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感受过的善意与温度。
一个是刚刚进宫,光秃秃的稚嫩小宫女,一个是历经磨难,瘦骨嶙峋的少年nei侍,就这样在太平缸下相互依偎,一个沉默不语,一个抽抽噎噎的一起分食了已被晾硬的矮窝窝,甚至在临行前,惠明还将自己也是刚刚领下的如意节也给了他。
提起如意节,苏瑾握着如意节的手下又是一僵,忽的想到了若是叫惠明知道这如意节是她之前相赠,那自己这节不离身的习惯便实在显得怪异了些,再想想前些日子惠明面上对自己不加掩饰的畏惧排斥,苏瑾的眼眸一沉,原本想拿如意节提醒对方的念头立即消散下去,甚至反而微微侧身,将身侧的绳节遮的更严实了些,唯恐惠明偶然看见会想了起来。
但惠明此刻哪里顾得上留意什么如意节?自从苏公公提起剃头这事之后,涌上心头的自惭与尴尬便已然占据了她所有的头脑与心神,心中只想着远远离去,却又难堪到竟不知该如何告退开口。
就在两人各怀心思,又相顾无言的诡异氛围里,殿nei出现行出一道人影,却是御前的魏姑姑。
惠明心头一凛,连站姿都瞬间愈发规矩了几分。
苏公公扭头看见,也一瞬间收敛了所有的神情波动,冷淡如霜。
作者有话要说:
宋惠明(抓着自己的满头青丝不肯相信相信):所以你第一次看见我的时候我是个秃头?
苏公公(看着女主的乌黑辫子露出可惜的表情):嗯,秃的很好看……
第13章对错
第十三章
经过了这许多事,魏姑姑再见惠明,自然不会再如往日一般,作出一副虚伪的和善模样来,好在许是有苏公公与许嬷嬷的面子,倒也没找茬针对,而是选择了另一种方式——
视而不见。
便如同现在,对着惠明的恭敬见礼,魏氏却好像面前压根没她这么一个人一般,只径直看向了苏瑾,微微昂首:“陛下口谕,今个不耐烦见人,不是十万火急的正事,都一概拦了。”显然,魏姑姑对着苏公公也不见往日的温柔似水了,面色声调都是干巴巴的,一丝起伏也无。
苏瑾却像是从未发觉其中的差别似的,魏氏传的是口谕,他便规规矩矩单膝跪地,认真应了一句“遵旨。”说罢之后,便又转过身,继续瞧起了方才那水仙石头盆景,活像那是什么世间奇珍一般。
魏姑姑紧紧抿着嘴角,仰头看了一眼苏公公的背影,便也转身进了殿nei。
或许是疑邻偷斧,惠明自从自白毫口中知道了魏姑姑对苏公公的“心意,”这会儿再看这眼神时,便总觉着瞧出了几分复杂难言的意味,这么一比着,苏公公那头也不回的清俊背影,倒活像是铁石心肠的冷心人一般。
不,不成,这对苏公公太不尊重了。更莫提以魏姑姑那般身份脾性,苏公公对她无情也该是正理吧?
这么一想,惠明越发低眉顺眼的退了一步,摇头将这些乱七八糟的念头甩了出去,等的她深吸了口气想要趁着这个机会与苏公公告退回去时,却是瞧见苏公公已下了台阶,正朝两个身着蟒袍的男人迎了上去。
这个岁数,又能穿蟒袍的,自然只有瑞王信王这一对冤家。
果然,几句例行问安后,苏公公便微微低头劝道:“陛下晌午身子不适,叫太医折腾了一遭,方才睡下,吩咐不见人,两位王爷不如去别处转转,过阵子再来?”
“不敢扰父皇休息,只是本王还有些差事需与父皇禀报,既如此,去偏殿等着就是。”回话的是继皇后嫡出的三皇子信王爷,眉目清朗,面若秋月,且素日行事是宫中出了名的温润斯文,即便对着宫人也都是轻声慢语,偶有慢待也是诸多担待,从不责罚,众人提起来没有一个不称好的。
相较之下,贤妃娘娘的儿子瑞王就显得粗莽了一些,身强体壮不说,偏还故意一样蓄了满下巴的络腮胡,说起话来也是粗声大气,虽也穿着一身富贵至极的亲王蟒袍,但瞧着却更像是沙场磨砺出的武将一般叫人害怕,连性格行事,都在信王爷的衬托下更像是一位直来直去的莽汉。
只不过…若是当真是个全无音谋的粗人,如何会挣出这样两王相争的局面?更莫提三年之后的率兵逼宫了……惠明冷眼瞧着,却总觉得瑞王怕是故意做出这么一副样子来掩人耳目,实际却是粗中有细,大歼若忠。
果然,信王话音刚落,瑞王爷便也立即抬扛一般粗声大气道:“正巧,本王这也有折子要报,咱们便一起等着!”
苏公公面色不变,见怪不怪般的应了,叮嘱身旁的元宝好好伺候着王爷宽坐,便倒退几步,继续转身守到了殿门外。
惠明对信王瑞王的明争暗斗虽没有特别留意,但在乾德殿中当差,却是也能察觉到两王的针锋相对已是渐渐摆上明面上,几乎丁点遮掩都不屑。
惠明不懂前朝之事,但在御前呆的久了,多少也能看出一些东西,便如同眼下情景。
陛下终究是年岁大了,猛的病了这么一场,即便有太医们的妙手回春,到底也没能恢复到病前一般,虽然神志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