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意扫到一个金灿灿的杀马特头。
那个年代早已不流行非主流。
毫无意外,那一头遮住百分之八十脑袋的发型引起了路人的热烈关注。
她也难免多看两眼,继续低头啃热乎乎的章鱼小丸子。
再次看向他是因为传来猫咪的惨叫,他似乎踩到猫的尾巴。
猫咪缩在一旁又惊又怒,他却连头都没低一下,长长的刘海让人完全看不清眼神。
不知怎么的,她总觉得他在看她。
她对他的第一印象很不好,踩了猫尾巴还这么无动于衷,搞不好是故意的。
不良少年。
后来,她开始莫名其妙偶遇杀马特少年。
跟朋友逛街时遇到,买菜时遇到,就连上下学也时常在校门口看到他的身影。
她觉得自己被跟踪了,每次放学都有种后背发毛的感觉。
不经意间扭头,那个杀马特少年果然在她百米开外徐徐跟着,像幽灵。
她很害怕,每次都拉上几个同学一起走。
到底防不胜防,有一回小组大扫除她分到收尾任务,负责桌椅摆放关窗和锁门。
她落单了。
她闷着头小跑回家,有一条僻静的小巷是必经之路,结果她就在这里被拦截了。
没想到更让她吃惊的是,拦她的人不是杀马特少年,而是上个月跟她表白被拒绝的隔壁班同学陈科,他还带了他两个哥们,眼
神露骨不怀好意。
明显是被她拒绝后恼羞成怒,蓄意报复。
一女对三男,只能智取。
就在她脑子里乱七八糟思考对策时,杀马特少年不知打哪冒出来,跟三个男孩气势汹汹打到了一起。她趁乱逃出去,迅速叫来
附近的保安,结果少年们一看到保安,都跟老鼠见了猫似的,一哄而散。
陈科不死心,两次带人堵她,都被半路杀出的杀马特少年打跑。
最后陈科忍无可忍,找了社会上几个无业游民专程等着打杀马特少年。
她心里为他捏了把汗,结果却是杀马特少年把他们几人干趴下——他夺走了他们手里的木棍,挥出刀刃般的狠厉。
她隐隐感觉他的身高和力量不似普通的少年,吓得急忙喊他停下,别出人命。
他却置若罔闻。
她只好冲上前抱他,把他往后推,这才生生止住他动作。
他被抓伤了,她不能随便把陌生人带回家,只能上楼拿创可贴和消毒水给他上药。
她头一次看清他的脸,是匪夷所思的大浓妆:夸张的眼线,厚重的粉底,外加姨妈色口红,还戴了美瞳,眼睛看着像无机质的
傀儡娃娃。人倒是瘦瘦高高的,穿着花T恤和浅色牛仔裤,露出一截纤细的脚踝,颇具少年感。
她默默感慨他的审美真是别具一格。
她听到他肚子在叫,作为答谢,她回家煮面,装在外卖盒带给他,“不好意思,家里没剩什么食材,就放了上海青和鸡蛋。”
她陪他坐在公园里吃面。
他看着她,第一次跟她开口说的却是另一个话题。
“那个人跟踪你很久了,为什么不让我收拾他?”
他似乎得了重感冒,声音像在拉锯。
她吃惊极了,脱口而出,“所以你才一直跟着我?”
他盯着她皱眉,“我不能跟着你?你怕我?”
眼神当真凶恶极了。
她好气又好笑,“我不认识你,你老跟着我,正常人都会害怕吧。”
他脾气挺差的,从眼神和气质就能看出来。
可他瞪着她,什么都没说,转身一个人默默地走了。
她没有留他。
她感激他是一码事,做朋友是另一码事。
哥哥从小一直教她不要轻信于人,无论那人对你好坏与否。
毕竟才接触不久,人心隔肚皮。
自那天后,他似乎把她的话听了进去,她再也没见到杀马特少年。
过了一周多,学校忽然传来陈科因斗殴滋事被勒令退学的消息,据说被打的那个人很惨,身上被划了十三刀,左手骨折,被发
现的时候血把衣服都浸湿了。
班主任偷偷把她叫到一边,塞给她一个医院地址,语重心长地嘱咐她去探望一下被打的那个人,说那人是为了她见义勇为才受
伤。
她心里一个咯噔,不会是他吧。
到了医院,趟在病床上左手被包成粽子的可不就是杀马特少年。
他见到她,眼里有转瞬即逝的光亮,跟着语气不善扔来一句,“你来干什么?”
他可真记仇。
“我听说你受伤了。”
“跟你无关。”
“老师都告诉我了,说你听到他们要对我图谋不轨,才跟他们打起来。”
“……”
他不自然地别开脸,“我是看他们不顺眼。”
她没跟他做幼稚的争辩,拉了个椅子坐下来,“吃苹果吗?还是梨子?”
他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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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现在不觉得我可怕了?”
“你是挺凶的。”她无视他眼刀,把一颗葡萄塞进他嘴里,眼睛弯成可爱的月牙,“不过你现在这样,想可怕也可怕不起来
吧。”
他怒目而视咀嚼着葡萄,看起来竟像刚刚学会吃肉的小老虎。
她突然觉得有一个词很适合他:纸老虎。
人看着凶,却无害。
她投喂了十来个来回,他像被顺毛的兽渐渐平息了凶光。
她跟他做了自我介绍,然后问他,“你叫什么?”
“我没有名字。”
这世上还有人没名字?难道他失忆了?
“你帮我取一个。”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这可真是难倒她了,她托着两腮冥思苦想,“我很喜欢陆神的那首《暮光》,不然叫你小暮?不对不对,我已经有一个朋友叫
谢暮,那叫你小光,怎么样?”
他的态度奇异地平和。
“好。”
她和杀马特少年小光成了朋友。
他受了伤,饮食得清淡,她时常带自己煮的面条看望他。哥哥禁止她上大学以前谈恋爱,不允许她跟男生有过分亲密的往来,
所以为了不让她哥知道她给小光送面,食材没敢多放,依旧是上海青和鸡蛋。然后从自己零花钱另外抠搜一些出来给他买个大
鸡腿。
在她眼里,小光神秘而奇怪。
隐形眼镜好像从不摘,妆容也仿佛永远不卸。
每次见到他,永远都是金黄色遮住大半张脸的造型,夸张的妆容和少了几分灵气的美瞳。体质似乎也不大好,嗓音总像得了重
感冒,说话像拉锯。
她从没见到其他人来看望他,他也从不提关于自己任何事,大多数时间都是他沉默听着她絮絮叨叨,讲学校里的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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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不太舒服昂,胃痛+头晕,就先写到这里,下章揭晓真相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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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9、小光(跟凡凡第二人格回忆杀)
他脾气真挺差的,还没什么耐性。
她跟他分享她最喜欢的音乐——陆少凡最新专辑主打歌《To The Sky》,他眉头紧锁一脸嫌弃,恶声恶气问她哪里好听。
好吧,喜好这东西是不能强求的,她再也没在他面前放陆少凡的歌。
然而有一回她生理痛,靠在椅子上蔫不拉几的,他竟哼起那首他完全不欣赏的《To The Sky》。老实说唱得真难听,干巴巴
的,嗓音,节拍,感觉,跟原版完全是天壤之别。但他居然还算流畅地唱完了,明摆着暗搓搓学习过。
当然,他打死都不承认。
医院里闷,她带他出去散步,经常走没多久,他拦了辆的士直奔餐厅。
如果不是知道他脾气不好,她差点怀疑他是为了肚子饿得咕咕叫的她。
她去探望他时会顺便写下作业,他等得不耐烦,一问是抄写文言文,直接拿过她作业本唰唰唰提笔就写。他的字出乎意料的
丑,和她差别太大,顶着他眼刀,她不得不撕掉那一页重写。到后来他居然学会她方方正正的秀气字体,把课本里的古诗文言
文抄了个遍,然后扔给她让她留着备用。
她:“……”喵喵喵?
他对阿猫阿狗之类的生物似乎很不待见,瞧见了定绕道走。但不知为啥医院附近的小野猫就喜欢跟着他。有一回她就瞧见他瞪
着跟在他身后的小奶猫,直接把手里的小鱼饼干哗啦啦粗鲁地倒了小奶猫一头。
她参加了校园马拉松大赛,邀请他过来给她加油,顺便感受下热闹的气氛。他如约而至,在起跑线旁安静地看着她。可最后她
冲向终点线时,他已经没了身影。
他可能永远都没法在终点线等她。
他总是神出鬼没。
有时候会毫无预兆消失一段时间,然后突然出现。
最长的一次,她一个月都没见到他。
她对他一无所知。
她不知道他是不是本地人,他不愿谈自己的事,她就没问,附近街道他都挺熟悉,可让他说出几个物美价廉的美食店,他一个
字都吭不出来。
她看不出他年龄,他虽然长得高,但打扮古怪,脾气也不成熟,总在不经意间流露出稚气,整体像处在青春叛逆期特立独行的
少年。所以她猜他大不了她几岁,顶多高中生,却不知因为什么意外没去上学。
她不知道他住哪里,也不知他靠什么养活自己,他甚至没有钱包。有时候见他手里捏着一叠传单,有时候身上带着一股油烟
味,有时候身上落了一层狼狈的灰。她在他身上看到她哥十几岁时身兼多职的影子,一定很累。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经常送她点心,就连借口都跟她哥很像:老板送的。
口气活像打劫。
这世上哪有成天送员工点心的老板啊。
小光,小光。
沈灵枝闭上眼,脑海里依稀浮现少年打跑坏人时那双蓄满戾气的眼睛。
跟陆少凡的第二人格一模一样。
完全没想到他们是同一个人,谁又会想到一个打扮古怪到处打工的杀马特少年会是电视上光鲜亮丽被众星捧月的天才歌手陆少
凡。
难怪那段时间陆少凡恰好被曝出在演唱会彩排时摔下升降台,断了左手。
如此一来,小光身上的疑点都得到了解释。
他是偷跑出来的,所以住院时不可能有人来探望他。他打架很厉害,因为他根本不是高中生,而是年满21岁血气方刚的年轻
人。为了不被陆少凡的团队和粉丝发现踪迹,他用夸张古怪的打扮伪装自己。他并非体质差,而是为防被人以声认人,不惜让
自己持续重感冒,掩盖本音。他没钱是因为不能使用陆少凡的卡,一旦刷卡就会暴露踪迹。
他经常闷声不响消失是因为被陆少凡的团队逮了回去。
突然出现是因为他中途又找到时机偷跑出来。
她和小光断断续续相处了一年。
伴随她初中升高中,走过了春夏秋冬。
这场猫鼠游戏,最终老鼠还是输给了猫。
他彻底失踪了。
她多次在他们相约的老榕树下等待,整整一个秋天,她再也没见到他。
后来……后来……
沈灵枝睁开眼,脸色逐渐发白。
她终于明白第二人格为什么恨她了。
如果她后来没有接那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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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话,没有去赴那个约,是不是就不会伤害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