垠的旷野,天地悠悠,岁月横亘。
他就像一个在沙漠里跋涉千里的旅人,所有的粮食已经吃完,所有的饮水已经耗尽,可就在看见前面的绿洲,以为绝处逢生的时候,轰然倒下。
他听见她的声音从空中传来,在旷野里回dàng,四面八方,风在萦绕,雨在萧索。
一字一句从她心底深处传出来,入他耳,进他心,她将最深的自己袒露出来,他看得见她的痛苦,那种无法放手但又不得不放手的辗转割舍。
脸上的神情依然没有变化,双手依然牢牢握住战机的舵,视线平视着前方,似乎没有丝毫动容。
可那一刻的震撼冲击无法言喻,只能用感同身受来形容,她有多痛,他就有多痛,再加上多一倍的痛楚。
但他是男人,信奉流血不流泪的男人,再重的伤,再痛的苦,他也只会含笑咽下。
就算真的被核弹zhà得灰飞烟灭,他依然会魂兮归来,守护这片他心中的国土。
到了那个时刻,他宁愿化做一道长风,每当她感受到风的气息,就是他回来看她了。
可那个他已经无法割舍的女子,那个在他心里每一道裂缝里镌刻下名字的女子,那个他爱逾生命的女子,正是因为他,而遍体鳞伤。
他竟然不知道,念之人在德国,身陷囹圄,居然也看到了他和谭贵人下飞机的那一幕。
当她在最脆弱的时候,最需要人帮助的时候,也是最渴望他的时候,他用自己的漫不经心,给了她致命一击。
霍绍恒慢慢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在他十来年的军旅生涯里,曾经被严刑拷打过,被qiāng伤过,曾经在东南亚的橡胶林里如同野人一样跟各种亡命之徒展开过你死我活的争斗。
他的后背曾经大面积植皮,肩膀上的qiāng伤几乎洞穿整个身体,幸亏他运气好,那颗子弹没有打中他的琵琶骨,不然他早就废了。
可这所有的苦难加在一起,都没有念之这两句话给他的杀伤力大。
那些苦难只是伤害他的**,但是她的痛楚,直接击中的是他的灵魂。
早知道跟她在一起是一场豪赌,既然她已下注,他只有奉陪到底。
所有的情感在她身上挥霍一空,当她不要了,他就一无所有,彻底破产。
这个还差7天就满19岁的姑娘,这个跟着他从12岁长到18岁的姑娘,就用这样的决绝让他铭心刻骨。
那些人真是处心积虑呢……
他们终于知道了他的弱点,所以手起刀落,照着他最柔软致命之处狠狠扎下去。
不过他们要是认为这样就能彻底打倒他,就大错而特错了。
霍绍恒屏住了呼吸,直视着前方,恍惚了一下,就凝神说道:“……念之这么痛苦,你居然还录音留存。何之初,我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