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这位高高在上的天子像赶苍蝇似地把人赶走。
离了宫,东方穆谨这才回了宰相府。
洗净一身风尘,皇上让他三日免早朝,说好听是辛苦他舟车劳顿要他多歇歇,实则不准他拿公务藉口,回家尽孝道去。
虽未成亲,可老相退位。在新皇钦点这位东方家长子成为新相时,东方穆谨便搬离国公府,自立相府。
本来就忙碌的他,离了家,更是不见踪影,明明都在京里,国公夫人想催婚却难找到人,只好多方求援,最后皇帝便遭了殃。
东方相爷也明白,却没想理会。不过孝道还是得尽,至少这三日休沐,总得找一日回去。
想到娘……东方相爷也是无奈。
可再怎么无奈,休息了一日,隔日东方穆谨还是早早便回了家去。
先是与父亲说了些北边与朝堂上的事,再来便给怀胎十月生下他的那位给拉了去。
一番疲劳轰炸,相爷业务纯熟地应付完娘亲,从她院里出来后,去了三弟那一趟。
见见自己那出生了几个月开始学着坐却不稳当的小侄子,赏了几样精緻童玩,接着便让三弟给拉到书房说事。
「大哥你可回来了,娘这个春不晓得进宫几遍,频邀各府夫人上门,徐大人和方大人都来找我打探了。」
东方穆礼忙跟大哥报告起近来状况。
相爷如今已经二十有七仍未婚,国公夫人为人父母的心思,众人能理解体谅。
可碍于那位正主的避婚往事简直罄竹难书,即便国公夫人动作频频,可被问上门的几家,摸不清相爷本人心思前,谁也不敢应下,只能偷偷摸摸私下询问,免得婚事没说成,还惹一身臊。
「不理会即可。」
「大哥说得简单。」东方穆礼苦笑。
「娘找你当说客?」相爷眉轻轻一扬。
「还用找?娘只差没每日早晚唠叨,素素与娘在一起时间长,娘与素素交待,素素也只能回头找我说,就是我把话当耳边风,这风吹个不停,吹得耳朵疼呀,难消受。」
东方穆谨一笑。
「我命神娘知晓,强逼我不得,也只能说说,任她便是。」
「大哥可是要置咱们于水深火热中了。」东方穆礼嘆气。
他当然也知大哥命神,那是国师亲口确认的,堵得娘没辙,只能嘴上唠叨,只是这唠叨久了,功力越发增长,可苦了他们底下几个儿子和儿媳。
东方穆谨倒好,这位相爷自立一府,又公务忙碌,久久才回大宅一趟。且他为长,又居宰相位,娘就算与他唠叨,亦不可能过了分寸。
「大哥年纪也不小了,还是早点成亲罢。」
知道这是弟弟积怨已久的怨嘆,东方穆谨也不恼,反笑道:「方回京,每个见我的人都是这句,说得像是我打定主意不成亲。只不过没寻着那对象,真寻着了,自然不会拖着。」
「你那对象再不出现,我哪天耳朵受不住,也就学娘去寻国师要说法了。」东方穆礼知大哥不喜谈这事,话至此,便没再往下,转了个话题。
东方穆谨忙,四位弟弟亦是身居要位,不得闲,聚一块自是好一番关心问话。
稍晚几位弟弟亦回了大宅,一家人全聚一块,国公府一顿热闹。
今日东方穆谨便在自己的旧居住下。
才收拾干净,二弟东方穆守便来了。
这位自个儿寻了处坐下,下人上前倒了茶。他拉扯几句后,便问到那位许久未见的傢伙。
「大哥刚从关口回来,小将军人可好?」
「有仗打,营里随他指挥,逍遥得很。」
东方穆守大笑。「那傢伙可比大哥厉害得多。」
东方穆谨亦笑。
同为大龄青年,自己在京里被逼婚得耐着性子周旋,那傢伙干脆,直接请战往关口去,一守便是三年不回京,柱国夫人怕是都要气疯了。
「关口那可还好?大哥前脚走,后面就传消息过来,朝上紧张得紧。」
「初春时玄岳攻得凶勐,几番苦战,大半粮草毁于火攻,着实紧张。我到关口时英君冲着我大唿小叫,道已是几日没吃饱。」
「还能喳唿,我瞧那傢伙还挺有力气。」二爷扬眉,虽知其凶险,可还是中肯地分析了句。
相爷笑而不答,认真道:「此战不容易,玄岳太子藏得深,此人比外人所想有能耐,要不是上月初那玄岳三皇子不知为了何事与太子起了冲突,虎头三的丈人掌玄岳黑石军,营地那儿顿时不稳,我瞧英君还有得受。」
东方穆守蹙眉道:「玄岳皇帝也不长进,都绑了咱们多少农人过去,至今仍未弄出东西,那玄岳太子真有能耐,便将农事弄好来罢。」
说来两边战事不外乎是为牲畜为财为名声为粮,尤其玄岳农事不行,闹了荒在自己地上抠不出粮就往外抢。作为邻居,也是各种遭殃。
东方穆谨淡然道:「玄岳地荒,与咱们这儿大大不同,此事没那么容易。」
两兄弟聊了好一会儿,东方穆守给了兄长一张帖子。
「这魏子鱼给的,说是明日的宴,让大哥你一定要赏光。」
「醇水行馆?」
「嗯,在清山那。大哥入春便往北去,不知晓近月来京里的热闹。」说到这儿,二爷似是想到什么,陡然笑道:「这地方爹爹四月时去过,闻大人给做的东,他回来赞不绝口,道是有机会能去瞧瞧。」
东方穆谨瞧了瞧帖子,漫不经心问:「有何门道?」
「据闻是钱家那位美人的手笔。那位不愧被叫声小当家,入了妻门,照样能折腾出大事业。」东方穆守便将这段日子越发红火的醇水行馆与大哥说说。
不声不响开张,不过个把月便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