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着这张纸条看着上面的字迹,韩立言的脑子实在有些混乱,这到底是什么意思?
可当他看到清欢两个字的时候,他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一样,蹭得一下站起身往电梯那边跑。
不要……不要……
他一边奔跑一边在心里呐喊,十分钟后,他猛得推开林深的病房,还好,还好,林深依旧安静的躺在那。
韩立言如释重负似的退后两步,接着他视线一转,将目光落在了旁边床头柜上。
那里也压着一张纸,纸的质地和他手里的很像。
他走过去拿起来一看,上面用花体英文写着一行字。
“Welylove.”
(欢迎回来,我的爱。)
手里捏着纸条,韩立言后背发凉,心里翻江倒海,像是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中。
但他不知道的是,此时真正身处黑暗的是何海。
他最近一直在追踪之前记下来的车牌号,或许是那人一时疏忽,他还真顺着某个车牌号找到了一个黑车贩子。
一番试探过后他以买车的名义约了人见面,却不想刚一到就被人从后面注射药物晕了过去。
到今天为止,他已经在这里被关了5天,这五天里,他没有吃的只有水,但他从小心性坚韧,竟也生生熬了过
来。
此时屋外传来滴答滴答的声音,接着又是哔的一声,何海抬起头一看,竟然是门弹开了一条缝,透着微弱的蓝
光。
精疲力尽的他撑起身子往外走,待推开那扇铁门后,他才发现自己身处于一片烂尾楼的中心。
中心的大楼只建了主体,四面都是空的,而关着他的,则是一个五平方米左右的长方形铁皮盒子,它被放置大
楼的五层,像一个黑黝黝的怪兽。
冰凉的雨点被风吹进来,吹到何海干裂的嘴唇上,也吹到他冷静的眼眸里。
——清欢就是曾经被关在这里吗?不然她怎么会害怕尖锐的声音呢?这个铁皮盒子,只要从外面一敲,便能让
里面的人被刺耳的声音震醒。
带着疑惑和满心的杀意,何海摇摇晃晃的顺着水泥楼梯往下走。
同时,就在他身后的不远处,那个铁皮盒子门上的电子锁锁眼上方有一个圆孔,正将他的影像实时传到一个巨
大的屏幕上。
次日下午,做了移植手术的韩文雪从昏迷中醒来,但韩立言却不在她身边。
今天一大早他就去了置信的总监控室,在他的要求下,工作人员筛查了最近48小时内的监控,最后终于在昨天
下午6点左右发现了异常。
下午6点是置信清洁工换班的时间,监控显示在5点58分一个穿着置信制服的清洁工进入了林深的病房,20分钟
后清洁工出来去打扫其他的房间,看起来并没有什么异常。
接着在8点的时候,另一名清洁工出现在韩立言的办公室门口,并将供体保存箱放在了门口的转角处。
至于这两名清洁工,因为其带着口罩穿着宽松,只能从身形判断出是男人,具体的要等清洁公司的负责人来了
之后才能核对,毕竟置信太大,清洁工的制服又和护工的很像,排查起来有很大的难度。
把监控看了又看,韩立言心里有太多的疑惑,他不知道该不该把这个事告诉清欢,也不知道做这件事的人和清
欢是什么关系,总之他一头雾水,处于完全摸不着头脑的状态。
“韩公子,韩医生她醒了。”
一个年轻医生过来在韩立言耳边说了几句,韩立言这才反应过来。
他点点头,又让工作人员把相关的监控拷进U盘里,然后才和那人一起去了韩文雪的病房。
病房里很安静,韩文雪刚醒来,脸色还很苍白,说话也没什么力气,断断续续的才能出来几个字。
韩立言握住她的手,声音有些沙哑。
“先休息,别想太多……”
韩文雪含着泪点了点头,看向韩立言的目光充满了期待和爱意。
她就知道,他不会不管她的,他又救了她,再一次。
离开韩文雪的病房后韩立言回了自己的办公室,他把U盘插进电脑里,一遍一遍观看着监控录像。
在观看的两个小时里他想了很多,第一,做这件事的人一定有一定的权势,不然不可能凭空找到一颗心脏,他
家世代从医,对这片灰色领域也有所了解,如果不出意外,这颗心脏应该是买来的。
第二,虽然这个人写着是给清欢的礼物,也确实解了他的燃眉之急,可那些话语却让他不寒而栗,所以他认为
这个人绝对不是清欢的朋友。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他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清欢?
不告诉清欢,他实在无法知道事情的缘由和来龙去脉,一旦出了事,也无法很好的保护清欢。
告诉清欢的话,她还怀着孕,实在不能保证会不会影响到她的身体和孩子。
思考了许久,韩立言心里依然一团乱,他在原地乱转,脑中突然冒出了一个奇怪的想法?
那个人现在,是不是正在享受他焦急不安的样子?
韩立言是心理医生,仅仅几个字,他甚至已经描摹出了那个人的形象。
偏执,——同样大小手裁的纸条。
优雅,——漂亮考究的钢笔字体。
残忍,——对人命的蔑视。
他想,这应该不是礼物,而是游戏的开始,一场猎人捕杀猎物的游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