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进书房,三爷便迫不及待问。
“还没想通。”
“莫非夫上真要弃我仨于不顾?”美人一脸天将塌的模样。
大爷睨他一眼。”收拾好你那脑里胡想。”
二爷没说话,但看他表情,似乎也是认同这位说法。
平时钱三爷绝对是个能顶事的男子汉,可在家里,涉及杜丹,这厮就是需要家长控制的熊孩。
“大兄、二兄莫非不担心?”
“担心什么?担心她纳人,还是担心她入了别家门?”大爷的面瘫瞧来特别淡定。
显然这两种,依三爷熊性,是都不能接受的。
“宅里已经有仨,如何再纳人!何况是入别家……”这位光说便红了眼。若杜丹真离了他们入别家,他便没完!
大爷还没说话,一直沉默的申屠二爷在此时开了口:”……我依她。”
两双眼睛看过来,这位想了下,又道。
“当初便是求她身边一个位置……”这位显然不太习惯与杜丹之外的人分享心事想法,一句话卡老久,才又给挤出几个字:”我依她,也信她。”
是自己求来的妻主,他依她决断。同时,也信她心意。
“丹儿……非无情之人。”
另外二人闻言表情各有不同。钱清贵摇头,谷逍遥却说:
“明日你陪寝,你与她多说些话。”
*
神隐宫。
东方穆谨被召至此处。
月余不见国师,他不清楚那位为何召见自己。
候在书房,一会儿见那一身白衣的人出现,他低下头。
“王爷。”
“脚伤如何?”
“太医道尚不可跑跳,日常无碍。”
“养好来。”
“臣明白。”
行至案后,曲祯逸一撩衣袍落坐。东方穆谨在他示意下亦坐下,这位开口。
“我去见过杜丹了。”
这位忽地挺身,见他反应,六王扬唇。
“极特别的一人。”
“……她身子可好?”
六王笑出声。”你俩有趣,问的是同一句。”
“是嚒。”她也关心自己……
“她身子不差,想来给照料得极好。”先给了他答案,六王话锋一转。”你与杜丹相识极早,她人有古怪,你没发现?”
国师这话教东方穆谨蹙眉,不解对方话中意思。他略沉吟后道。
“丹儿孤儿出身,曾在外行乞,臣知晓她自小便颇能读人脸色,识字学物快,比起同龄孩子,是过分聪颖。”
“呵。”六王轻笑。”杜丹新身旧魂,她带前世记忆,如何能不聪颖?”
相爷面露惊愕。
“她前世有段情,年将不惑,有过儿女,真要论,她年纪比你大不少。”说到这,六王表情有趣。”你道……她会将一小伙儿放心里?”
东方穆谨内心震撼。
唇张了张,一时说不出话。”……难怪……”
轻声喃喃。
难怪她遇事镇定……难怪……她于情冷静……
国师三言两语,讯息量之大,教相爷脑袋嗡嗡的。可一会儿,他便冷静下来。
……
看着眼前男人眼神由惊愕,到冷静,再度坚毅,六王扬唇。
“本王要问,知她体内旧魂,年岁大过你,你还能倾心于她?”
东方穆谨直视这位,面容平静。”不论年岁、新魂旧魂……臣识得的,便是这样的杜丹。”
进到自己心里的……也是这样的她。
“呵……若在几年前,本王当真不会知晓,你会是个痴情种。”
相爷垂眸。”情生不由人,随心罢。”
六王笑着摇头,又道:”杜丹所思所想不同寻常妇人,你位极人臣,于她有情……如此条件,她却不会弃宅里三夫。”
“臣知道。”
以国师之能,曲祯逸见过杜丹后说出这句,几乎是板上钉钉。
“可也不是没法子。”
相爷抬头。
“非常人行非常事,她再不寻常,也是我大翼子民。有的是办法教她不得不应。”
东方穆谨蹙眉。”臣不愿强逼于她。”若要来强,以他自个儿手段就能成事,何苦忍耐。
“杜丹脾性你懂多少?”
“……极坚韧。”
“若不逼她,她态度如何?”
“……”
东方穆谨想起了在蒋府相处时的点滴……那丫头,事事能忍,死犟脾气,不逼不说真话。
相爷哑口。
东方穆谨再熟杜丹,却没曲祯逸”看”得剔透。他道:
“杜丹任之不得。”
相爷仍是无语。国师再道:”她极能钻营,任之便如鱼儿入海,难再约束。得逼她理事,却不强迫于她,你我布置,教她自个儿择其利弊。唯有如此,方可成事。”
相爷再次蹙眉。
他听出国师话中一丝势在必得,极不寻常。
“……王爷……所欲为何?”
“同你所想。”
袖下拳头不住攥紧,东方穆谨眼神焦炙,直视这位。
六王不回避那微愠眼神,难得露出认真神色。
“伯瑞,杜丹有命神。”
“……”
“她命神特异,光你一个,守不住她。”
东方穆谨面容紧绷。
“无论你愿否,我会插足此事,只是应你在先,我愿为你成事,若你依我安排,此事可谈,否则……丞相该懂,事无完事,大义小义,当做抉择。”
“……”
相爷瞪着眼前这位,平时总是一身仙气,悠哉超脱于俗事外的国师,此时神情变化,正正经经的皇家气势。
能让这位露出这态度,定是极重要的事,关系着他国师身分当行之事,关系大翼。
思来想去,定是杜丹命神特异之事,让这位态度起变化。
事已走调,被杀个措手不及,心乱如他着实不知如何回应这位。更甚的,该以什么身分回应?
“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