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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四、選擇再見  《三夫侍》 ( 拾三果茶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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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十四、选择再见 《三夫侍》 ( 拾三果茶 )三十四、选择再见

    杜丹垂下眼眸。

    她知道东方穆谨的意思。

    在这少爷让她进房里伺候后不久,她就隐约猜到了他的心思。

    她心情复杂,不知道要说这时代的人太早熟了还是怎样。再怎么说她这身体那么营养不良的,这少爷怎么会看上她?虽然她表现出来的举止确实不像一般小孩子,且这少爷也没太过的举动,只是把她带在身旁,手把手地调教,但她还是觉得有些奇异。

    论条件,东方穆谨很好。好得没得挑。

    但她毕竟不同于一般人。她上辈子结过婚,连孩子都生过了,面对感情,心海已是平静无波,就算他再好,她顶多对他有好感,但那好感,更像是学生对师长的孺慕之情,更像是对他这个人所展现出的能力的佩服、敬爱,而非男女情感。

    她没办法回应他。

    同时知道,这时代的身分差异,是横亘在两人间无法跨越的巨大鸿沟。即便东方穆谨能带她回京,但她没家底,就算后来靠着东方穆谨的帮助能闯出一片天,身上打的依旧是东方穆谨的烙印,所有人都会知道她得了他的帮助,是他的丫鬟,是他的下人。跟着他,往后,她最多就是他的房里人。

    虽然房里人的身分比普通下人高,却连个妾室也比不上。将来就算替主子生了孩子,孩子也得记在主母名下,顶多主子待妳好些,本质里,却还是丫鬟。

    杜丹无法接受。

    她不是不能接受男欢女爱,却是不能接受这种关系,本质里的她,还是认为感情里男女地位应该对等,而且认为自己是个自由身。虽然她现在在蒋府当下人,但只要她攒够钱银,随时能替自己赎身。若她跟东方穆谨走,她的契,便会成为死契,往后,只有凭主子处置的份。她没办法把自己卖给一个男人一辈子,还只是做一个暖床的丫鬟。

    光想,都觉恶寒。

    她知道凭东方穆谨的身分,可以直接跟蒋府要人。他的犹豫,说明他站在她的立场替她思考过这问题,更证明了他是个不同于一般纨裤的男子。光凭这点,就够她感激。

    让人感到窒息的沉默在两人间漫延,两道目光在空中胶着。

    两人表情都看似平静,却似乎能从彼此的眼神中得到一些难言道的交流。这种默契,很微妙。

    良久,杜丹终于是发话了。

    「少爷知道,杜丹不适合跟您走。」

    她一开口,就是拒绝。东方穆谨无语。

    「杜丹的心很小,也很大,图的就是个自在自由。将来,待我赎了契,我打算出去走走,瞧瞧各地风景。

    「杜丹虽是孤女,但也相信凭自己一双手,能挣出自己头底一方天地。虽不见得富贵,但相信温饱不是问题。杜丹感激少爷厚爱,少爷惠我良多,杜丹不知这辈子有无机会回报,若少爷有用得着杜丹的地方,杜丹定义不容辞。可若无足轻重,杜丹却是不愿作那笼中鸟。」

    东方穆谨神色冷然,听着她的话。

    杜丹知道她这话,在主子面前、在恩师面前,简直是不知好歹、辜恩负义……但这是她的心里话,东方穆谨不是俗人,她相信他听得进去。

    或许夜深,房内温度仿佛冷了几分。

    杜丹看着东方穆谨那张无表情的俊脸,本能有股想躲避他视线的冲动,却硬逼自己迎着他的目光。即便有不安,她得让他看见她的真诚。

    许久,他扯动唇角,终是笑了。

    「呵。」他轻哼一声。

    杜丹以为他会说些什么,却只有那一声,再没下文。

    他转身面向窗外,背对她。

    「晚了,下去吧。」

    最终,他只给了她这五个字。

    *

    大道十八年,阳月初三。

    辰时,日阳高挂,有风,微凉。

    蒋府小门悄然开了,两匹马拉着一辆马车缓缓步出,后头跟了另外两匹马。

    到了門外,見一小丫從馬車上跳下了來,她像與馬上及車前的人說了些話。不久,車駛離,她站在原地,目送一行人車離去,直到瞧不見馬匹身影,還久久不願離開。

    這人是杜丹。

    看著東方穆謹等人離去,杜丹心裡好像空了一塊,滿是惆悵。

    但她知道這是自己的選擇。也是東方穆謹的選項之一。只是他最後有了猶豫,將選擇權丟給她。

    想到東方穆謹,杜丹心裡雖有惆悵,卻又不自覺笑了。

    那少爺可是個奇男子,若不是自己多了上輩子的記憶,肯定會和其他人一樣,被那傢伙迷得團團轉。憑東方穆謹處事的氣度,就算放到自己原本的時代去,絕對也是能成就事業的霸主。

    老實說,她不覺得自己有什麼特別,要不是她多了上輩子的記憶,只怕也會和其他人一樣,入不了這少爺的法眼,但,能被這般人物看在眼中,她心裡也是感動的,有些竊喜。只是她更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樣的生活。

    人生,只有自己才是自己的主人。

    「再見了,少爺……」

    望著再也見不到車馬的黃土大道,杜丹獨自喃喃。

    木輪軲隆,馬蹄喀喀。

    馬車在上了大道後,逐漸加速了。

    直到車子駛出了段路,東方穆謹才倚到窗旁,瞧著已不陌生的景色,急掠而過。

    他慵懶地倚在窗旁,像是在看風景,也像是在發呆。

    他想起剛才還跟在他身後的小丫頭。

    那夜,聊完,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