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发着呆,旁边的周云丽忽然柔声搭话,“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叫我小程就好,刚才谢谢你打圆场。”
虽然她不喜欢孟家,但也不会因此失了礼貌。
周云丽笑,唇面的哑光豆沙色衬得她越发温柔:“不用客气。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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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小程,你这么漂亮懂事,应该跟了小唐一段时间了吧。有半年吗?”
如果是从上床开始算他们相处时间……
“不到两个月。”
“哎,那孩子还是老样子。”周云丽轻叹,“这些年你应该也有耳闻,他在国内外换过的女友没有上百也有几十,处一段时间
就散,比换衣服还勤。我见过他太多女伴,大都信心满满以为自己是他最后一任女友,结果没一人逃过被分手的命运。”
沈灵枝不期然想到邮轮上周云丽手挽唐四爷的画面,心里升起一种微妙感。
这是在帮唐四爷劝退她吗。
“小唐会变成如今的模样,归根结底是因为他的母亲,他母亲心里有其他男人,做了小三,弃四爷和小唐于不顾,让小唐认为
所有女人都跟他母亲一样是个表演专家,外表美丽贤惠,本性自私滥情,所以小唐从不对女人交付真心。”周云丽轻拍她放在
膝盖上的手,“我说这些只是想告诉你,审时度势,别让自己陷太深,女孩子还是要多爱惜自己一点。”
这话乍一听是长辈对晚辈掏心挖肺的箴言,但沈灵枝越细想越觉得不对味。
一开始认识唐斯年,他看上去的确像对女性抱有偏见:不录用女员工,性虐女性,注视异性的眼神看似多情却无情。
但他毫无心理障碍地接纳了她,尽管性品味不咋地。
再者,如果唐斯年的母亲当真背叛过家庭,唐斯年对父亲的憎恶又该如何解释。
沈灵枝咽下满腹疑云,从善如流地点头,“我知道了孟夫人,谢谢你。”
周云丽看着她乖巧模样,露出舒心一笑,跟她碰杯。
沈灵枝以果汁代酒抿了口,冷不丁转了个话题,“其实我今天来参加聚餐,也是因为我跟准新郎有几分渊源,我跟他妹妹沈灵
枝是朋友。”
周云丽的气息微妙一顿。
“真巧啊,你认识枝枝?”
“我听说了关于她不太好的传闻,是真的吗。”沈灵枝用第三者的口吻,眼神流露出伤感和不敢置信,“她真的杀了孟莹小姐
吗。”
周云丽放下酒杯。
“是小沈跟你说的?”
她摇头,“无意听唐少提过一点。”
周云丽叹息,“枝枝原本是个很好的孩子,也许因为小沈要跟莹莹结婚,她就把莹莹视为抢走她唯一亲人的敌人。也怪我们,
没及时开导她,她从小跟哥哥相依为命,一时无法接受兄妹之间多了一个嫂子,才会犯下如此大错。”
周云丽的语气情真意切,沈灵枝却听得胸口气息乱窜。
差一点,差一点点她就要站起来,大声控诉周云丽:我没杀人!你凭什么胡乱给我扣一个杀人动机,凭什么认定我杀人,你们
孟家明明以此要挟我哥,现在又装什么良善?
她忍住了。
“我想知道,究竟是根据什么判定枝枝是凶手?”
周云丽迟疑地往一个方向扫了眼,摇头,“现在当事人都已不在人世,小沈并不希望大家谈论这事。”
沈灵枝明白,他们跟她哥有交易,肯定不会把案件细节到处宣扬。
“可万一枝枝是无辜的呢?岂不是连死了都要蒙受不白之冤。”
“我明白你作为枝枝朋友的心情……”
周云丽试图安抚,沈灵枝起身,“我去征求一下沈先生。”
其实就是走个过场,她哥怎么可能拆她的台。
周云丽跟沈望白遥遥对了下视线,就明白对方已经同意透露案件细节,心里隐隐觉得奇怪,却又琢磨不出所以然,索性抛诸脑
后。
“现场有很多证据,凶器上只有枝枝和莹莹的指纹,莹莹右手指甲卡着枝枝两根头发,莹莹临死前见的最后一人也是枝枝,走
廊监控和目击证人都可以证明。”
“据说她们当时大吵了一架,说是因为枝枝藏起莹莹和小沈的订婚戒。莹莹的死亡时间段恰在枝枝离开化妆间没多久,死亡原
因是头部遭重击导致失血过多,凶器正是小沈送给莹莹的订制礼物——水晶钢琴八音盒。”
“听说发现尸体的时候,莹莹穿着漂亮的白色小礼服倒在血泊里,眼睛盯着掉出来的订婚戒,手机还在循环外放她曾弹奏的钢
琴曲‘梦中的婚礼’。莹莹是多么期待那场订婚啊,光是一件礼服都前前后后让设计师修改了几十次,谁能想到……”
周云丽仿佛回想起那天可怕的记忆,喉咙哽了哽,别过头连啜两口酒。
“我们也不敢相信枝枝会做这种事。可人证物证俱在,除了她杀莹莹,还能有谁?虽然大家都安慰我说枝枝已经得到该有的惩
罚,逝者已矣,生者如斯,不要再想了,但在这件事上,她真的做得太过分了。”
若非自己是当事人,她差一点都要信了。
相信沈灵枝是个被宠坏的偏执小女孩,为了独占哥哥蓄意谋杀孟莹。
但她清楚,自己绝不会做这样的事。
她是喜欢哥哥,讨厌孟莹,可她连对哥哥的感情都小心翼翼埋在心底,又怎么会为达到目的摧毁做人的底线。
沈灵枝清楚记得两年前参加哥哥和孟莹订婚宴的场景。
她那天没由来地饿,从胃到心都是空的。
订婚宴还没正式开始,她就不停地吃吃喝喝,饮了两小杯酒。
不知怎么的,她撞到端托盘的服务生,衣服脏了,她被带去化妆间换衣服。
孟莹也在里面,还有孟莹的闺蜜团和化妆师。
忽然,孟莹挥退所有人,问她要他们的订婚戒。
她感觉受到了侮辱,为什么他们的订婚戒不见了,第一时间以为是她藏的。
孟莹搜她的衣服,没想到在她换下的外套里当真搜出戒指盒。
她根本没见过这个东西!
孟莹要她道歉,她拒绝承认莫须有的罪名,跟孟莹吵了起来。
这一天她已经够难受了,为什么一个个要来招惹她?
她猛推了孟莹一把,摔门而去。
可她清晰记得,孟莹仅仅被她推得踉跄后退两步,根本不至于致死。
她没有杀人,她被陷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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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6、舔干净<娇养(NP,H)(昭愿)|PO18臉紅心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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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6、舔干净
可光她一个人喊冤有什么用?法庭是用证据说话。
她终于明白哥哥为什么处心积虑要从孟家拿走证据,她没有任何不在场证明,没有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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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能澄清自己的手段。这些对她不利的证据一旦在网络广泛流传,即便在世人眼中她已经死了,也会遗臭万年。
人们提起沈灵枝,不会再把她当作被谋杀的女大学生给予同情,而是说:哦,那个杀了自家嫂嫂的杀人犯,老天有眼,被碎尸
了活该。
被千万人冤枉,唾弃,咒骂,是多么糟糕的感觉。
她还跟哥哥大言不惭地说自己能保护自己,认定他是保护过度。
到头来,她被周云丽罗列出的证据堵得哑口无言。
“听起来,枝枝的确像凶手。”她干涩道。
周云丽以为她一时无法接受朋友杀过人的事实,温声安慰了她一会儿。
沈灵枝往沈望白的方向偷瞄了眼,她哥正和孟父聊天,身姿挺拔,微敞的领口发散刚硬性感的男人味,孟杉坐在那二人之间,
面带羞意。
她收回视线,想拥抱哥哥的心情被强压回心底。
这么些年,她哥被迫跟孟杉绑在一起,一定不好受吧。
要快点找出真相,才不负哥哥的付出。
婚礼前夕一片忙碌,就连唐斯年也被唐四爷抓去负责设计婚宴,每天忙得神龙见首不见尾。只可惜这是一场注定被破坏的盛
宴,她甚至有点替唐斯年担心,要如何面对唐四爷的暴怒。
五天后,终于到万众瞩目的日子。
婚礼时间遵从西方习惯,定在下午。
两点,沈灵枝跟着唐斯年提前一小时抵达酒店。
据说孟杉本来希望是西式露天婚礼,但因为近来小雨连绵,天气湿冷,只能敲定室内。
会场内已到一半的客人,外圈的白桌摆满精致的小吃,点心,水果以及香槟。
沈灵枝扫了一圈,发现基本都是自己喜欢吃的,脱了外套就扔下唐斯年觅食去了。
刚吞了个草莓布丁,吃两口蜂蜜黄油味的鸡块,腰就被唐斯年从后搂住。
“小灵芝,宴会是我带你来的,过河拆桥是不是不太厚道?”
他轻声低语,气息亲昵吐在她耳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