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走向二楼欧夕影的房间,欧太太虽然奇怪,却也未多问。
阮悠没有敲门,直接抱起边上的一个花瓶砸过去,碎了个彻底,也叫人心惊。
欧太太在楼下膛目结舌,这是要干嘛?
这次,门终于开了,欧夕影似乎预料到来人是她,并不惊讶。
阮悠看她一眼,走进去,反手将门关上,面上没什么情绪,直直地问:“为什么临时变卦?”
“为什么说好了作证突然又不去了?”
欧夕影咬了咬唇,艰难道:“我,我迈不过这个坎儿,我以为自己可以,但是我真的没办法在那么多人面前说自己……”
她说到一半,看见阮悠眼里明晃晃的讽刺,话音渐渐收拢。
“不说了吗?”阮悠冷笑一声,“装不下去了吗?”
欧夕影面色微凝,眸子垂下,看不清其中情绪。
阮悠一步步bi近,将她堵到角落里,猝不及防地握住她的左手手腕,横在二人脸侧。
“这不是你妈妈留给你的手链吗,不是丢了吗,怎么在你手上戴着呢?欧夕影,你到底哪句话是真的?”
欧夕影想挣脱她的束缚,却没挣脱开,脸上染了恨意。
阮悠手上的力道越发大,过去的事她无力再追究,可唯有一件,必须叫她说清楚。
一字一句地道:“你告诉我,为什么答应了又不去,为什么!”
最后一句她几乎是吼出来的,她不明白,就算欧夕影对自己有什么不满或是恨意,可是陆致对她却是真真正正的心意,她为什么这么狠心?
欧夕影把头偏到一旁,须臾过后,又缓缓转过来,轻笑了一声:“那个混蛋根本没得逞,你要我去作什么证,作伪证吗?”
也就是说,是她故意误导陆致,让他以为……
阮悠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忽感呼吸难受,只能急促地喘着气,脑海中滑过陆致被带走的背影,她怒不可遏,身子不住地发抖,抬起另一只手狠狠朝着她的脸扇下去。
用了太大的力,连带着自己的手也隐隐泛疼。
“你还是人吗?你还有良心吗?”阮悠的声音都在发颤。
好半晌,欧夕影才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像是没感到疼痛般,语气依旧淡淡的:“想知道为什么吗?”
阮悠丢开她的手腕,觉得再碰她一下都恶心。
“阮悠,你,韩予瞳,你们有真正把我当过朋友吗?”
阮悠闻言,只觉可笑,她究竟有什么立场说这样的话。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愿意和我一起玩吗,是他吧?都是因为他!要不是因为他,你们会看得上我吗,你们会屈尊和我一起吗?像你们这种高高在上的人,怎么会知道我的可悲。”
她明明笑着,说出来的话却叫人心寒。
“我在你们身边就像一个陪衬,像你们脚边的一条狗,不敢有自己的爱好,不敢有自己的想法,生怕一个不如意就叫你们厌恶,活得如履薄冰小心翼翼。”
欧夕影的面目愈发狰狞,阮悠看得心惊。
“那年万圣节他跟我告白,我一点都不想答应,我一点也不喜欢他,可是我怕啊!我怕你们从此就不再搭理我,怕我小心翼翼了这么多年还是会被你们抛弃。 ”
“好啊,他喜欢我,我就跟他在一起。尽管我每次需要他的时候,他都不在我身边,可是我都已经习惯了他的存在了,他却突然要逃走,要抛下我一个人,就那样轻易地放弃我!就为了他那可笑的梦想?!”
“我是他的女朋友啊,可是他从来没跟我讲过他要走,那天突然听到的时候,你知道我是什么感受吗?他真的喜欢我吗?阮悠,你说他真的喜欢我吗! 我在他眼里,应该就是个好玩的宠物吧,高兴时就逗逗,不高兴了,就一脚踢开。”
欧夕影满脸泪水,面目可憎。
“他不是要走吗,你看看,他现在还走得了吗?”
阮悠听到最后,已经变得沉默,如死水无波。
原来人心真的能如此险恶,若是染上刻入骨髓的自卑和多疑,无论在多美丽的外表下,也是一颗流着脓水的丑恶心灵。
她已经无话可说,怪自己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