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掉,怎么会这样……
“我们……逃不掉吗?”我傻傻得问。
沉默……
“我们……要留下吗?”
依然……
“我们……要痛苦吗?”
依旧……
我们,只能这样吗?被主宰着这样的命运,好残酷,残酷的好残忍……
恐慌,无尽的包围着我们……
……
我有时会在半夜惊醒,之后再难以入眠。
无法入眠的时候,就会跑去流颜寝房,他的房门,是上锁的。
但平日请早的时候不会,想必是他睡醒了,便打开。
问过他为何要插门,他的答案令我很是意外:“进园子的第二天,夜晚便有喝醉的客人闯进房里来,平日里,有些别的丫头,夜晚也会来示好……”
我忽略了颜的吸引力,若是我有所察觉,也应当提醒他插上房门不是吗?
轻轻的摇头,苦笑了下,爱上这样一个人,是对,还是错?……
第四十七章 无助
流颜在净身,我照常擦着眼所能及的地方,一遍一遍……
好久,他都没有出来。
“颜,好了吗?”我提醒着,冬天,水若凉了,又要病了。
“进来吧。”流颜在浴房里说。
犹豫片刻,推门而入。
他穿着里衣,整理着仍在滴水的发,见我来,便张开双手,等着我。
我笑着,走去,接过他手中的手巾,帮他继续擦着。
浴房中袅袅的蒸汽,轻浮着我的脸颊,热热的,手中柔滑的黑丝,亮亮的,眼前俊美的身影,飘渺着,醉了,在这如仙的画面里……
他转过身,痴痴的看我,拿起浴盆边的手巾,在桶中干净的水里沾sh,轻拉过我,一手抬起我的脸,一手轻柔的擦拭着……
手巾变的黑黑红红粉粉的,我的脸,变的粉粉柔柔嫩嫩的……
流颜并没有惊讶,只是拉我入怀,好听的声音说:“和我看到的一样,好美。”
“只要你一个人知道就好……”
“蝶舞也看到过吧。”他有点吃味。
“无意中,看到的……”
“他好似……很喜欢你。”
“那你喜欢我吗?”
他愣了下,想必是没有料到我会这么问,寻思下,轻轻说:“平庸之极,貌若月下仙,情难自缢,惊鸿日上牵。我怎会不喜欢你呢!”
“真的是无论我美貌或平庸,你都会喜欢?”
他没有回答,只是用温热缠绵的吻,给了我最好的答案……
“今晚不走了,好吗?”他喘喘的说。
……
我未施装扮,与流颜在塌上厮磨……
他的话,还在耳边:“今晚不走了,好吗?”这让我感觉自己是被需要的,被他所需要……
疯狂的吻腐蚀着我们的灵魂,游走的双手迫使出我的呻yi……
原来美妙的感觉就是这样,尽管在前院听的再多,终究还是觉的厌烦。可现在终于知道如痴如醉是怎样的……
欢愉的轻呼并没有觉的自己银荡,反而想让自己叫得更消魂些,只因流颜会随着我的喘息而激动,眼神迸发的火苗燃烧着,烫的彼此情欲高涨,那浓烈的草香钻进我任何可以呼吸的器官,迅速的膨胀……膨胀……
“柔……我想你……”流颜靡靡的说着,微张的唇在我脖颈处流连,留下一串串的sh意,引起我一阵颤栗……
手,指间交错紧密合实,轻扣,举至头边,摆出最香艳的画面……
手,拉开最里层的衣裳,轻落,床边地塌,露出最迷醉的肌肤……
手,游弋最敏感的突起,轻拨,一抹淡粉,最轻易的柔软扭动……
口,并发最炙热的温度,轻舔,滑向耳后,最柔情的秘瑟颤抖……
口,滴落最晶莹的液体,轻啄,羞涩挺立,最撩人的轻呼娇吟……
口,流连最纤细的腰身,轻吮,青紫安然,最原始的姹紫嫣红……
“抱我……”我娇弱的喘息,眉眼如丝,头上的发暨不知何时已蓬乱,柔顺的长发透过床帐,直垂地面……
流颜低喘一声,从我身上起身,带下我最后的束缚,他怔怔一愣……
他的象征就在我身下,我闭上了双眼……
没有预想中的撕心裂肺,他只是又压了下来,吻了我的唇……
坚挺依旧,摩挲在我最隐蔽的地方,却没有挺然前驶,他呼吸沉重,却轻描淡写的说:“守宫沙。”
三个字让我们冷静了下来,他复在我身上,彼此依然十指紧扣,浓重的呼吸渐渐平和,炙热的温度缓缓将下,草香转淡……
窝进流颜赤裸的胸膛,紧贴彼此的心,才知道好多事我们都不由自主,就连身体,我们都不得自己……
“睡吧。”他搂过我的肩。
“怎么会这样……”我不禁的问。
他翻了我的身,温热的胸膛紧贴我的背,轻捂了我的眼,轻柔的说:“睡不着,就想着我,想我怎样都好,直到你安睡……”
这句话,我曾对他说过,不是吗?
没有拉下他的手,眼前黑黑的,也安静很多:“我可以想你的守宫沙吗?”
他微微一颤,却说:“不越距并不代表害怕什么,守宫沙阻隔不了我们的,只是我……不能就这么毁了你,不然……往后你会无助……”
“可我现在就好无助……”
“没有了守宫沙,我顶多受罚,可你失去的要比我多的多……现在不要你,不代表以后不要,柔,你永远都是我的……只望……你不嫌弃……”
我猛然转回身,看着他的眼,认真的说:“无论你会怎样,我矜柔决不背弃誓言,我们会在一起的!”
第四十八章 死撑
春暖花开,让我不安的季节来临了,青草萌芽了我的心慌,鸟鸣歌唱了我的悲伤,阳光照射了我的凄凉,凉雨浇灌了我的苍茫……
柳妈妈频繁的让流颜去前厅表演,除了歌以外,他都照做了。
紫夕这段时间经常托人来找我,总让我到她寝房去,跟我说些不痛不痒的话,直到有次我说:“紫夕,矜柔知道你对我好,不过你不用分散我的精力,有些事情,我很清楚,痛是必然的,我想,还是能挺过去的……”
她怜惜的抱了我:“我不愿看着你难过,一年前我便告诉了你,你不听任何人的话,现在……你要怎么办哪!”
“忍痛……”这是我的答案,尽管知道那很残忍。
……
这天,海棠开的甚好,柳妈妈和柳丫头,伴着花香,来了流颜寝房……
“准备好了没有啊?明天你就要‘出阁’了,可要听话!”柳妈妈喝着上好的茶说。
流颜站回窗沿边,看着相同上好的海棠。
柳妈妈转向我说:“真不知道你是怎么跟他呆上两年的,这般沉默寡言,还真委屈你了!”
完全没有听到柳妈妈说什么,那句明天“出阁”的话,已经把我撕的粉碎……
“呦?可以啊你们,不哼不哈的竟臭味相投了!”柳妈妈站了起来,走至流颜身边:“明儿个酉时,出前厅。”
这句她轻松出口的话,却对我如雷贯耳,我死撑着自己的身子,不让突如其来的寒流压制自己,也死撑着自己的心灵,不要它发出破碎的声音……
柳妈妈走了,带着上好的海棠花香。
我站在原地,僵硬的象块木头……
……
夜晚虽无眠,却也没哭,整个人呆了一晚,睁着眼睛,还以为能看到远处的光明……
早晨没去给流颜请早,怕见了他就会掉泪……
星儿说去流颜那里没见着我,就来寝房看看,见我如行尸走肉般呆泻着,便说:“别这么糟践自己,还得活着不是?不吃不喝也不睡,怕是自己死了都不知道呢!”
“若我死了,或许好过些……”
星儿坐过我身边:“别瞎说!你自己又不是不知道,他是迟早有这么一天,你能怎么招了!就算你死了,他该接客还是要接!”
我苦笑了下:“姐姐说的是,可我……”
“可你难受是不?”她接过我的话:“难受,就度过去,过去了这些个楷儿,只要能出了园子,什么都好,知道吗?”
出了园子,什么都好……
只怕出去的时候,我们已经体无完肤……
星儿从衣兜里拿出个钱袋,塞在我手里:“这是柳妈妈让我给你的,流颜明天‘出阁’,让你给买件新衣,记得,要红色的。”
流颜“出阁”,我给买新衣,难道还闲我伤的不够深吗?
……
一个人走在集市,脑袋里却是浑浑的,叫卖声,杂耍声,谈话声,全部影响不了我落寞的身影,只有一句话廉价的飘着:“明儿个酉时,出前厅。”
天色渐暗,集市的人相继离去,微凉的风唤回我的思想,才知我已经出来整整一天了。
巷子口拐角处,布店里的一抹红引起我的注意,我加快脚步,正赶上伙计关门,眼看着两扇沉重的木门就要合实,不知道那里来的勇气,一伸手,阻隔了两扇门的亲吻,手腕被生生的夹住,惨烈的旧伤也复苏,可我,却为了那句“出前厅”,已经不知道什么叫做疼……
“哎呀!姑娘,您喊上一嗓子就得,这可怎么是好啊!快看看,伤着了没有?”店伙计紧张的说。
我没有看手腕,却听伙计大叫着:“姑娘,您快跟我上医馆去吧!怕是咱们门儿上的槽子挂着您手了!出血了呀!走走,我带您去!”
伙计想要拉我,却挨于男女有别,只轻轻推了我下,自己却着急的向外走去,我没有跟上他,眼睛直盯着那与我手上嫣红一样色彩的衣衫,半晌后,对着愣愣的伙计说:“那件衣裳,我要了。”
第四十九章 崩溃
伙计说伤了我的手,那件衣裳当作赔罪,不收钱。
我的血,换来了流颜“出阁”的衣裳……
血,滴落红色的布料上,居然显不出,两种红色的搭配,胜过所有相结合的颜色,融为一体的色泽,带出我触目惊心的疼痛……
流颜站在窗沿边,依旧是一拢白衣,和海棠的颜色一样,美的使人睁不开眼,红色若缠上他的身,一定也妖娆的胜过鬼魅吧……
“公子……柳妈妈让我买了衣裳,明儿个……您穿上吧……”我的话使他的背影猛然颤栗,慢慢回身,想要开口说什么,却又皱起眉头,快步向我走来。
他没有一刻停留,抓起我手中的衣裳扔在一边,轻拉起我的手:“不要告诉我那件衣裳本是白色……”
“回公子,红色的……”我的话,好似回到了从前。
“你意思是说,这手上的血,是衣裳流的吗?”
“……”
他皱着的眉,没有放松,转身找来药和纱布,正准备上药,却看到伤口里面狰狞的木刺,顿时红了眼眶,接近吼叫的说:“你都做了些什么?!”
“回公子,流儿忘了……”
他眉头更加凝重,我说话的方式,怕是刺痛了他,这已经鲜红的木刺,仿佛刺伤的不是我……
药钳子在手腕里挑出大大小小六根木刺,流颜的眼神越来越暗,暗到滴下颗珍珠……珍珠落在我依旧流淌的鲜血上,却没能愈合那深深的伤口……
上了药,纱布包裹了伤痕累累的手腕,流颜抱了我:“若再见你为我流一滴血,我便十倍惩罚自己,记得了?”
“回公子……”
“别这么对我说话!!”他吼着,吼痛了,我的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