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向清醒的主子禀报当天事发经过与细节。
钱清贵听到自己当众被杜丹摸了身体又给亲了,那对漂亮的眉一挑。
「我早些回水承那问过了,据说杜姑娘那救溺把式真是有效,好些人全是被这招给救回的。」鲁正低着头,小心翼翼地说道。「当天水承那也来了两个大夫,都说这把式瞧来不雅,但确实能救命。」
言下之意,是在解释杜丹并非轻薄于他,而是事出紧急,不得已而为之。
钱清贵半卧在禢上,眼半眯,长长的黑发披散着。
鬼门关前走一遭,他脸上犹有几分病气。那无时无刻挂脸上的笑容,此时也消失无踪,整个人显得冷清的紧。
桌上的火光,在那张俊美的脸上映出阴影,陡添肃穆之感。
鲁正没听见主子的回应,于是继续说道:
「当天走时,我留了话给杜姑娘,她知晓咱们来了望春楼。可她没过来,只留了话请小当家保重,人搭船走了。」说到这儿,鲁正稍顿。见小当家依旧没反应,于是又道:
「我那日只口头上谢过杜姑娘,本想着再见面时再送些礼……正害小当家遭罪,此行回去后自当领罚。杜姑娘出手相救,虽轻薄了小当家,但也是鲁正无能……」
钱清贵怎会听不出这是鲁正在替杜丹说话。
他懒懒地应了声。
「好了。」
鲁正立即住口。
钱清贵换了个姿势,将身体靠在被窝上,状似沉思。
鲁正不敢打扰,只敢静静候着。
好半晌,他听见──
「那个杜丹,你看如何?」
「不太寻常。」他连忙答道。
「可瞧出些什么?」某人状不经心地问。
「我乍看杜姑娘有些粗鄙,嘴上献媚却不怎实诚,且与小当家言谈随意,不像真想与小当家交好。」
钱清贵轻轻嗯了声,看样子是要鲁正继续说下去。
「可除了这些外,正便找不出她出格之处了。」
钱清贵眉微扬。
魯正略作思考,解釋道:「先前我瞧杜姑娘言談有些訛子做派,浮誇得緊。本以為她百般討好,是想與小當家要些好處,可這兩日,除了問些話外,杜姑娘確是沒要其他。
「正本以為她還想與小當家賣好,搏個往後。可這回她救了您一命,論理最是好時機,可現在……正仔細思量,覺得那杜姑娘怕是沒那意思。再想這兩日,她雖是討好,可也就口頭上拍溜,說是有所圖,倒不如說是玩的樣子多……似是把小當家作遊伴了。」魯正說的有些尷尬。
聽起來小當家像個陪玩似的。
不得不說魯正眼力敏銳,猜測極接近真相。
唯一錯的,是杜丹對錢清貴,其實也存了混個熟臉的心思。
只不過旅行還是她主要的目的,對這種附帶的事並不強求,所以才造成魯正覺得杜丹不怎麼把錢清貴當回事的錯覺。
且他的錯覺不是沒由來。
一般平民百姓,對穿錦戴銀的大老爺是什麼態度?杜丹乍看巴結得很,但瞧在魯正這種老資歷的管事眼中,太浮於表面,不實心。以這時代的階級意識,能這般不把對方當回事的,至少也該是背景相差不遠……
他甚至一度猜測杜丹是不是大戶子弟出門遊歷。
但這想法也只是一閃而逝,畢竟就算要遊歷,也該是男兒之事。杜丹是女兒身,還是個剛及笄的花俏姑娘,就算平民女子,孤身外出都會教人說話,她可是一走千里遠,還不知道要往哪去,若說是出身大戶,未免也過驚世駭俗。
當然,也不是沒有隻身行走江湖的女子。但瞧杜丹那矮個子,既沒帶刀配劍,也不像會拳腳,說是江湖人,魯正是不信的。
綜合種種,各種猜測一一又被推翻,魯正心覺怪異,但硬是想不出個所以。
「正無能,雖覺得杜姑娘不太尋常,卻瞧不出是何來路……」
說這話時,魯正一張老臉微紅。
身为钱清贵身旁的大管事,连看个小姑娘的本事都没有,用不着别人说他,他自己就臊得慌。
钱清贵倒不以为意,摆摆手,打断他
「罢,瞧不出就瞧不出,反正人都走了,就是瞧出朵花来也无用。」他声音懒懒的,无喜无怒。
鲁正头压得更低,只敢应是。
钱清贵是听了他的解释,反应却不大,整个人斜卧着,似是身子还没恢复全,有些犯懒的样子。也不知道他究竟是听了没听,反正现在也瞧不出在意的意思。
他接着发话。
「明儿回京吧。」
「是。」鲁正问道:「后面的事让费掌柜来处置可好?」
「挺好。」
「我一会儿就让人传话安排。」鲁正心里松了口气。
看来主子是没要追究杜姑娘轻薄之事了。
毕竟杜姑娘救了小当家,于他而言是大恩。但若小当家发话,他也只能对不起恩人……幸好担心的事没发生。
这回不等主子再表示,鲁正便识趣地退下安排事情,让钱清贵休息。
房内又剩一人。
一室静谧。
烛光下,那颀长的身影靠着被子。窗外天色由灰渐黑。
一修长的手指覆上那诱人的缨色唇上,轻挲,貌似在想些什么。
只见阴影下,那对漂亮的眉,微微收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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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了。
四月写稿的时间会较多,不过还是请大家先给我一段时间,把稿子写顺。
怕会再出现回头修改困扰了大家阅读的情况,所以阿为目前首要之务是积点稿,至少要超前个八、九千字才是比较确定、不容易再回头修改的定稿。
所以这两个礼拜更新还是较不定,还请大家包容一下,我会尽快争取回复双日更的,也谢谢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