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景行从房间出来,就见沈灵枝可怜巴巴地蹲在她哥门外,像被扔出家门的小狗狗。
“你哥怎么了?”
“他生气了。”她手指无意识戳着地板,“我哥比较传统,从小教我要洁身自爱,把身体留给未来的丈夫。他可能以为我滥
交,痛心疾首吧……”
可她有什么办法呢。
为了保命,她不得不干些以前想也不敢想的离谱事儿。
“傅傅,我忘了跟你说我有怪病,必须上床才能缓和,所以刚才……谢谢了。还有对不起,害你被我哥打。”
傅景行不喜欢她对他这么见外,把她头发揉得乱七八糟。
“要真觉得对不起,这几天帮我上药。”
她点点头,没有异议。
只不过……傅景行有些纳闷,她得了怪病的事她跟他说过啊,怎么她自己不记得了?
沈灵枝发了数条道歉短信,一直守到零点都没等到哥哥出来,只好先去睡觉。
她还特意调闹钟起了个大早,想逮着人道歉。
没想到她哥更狠,天没亮就晨练完上班,她出来时桌上只剩几个他买好的菜包子。
沈灵枝瘪瘪嘴,回房睡回笼觉。
这一觉睡得尤其沉,等她醒来时,发现自己掉到了床下,房间变得高大无比。
不,是她变小了!
她又化形成猫猫了!
沈灵枝犯了愁,这下如何是好,她一还没跟哥哥道歉,二还要帮哥哥治疗心理疾病,一只傻白猫能整出什么幺蛾子来?
话说回来,这都中午了吧,好饿啊。
房间门是关的,她根本出不去,房间里也没零食。
沈灵枝囧着个猫脸,抬起前爪挠了挠门,来人啊,开门啊,再不开要死猫啦!
砰。
门被粗暴推开了。
她被直接PIA到墙上,擦,这么不懂怜香惜玉肯定是傅景行那厮!
来人的确是傅景行,只见他在她房间来来回回翻找什么,模样无比着急,嘴里还念念叨叨,“枝枝,别跟我玩捉迷藏了,你快
出来……”
沈灵枝一脸懵逼。
原来他在找她?
待看到墙角里的折耳猫,他愣了一下,一把提起她后领,“小可怜,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主人去哪了你知道吗?”
“喵~”
就是她啊,傻子。
傅景行压根也没指望一只猫能给什么线索,放下她急急出门找人。
沈灵枝呆了呆,犹豫要不要告知真实身份。
这种玄幻的事儿还是少一人知道为妙吧,她琢磨着要不给他发条短信,说她外出旅游之类的,顺便转告一下她哥。
然而,没等她找手机,傅景行又气势汹汹地杀了回来。
他拿着手机,跟电话里的人道,“沈哥,我刚刚问了门卫,也调了监控,没有见到类似枝枝的女孩离开小区,她真失踪了!”
沈灵枝毛一炸,妈啊,怎么这么快就通知她哥了!——
三更达成!Yeah!
哥哥该着急了23333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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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4、他疯了吗(2800+字)
可是,她才消失不到六个小时吧?她哥要上班,一般情况下要失踪超过24小时公安机关才立案,除非有可疑情况。可她消失得
很安安静静,哪里有什么情况。
傅景行居然这么紧张她?
沈灵枝窝在沙发,看着他跟个陀螺似地在客厅转来转去,心里某根弦被拨弄了下。
她还是头一次见他这模样。
想赶紧发短信报平安,结果去卧室绕了一圈,才发现自己手机被傅景行攥在手里。
这特么就尴尬了!
沈灵枝不是没想过一刀见血化形成人,但谢暮明明白白警告过她,这具躯体已经被她残害数次,谁也不知道下一刀会不会到达
临界点。她问过谢暮,如果这具身体死了,她会不会回到原身,谢暮说不会,千叮咛万嘱咐让她不要乱来。
现在怎么办,写留言条?
然而,这次她刚跳下沙发就被傅景行逮住,关进猫笼。
“你别乱跑,待会儿要是找到枝枝,你又不见了,我怎么跟她交代!”
卧槽,平生以来进猫笼!
沈灵枝难以置信地瞪他,这下就是想做什么也无能为力。
时间焦灼推移。
叮咚,门铃忽然响了。
傅景行以为是小区门卫有了线索,三步并作两步打开门。
门外的男人一身衬衫休闲裤,干净严谨,头发罕见微乱,高挺的鼻梁架着金框眼镜,一贯亲和力十足的俊脸多了几分生人勿近
的气息。
傅景行没了好脸色,“程医生,你来做什么?”
来人正是程让,只见他娴熟地掠过傅景行,一边换上室内拖鞋,一边道,“我接到老沈的电话,说是枝枝不见了。”
说话间,他的目光在房间快速梭巡。
沈灵枝的视线猝不及防就跟他撞上了,他紧绷的神情一松,朝猫笼大步走来。
程让知道沈灵枝另一个身份。
所以在得知枝枝不见后,他第一反应就是回沈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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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景行却完全看不懂程让的操作。
急急忙忙赶来,嘴上说为了枝枝的事,进了门直奔猫笼。
傅景行一脸警惕,“你不会想趁枝枝不在把猫绑走吧!我劝你别打歪主意。”
程让没说话,抱起折耳猫温柔亲了好几口,沈灵枝躲也躲不开。
喵的,连他也欺负她是一只喵吗!
程让抱着猫在沙发坐下,慢条斯理地给猫顺毛。
就在傅景行忍无可忍想把人请出去时,程让开口,“老沈请假,亲自动用人脉找人。”
怀里的折耳猫愣了愣,抬起小脑袋看程让。
傅景行没好气,“是不是找了纪长顾那混蛋,我早找过了,压根联系不上!”
关键时刻派不上用场,等他找人,黄花菜都凉了。
程让点头,“他是先找了纪总,的确联系不上,所以他去找了唐少。”
沈灵枝头皮冷不丁一麻,等等,唐少?唐斯年那个唐少?
“你是说唐斯年?”
傅景行显然也听过唐少大名。
程让点头,“唐家在海苏市势力极广,各行各业都有他们的人。老沈去拜托唐少,也是看中他们的人脉势力。但是……”他话
锋一转,“唐少毕竟来自黑道世家,不做亏本买卖,想让他们动用关系找人,必定要付出代价。”
傅景行皱眉,“他疯了吗。”
单枪匹马跟这样危险人物打交道,弄不好就是赔命。
程让不置可否,把玩猫猫的小肉爪,“现在老沈估计已经在和唐少谈判,如果枝枝知道了,不知道会作何选择?”
最后一句话,乍听之下是自言自语,其实是在问怀里的小猫——她想怎么办?
沈灵枝猝不及防和程让对上视线,忽然明白他的用意。
程让故意说这些,是想把选择题交给她。
关于她的身份,到底是曝光,还是不曝光。
如果继续保持沉默,她哥找不到她人,就会拜托唐少找出她为止。
可这代表她哥要付出难以想象的代价。
沈灵枝几乎是立刻做出决策。
她要坦白!
不能让她哥跟危险人物做交易!
程让见小猫点头,眼神急切,他安抚地摸了摸她脑袋,立刻拨出号码。
傅景行:“……”
操,这个程医生刚才是在跟猫对话吗?不把他放在眼里?
半分钟后,程让拧起眉头。
“老沈电话不通。”
沈灵枝心里一沉。
事不宜迟,程让和傅景行简单收拾了一下出门。
傅景行到了楼下才发现程让手中抱着猫,内心疯狂卧槽。
“你把枝枝的猫带去做什么,你当是去郊游?”
“把她放在家里她会担心。”
傅景行突然觉得跟这人多了一道无法跨越的鸿沟。
猫能担心个毛线。
程让驾驶车子,大约行驶四十分钟,停在花纹繁复的镂花铁门前。
摁下门铃表明来见沈望白,铁门自动打开,竟是对他们的到来表示欢迎。
唐斯年住在一座复古欧式庄园,修葺整齐的草坪绵延无际,各式名贵叫不出名字的鲜花在路边大片怒放,随处可见古老庄严的
雕像。
车子行驶了六分钟才到别墅前。
三位穿着考究的佣人接待了他们,各司其职。
一人负责领路,一人负责介绍路过的油画等收藏品,一人尾随着他们。
在一间足有两百多平的房间里,他们见到了沈望白。
他沉默扫了眼前来的程让和傅景行,沈灵枝注意到他气色很差,像是一晚没睡好,下颌线紧绷,眼睛隐隐浮现血丝。
程让唤他。
循着沈望白视线望去,这才发现孟杉被捆上双手双脚躺在地上。
“今天真热闹。”
声音低沉华丽,含着笑,尾音漾开薄凉。
沈灵枝浑身汗毛要炸开。
这嗓音,她在前世回忆里印象最深刻的那个人……
一名年轻男子背对他们从沙发椅上站起,衬衫西裤,灰色马甲勾勒出男人修长的身姿,骨节分明的手指夹着高脚杯,猩红色液
体晃出晶莹瑰丽的弧。
他转过身,果然是一张让人惊艳到窒息的脸。
“你们来得正好,帮你们朋友做一下决定。”
这话是对程让和傅景行说的。
唐斯年似笑非笑,“要我找人可以,沈先生的女朋友得借我几天。”
一个男人要借一个女人几天,多么引人遐思。
而这个男人,还是花名在外的唐家少爷。
孟杉猛摇头,“我没关系的望白,你不用管我,找人要紧!”
程让:“我们不找人了。”
“不行。”
“那可不行。”
沈望白和唐斯年的声音重合在一起。
唐斯年笑,“你们费了我这么多时间,不付点利息怎么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儿是银行,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说白了,不管交易做不做,他就是要借孟杉几天。以唐斯年的作风,恐怕在沈望白踏入这扇门的刹那,他就已经派人去把孟杉
绑了过来。
无论什么选择,都让沈望白里外不是人。
“望白,别管我!”孟杉还在喊。
“你真吵。”
唐斯年噙着浅笑向孟杉走近两步,沈灵枝这才发现,他右手卷了一根教鞭。
他放下酒杯,优雅地解开袖扣,随意卷起。
啪的一声,柔软的鞭子既有技巧性地打在孟杉腰部。
孟杉发出似欢愉似痛苦的呻吟。
沈望白沉声,“我跟你的交易,不需要牵扯第三人。”
“可是其他的我不感兴趣。”唐斯年换了个角度,又优雅甩出一鞭,“沈先生,你女朋友当着你的面好像被我打得很爽,这么
骚的女人,你确定要跟她结婚?”
那语气仿佛在谈论今天天气不错。
傅景行靠近程让,压着声音,“传闻唐斯年男女通吃,沈哥是不是被看上了。”
程让沉吟,“难说。”
傅景行和沈灵枝脑子里同时飞过一排惊叹号。
沈望白听到他们的交谈,脸色难看,一时间没说话。
“看不出来,你对孟小姐还挺专情的。”唐斯年缓缓解开一颗领扣,锁骨若隐若现,邪气四溢,“既然没想好就请先出去吧,
我和孟小姐还有要事商谈。”
孤男寡女谈不可描述之事吗。
明知道她哥在这,以强上人家女朋友为乐?!
擦,变态啊!
沈灵枝越想越糟心,搞不明白自己前世怎么会跟他扯上关系!
沈望白没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