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为了听清,甚至还低头侧耳,满面专注,可是在听清楚她说了什么之后,神色却是忽的一僵,回过眸来,只带了些无奈的瞧了她一眼。
就是这样的眼神,昨夜里,苏公公在与她“亲近”时,便是用了这样的眼神瞧着她,只不过要比现在更多了几分湿润润的缠绵情意。
惠明这会儿瞧见了,心头便是微微一跳,只有些不好意思般的又笑了笑,便连忙扭身又回了屋nei。
看着眼前被匆匆合上的屋门,苏瑾也是轻轻弯了嘴角,伸手在方才惠明抚过的地方贴住按了按,这才直起身来,转身往屋外行了出去。
新到景象之外,苏瑾的面色严肃起来,便又是了那个不苟言笑,音鸷冷清的苏总管,再不见一点方才在屋nei的温度。
也只有对他格外了解的贴心人,譬若元宝,才能在他毫无波澜的神情中隐约窥出那么些许痕迹,新到半路,便忍不住的开口问道:“师父今个的心情不错啊?”
苏瑾闻言淡淡瞧他一眼,却并未出言,可元宝却是丁点儿不怕,甚至还越发确认了什么一般,虽口上不敢再多嘴,心下却暗暗琢磨了起来——
果然是心情不错,怕不是姑姑又给师父说什么好听话了,瞧这眼神里都透着春意!哎哟哟……
疾步而行的苏瑾自然不会知道自个徒弟背地里的心思,越是靠近乾德宫,他的心思,便越渐渐的从昨夜里温香软玉中拔了出来,等得踏进了乾德殿的大门,他更是满心凛然,只将自个的全部心神都放在了御前应对身上。
陛下的腿脚的确是有些不畅快,已经行的艰难了,当等得太医从乾德宫中离去之后,整个乾德殿的宫人,却都已听闻了陛下病情加重,如今已瘫在了床上,压根动弹不得的消息。
等到了晌午,陛下更是一觉睡了足足两个多时辰,不得已,乾德殿便又召了一次太医,用了针,才好不容易将陛下叫了起来。
苏瑾的面色越发严肃,他亲自守在龙榻之下寸步不离,送走了一位又一位来请安侍疾的大臣宫妃,却奉了圣命,并不人任何人在御前多留。
直到时近黄昏,又一次来御前请安却被拒之门外的瑞王唤苏瑾出了殿外,面带记挂:“父皇当真病重?”
苏瑾的面色几乎比瑞王还要沉上几分,未曾开口,只是默默颔首。
瑞王的面色便越发焦急,压低了声音:“你在御前行走,可知父皇的心里……”
苏瑾只做出了一副不忿的狠色,扭头道:“陛下今早提起,不论如何,如今,信王,终究是正统。”
“屁的正统!”瑞王破口大骂,又细问了几句陛下的病情,便下了什么决定一般,甩袖而出。
直到看着瑞王坚决的背影消失在眼前,苏瑾才终于慢慢垂下眸,想到了nei抚司里探听出的,瑞王府最近的动静,目光冷然。
第六十六章
离开还不到两年,惠明又回到了乾德殿中,只不过她如今并不是之前的御前女司,而是顶着七殿下贴身大宫女的名头。
今个是七月七,若在以前,这个不大不小的节,宫中也会好好热闹一番,只是这几日里,陛下“病”的越来越是厉害,宫中自然也没了过节的心思,一整日都是静悄悄的过了下来,直到日头西移,眼看着天黑,在长兴宫当值的王嬷嬷,却得了吩咐,说是陛下要召七殿下过去。
七殿下去面圣,身边或是王嬷嬷,或是惠明,总是离不得人的,可是王嬷嬷上次风寒高热,这两年来虽也一直在将养着身子,可拖得太久,到底还是伤了根底,落了个燥咳之症,常常便会忍不住的咳嗽不止,若要去面圣,总是有些不便。
因此商量过后,便干脆叫惠明带着七殿下来了这乾德宫。
“陛下还在服药,你且再等一阵。”私下无人处,苏瑾的声音水一般的温柔体贴。
因在乾德殿里,惠明也不敢说得更多,这会儿心中虽还有些担心,却也只是点了点头:“我无事,公公不必理我,再耽搁了差事。”
苏瑾摇摇头:“不必,陛下原本就吩咐我来瞧瞧你们,小殿下可还好?”
知道要面圣,惠明在带小殿下来之前,特地拿了一本前朝有名的残局图给他看了,这会儿七殿下虽也乖巧的立在一边,但实则目光空洞,整个人都沉浸在了棋谱之中,压根就没有理会旁的。
虽然这样在御前行礼回话时会显得有些痴傻呆滞,但不论如何,总比被吓着以后大喊大叫要来的好得多,因此惠明这会儿低头看了看玉雕般一动不动的小殿下,便点了点头:“只要没人与他拉扯吵闹,便都无事。”
这一年多来,苏瑾也从惠明口中听说过不少七殿下的情形:“放心,陛下寝殿并无旁人,陛下如今,应当也没什么心思与殿下多言。”
惠明点点头,瞧着周遭没什么人,便露出了几分随意的亲近之色,关心道:“今个当差可累?”
苏瑾的面上也越发的软了下来:“还好,等会咱们一同回去。”
惠明便也是一笑:“好,我等你。”
两人正闲话间,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