的人。
而维多利亚,在一定程度上,那只不过是他年少轻狂爱上的人,这其中还要剥除些许抱着让孙婉吃醋或者自己钓上了个金发碧眼的外国女人的优越感。
总体来说,这“爱”才是真正的相敬如宾,维多利亚对他太过于言听计从了,他们俩像是领导和下属的关系,而非@
然而孙婉则不一样,任谁都清楚,一段感情里,若是没有一点无伤大雅的小吵小闹,整天都是使用敬语,那就不能被称作过日子。
朝擎用了十几年才明白这个道理,所以他像十几年前那样,坚定地签下了离婚协议书,而这次,是真正的遵循了本心。
他认清了自己,不需要一个把丈夫当作天神的妻子,夫妻之间应当是平等的。
他没有碰过维多利亚,到不是因为没有感情,而是觉得双方都有孩子,如果在有感情的基础上,也不需要再添新丁,其次,他不想朝歌的地位因为某个新的小生命产生动摇。
但是他跟孙婉尚未复婚,大概是因为已经经历了两次婚姻的原因,朝擎不想把这东西看的太重,一纸婚约太轻了,说离就离,哪里承受得起感情真正的重量。
这一次,他会给孙婉一个美好的结局。
然而,大概是他们都猜错了,在离婚后的几个月之内,维多利亚当真收到了法院的传唤,肆酒出人意料的把自己的生母告上了法庭。
虐待儿童,诽谤污蔑,这一系列的罪名足够维多利亚进牢里待上几天,在充分的证据证明之下,最终的胜利方自然是胸有成竹的肆酒。
但可能是心里那点微末的亲情占了上风,本该因此入狱的维多利亚并没有得到她应有的惩罚。
在双方达成一致的基础上,法院判处被告人与原告断绝母子关系,以后再无任何瓜葛。肆酒并没有借此为难这个恨了自己这么多年毫无人性的母亲,几乎是在听到判决之后就彻底松了口气,他总算等到这一天了,这之后,再不会有人假借母亲的名义无理地要求自己做任何事情。
以后他就只有朝歌了。
肆酒这么想着。朝歌被这么抱着,脸颊上窜两抹红晕,少见的有些不知所措,他能感受到来自肆酒的汹涌澎湃的感情,像是湍急的流水,不费吹灰之力就可以将他的盔甲击垮。
朝歌对自家的哥哥一向没有什么抵抗力,但是好歹留了份羞耻心,觉得如果在办公室做出某种不可描述的事情来真的是相当变态了,接吻已经是越了界,再深入一点的话……
朝歌默默停止了脑补,删了脑袋里的黄色废料一巴掌。
他才不会说居然隐隐有些期待呢。
太浪·荡了,要不得要不得。
总之,当女秘书在门口等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深吸了一口气敲门,再次进入办公室的时候,一眼就瞧见了躺在沙发上补眠的朝歌。
这俩人根本没想过要瞒着任何人,至于总裁的对象居然是个男人这种劲爆消息,秘书很有眼力的没有多问,开玩笑,她最看中的可是自己手里这份高薪的工作,要是因为嘴碎了点失业,她上哪儿哭去?
她公事公办地向肆酒汇报完工作,就告退了,临走前还悄无声息地瞟了一眼沙发上的男子。
稀疏的碎发微微挡住了眼睛,凭借着阳光的照射,浑身散发着金光,少年的样子像是从漫画中走出来的人物,光彩夺目熠熠生辉,秘书没忍住多看了一眼,然后忙不迭溜出了办公室。
总裁的男朋友真是个小帅哥啊!
果然她们这些人都是总裁永远都得不到的女人。
不过……美美哒的总裁跟漫画少年简直是不能再配!
别的女人得不到,那还不如就让他们搞基去吧,帅哥都是帅哥的:)。
朝歌是累到不行,赶了半天的飞机,刚才还进行了一场脖子以上的生命大和谐,他终于产生了点睡意,就近躺在沙发上倒时差了。
原本他是想要回避一下的,毕竟这可是人办公的地方,但是被肆酒哄着哄着,他·妈的他居然就这么睡着了,肯定是实在太累了的缘故,朝歌一边做着心理建设一边进入深度睡眠。
肆酒拉上了窗帘,给朝歌挡了挡阳光,虽然他也挺喜欢朝歌这仿佛是被太阳神眷顾的模样,但在看到因为少了阳光的刺眼而眉间放松的少年,肆酒还是浅浅勾了勾唇。
他半蹲在朝歌的面前,用手轻轻抚过朝歌的脸颊,看到朝歌因为细微的瘙痒而不自觉皱了下眉头,肆酒没再动手。
但下一秒就用嘴唇代替了原本手掌的工作。
他的薄唇顺着朝歌的额头,鼻梁滑至嘴唇和脖颈,最后停留在漂亮的锁骨处,肆酒坏心眼地轻嘬了一口,在上面留下了一个显眼的小草莓。
朝歌被这突如其来的刺痛弄得全身一个激灵,但仍旧没怎么清醒,半梦半醒间一把勾住肆酒的脖子,把人埋在自己的胸口,嘟囔道:“别闹,让老公睡会儿……”
肆酒好笑地啃了一口近在眼前的弟弟的鼻尖,心道这小子在梦里都这么强调自己的1号身份呢。
无奈的摇摇头,再在男朋友的脸颊上亲了一口,蹑手蹑脚地从人身上下来,以免压着。
肆酒站在玻璃窗前,透出去看外面的车水马龙,为生活而忙于奔波的人们来去匆匆,总归是不会停下自己的脚步去注意一些生活中的美好,肆酒突然领悟到了些什么,回过头看了一眼睡得正熟的朝歌,突然觉得这辈子就这样了吧。
他得到了他以前连想都不敢想的人。
现在最爱的人就在身前。
肆酒转过头,眼角笑意满盈。终于明白周幽王那个二百五为什么愿意烽火戏诸侯了,换作其他人,没谁不愿意过上一□□歌晚酒的日子。
奢望变成了现实。
可能这就是上天眷顾吧。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