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你对我有多重要,你心里知道。同样的,白琼的弟弟对她妈妈也很重要。就算你想反悔,人家也不会答应。”
原修喉咙干涩:“妈,就不能当是做好事吗?就算真的需要人献血,我们再找别的人行不行?”
“你当你妈是做慈善的呢?”原静安好笑道,“你知不知道我费了多少功夫?别的不说,她一没户口二没学籍,光是把她弄进九中这一条就够我费心的了,还不要说他们那一家子。”
原修还想再阻止,但原静安已经不想再听下去了:“行了,医生说了你要静养,别老想着这些事情。”
她站起身,精心修饰过的眉眼流露出倦怠:“我这两天很忙,你就别再让我分神了。”
原修沉默,心里的无力感弥漫开去。过了片刻,他语气暂缓:“那你把苹果吃了,平时少喝点酒。”
这下原静安总算露了个笑脸。她一边吃苹果一边观察吊瓶的情况,看着快见底了,伸手去按护士铃。
“算了,输不输都一样。”原修淡淡道,“也就是个心理安慰。”
原静安白了他一眼:“胡说。”
原修心想,而且这安慰还不是安慰自己,是安慰他妈妈的。
很快,护士小姐进房来给原修换吊瓶。
原修的皮肤白,血管也细,每次扎针都要受一番折腾,幸好换水不用再吃苦。小护士看了看他的记录,关切道:“手冷了吧?我刚找了热水袋,你握着暖暖吧。”
旁边的原静安看了一眼小护士,脸蛋圆圆的,人显得很年轻。
她暗自好笑,觉得原修跟他爸一个样,都招小姑娘喜欢,转念又想到儿子也到了这个年龄,却全然无意于儿女之事,也不是是好是坏。
病房门口被推开,李奶奶买好套餐回来,看将护士在,正好将原静安拉出了病房。
她怕被原修听见,和原静安一起走得远了些。
“静安啊,刚才我听白琼的意思,好像不太对?”白琼这孩子虽然乖巧懂事,但毕竟比不上原修在她心里的重要性。李奶奶也不知道原静安到底是怎么跟人家谈的,只能委婉地提醒,“要真的做手术,白琼那边是不是还得再做做工作?”
原静安也没想到白琼会晕针,但这种小事她没放在心上,到时候总归是有办法的。
“白琼那边倒是好办,反而是原修这边意见很大。”原静安说,“你看他刚才,我叫人去查个血也那么反对。”
李奶奶叹了口气:“他这孩子就是心善。”
原静安摇摇头:“太心慈手软。”
“心软是好事,”李奶奶叹了口气,“原修是个好孩子。”
“是,他是好孩子,我反倒是坏人。”原静安自嘲。
李奶奶连忙说:“我不是这个意思。”
原静安挥挥手:“没关系。”顿了下她又说,“怪我自己,都是我的报应,就是让孩子受苦了。”
她家世好,相貌好,事业好,唯独就是感情,一路坎坷。
李奶奶知道她的不容易,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
“没关系。”原静安自己倒是想得开,“我进去看看原修。”
原修的身体没什么大问题,第二天就出院了,原静安问要不要请假再休息一天。
进入高二,很多学生准备出国,于是都选在了回家进行一对一备考,而原修已经拿到了保送资格,照理说也可以不必再到学校了。
但他还是选择了拒绝,下午又去学校上了半天课。
放学的时候,是原修先上的车,老赵说:“白琼这两天在参加培训,要比平时稍微晚十分钟。”
“培训?”他怎么不知道?
“对,就是这周才开始的。”老赵跟他解释。
原修嗯了一声,耐心地等着,他看了看手表,果然过了平时放学的时间她还没来。
两个人又等了一会儿,白琼姗姗来迟。
拉开车门,她先是一愣,马上就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原修哥哥,你好啦?”
原修没想到她这么热情,有些害羞地撇开了头,轻咳一声才说:“你参加了什么培训?”
白琼上了车,扭头看着他说:“新希望,就是那个作文比赛。”
这个比赛原修当然知道,他问:“你参加了学校组织的培训?”
“嗯。”白琼点点头。
他略一回想,记起了上次摸底考试她考了207名,说实在话,这个成绩虽然不错但也不算特别有竞争力。
能够凭一次考试就进特训班,那说明她的作文很亮眼,起码语文成绩很好。
“上次考试你语文考了多少?”原修问。
“上次吗?”白琼说,“145。”
原修面露讶异:“这么厉害吗?”
“其实没有,刚好选择题我都会。”她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她读书很努力,这原修早就看出来了,当初也正是因为这份努力,他才会去关心她的成绩,想用成绩规劝她。
“不会,”他微微笑道,认真地肯定她,“语文能上140真的很厉害,我还没有见到过。”
她低下头,笑容有些腼腆。
原修看向她的侧脸,发觉比起之前,她脸上的笑意要多一些了。
“怪不得。”他喃喃自语。
白琼问:“什么怪不得?”
“怪不得你会唱那首歌。”
原修想起她唱得那首《难念的经》,后来他专门查过,这是TVB《天龙八部》的主题曲,一首很经典的粤语歌。
但太过经典了,并不是他们这个年龄阶段会接触的。
哪晓得白琼一脸茫然:“我什么时候唱歌了?”
原修一顿:“你不记得了?”
她摇摇头:“要记得什么?”
端详她片刻,见她脸上的表情不想作假,原修简直啼笑皆非。原来她折腾了他一晚上也就算了,事后还不认账?
“就是那天……”他话说半截没了声音。
但转念一想,他又不愿再提,怕她会联想到他这次生病。
“没什么。”他转开话题,“什么时候比赛?”
“月考之后交初稿,要是进了复赛就要去上海参加。”
白琼怕话说得太满了,补充了一句:“不过复赛很难的,不一定能进。”
“事在人为。”原修鼓励她,“我们班有个同学就是参加了比赛拿到的保送资格。”
“我知道,”白琼说,“是不是顾晓涵学姐?她还邀请我加入广播站。”
原修顿了下,反问:“是吗?”
白琼点点头。
大概是一直偏头看他,没过多一会儿,她有些晕车。
“原修哥哥,我先不跟你说话了。”她靠向椅背,不敢再偏头,“我有点晕车。”
前面的老赵听见了,赶紧问:“怎么晕车了?是不是空调太热了?”
“不是,”白琼咽了咽口水,“就是一直偏头有点晕。”
老赵哦了一声,嘱咐她尽量别看窗外。
白琼干脆闭上眼。
身边传来一阵窸窣声。
她手背一暖,被原修拉了过去。
“给你。”
白琼睁开眼,抬手一看,是一颗水果软糖。
“橙子味的,”原修说,“含一会儿换个口感。”
白琼拆开包装,送进嘴里,舌头一吮,果然尝到了非常纯正的橙子味,口腔里感受顿时清新了不少。
“这个也给你。”原修又递给她一颗,“这是西柚味的。”
都是清醒提神的味道。
白琼好奇:“你上学还要带糖啊?”
“是哪个女同学送的吧?”老赵瞟了一眼后视镜,调侃道,“原修你这可不太好,人家小姑娘给的糖你转手就给白琼了?”
他了解原修,知道他从来不会收女孩子送的礼物。要是收了,那说明真的是有意思。
白琼也看向他:“又有人给你表白吗?”
“又?”老赵很会抓重点,呵呵一笑,“连白琼都知道有人跟我们原修表白了啊?”
提及这种话题,少女本来就有几分羞涩,白琼小声地嗯了一声。
“那这糖是哪儿来的?”老赵问,“你又不喜欢吃糖。”
“随便买的。”他不大自然地解释,耳朵尖儿有点泛红。
原修怎么好意思说这是因为白琼上次晕车所以才特意准备的。
从前他坦坦荡荡,自然不需避讳,说了也就说了。
可如今……
他悄悄看了一眼身边的小姑娘,却没来由地心虚起来。
周末。
原修一大早就接到了电话,他发小朱昱杰放假回江南,刚下飞机,让人出去玩。
“行啊。”原修声音微哑,看了眼时间还不到九点,“你回大院?”
“回。”电话里的声音很爽朗,“你给佳佳打个电话,她怎么回事,电话一直打不通。”
原修应了声,挂了电话,逐渐清醒。
他从小就住在军区家属大院,同龄的孩子不少,男孩子都野,尤其是大院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