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在紧盯,她摆脱不了,失去自由也失去了与外所有的联系。
她不知道乌府那边是个什麽情况,也不知道她所挂念的人眼下是如何。在宫里,在这里,她孤立无援。经受的难堪,那些羞於启齿的,那些令她惊惶的折磨,无法诉说也没有人可以商量。窒闷,郁结,痛楚……闷在胸间,积得已久,可她却无法宣泄半点。
这个时候,他出现在她面前,令她心里始终绷着的一根弦“啪”的断裂。他的怀抱传递着温暖,他的声音传达出不舍,委屈便一股脑的喷涌,她再也承受不住,她是停不下来了。
没用多少力气,邬尚煜便将怀里人抱起。後退几步在凳上坐下,他把她放在腿上,揽住搂紧。
不是没见过她的眼泪,之前一次她是醉了酒,这一次她是清醒。听着那暗哑泣声闷闷的传出,衣襟上的sh意像是侵染进了胸口。涩涩中生出了异样,心被揪住提起,异样的微疼,异样的动容。
眉间纠起未曾松下,以往是见不得女人哭,只觉甚是烦躁,而她的眼泪却让他不知如何是好,洒脱率性一时没了踪影,静静的抱了她半晌,他勉强开起了玩笑:“好了,不哭了。若再哭下去,这里可没有多的衣衫给我换的。”
墨九缩在那宽厚胸膛,一边抽泣一边抬起满是泪痕的小脸。两片小小唇瓣sh漉漉的,清澈的黑眸朦胧了一片,泪珠子快要汇成一条河,嘴上抖索了好久,她终於颤巍巍的出声:“王爷……”
这可怜至极的一唤,是凄楚也是无助,邬尚煜心里又是一疼,伸手为其小心的抹着泪,开口的声音又低又沈:“是我。我来了。”
墨九的眼睛鼻子嘴巴都是红通通的,她看着面前的人,眼也不眨的,好像生怕一闭了眼他就会消失不见。唇上一直抖一直抖,眼里涌出的泪止不住也擦不尽,嘴里重复着哑哑的喃喃:“王爷……王爷……”
邬尚煜再度一叹,下意识的低头,以唇覆上那sh透颤抖的睫毛:“这些天……你好不好?”
墨九一怔:“我……”她不想他担心,本来还想骗他,只是,她如何撒下这个谎?如何能骗的过自己?小嘴一瘪,她无力的呜咽一声:“不好……我不好……一点也不好……”
“不好麽……”邬尚煜低低的说,仿佛是自言自语,漂亮的杏仁眼里闪出了些许的挣扎,“是因为……皇兄他……他对你……”
墨九一颤,低下了头,簌簌落下的泪是无言的难堪。
邬尚煜见其这个样子也不敢再往下多问,抬头环顾四周,扯开了话题:“咦,跟在你身边的那个丫鬟呢?怎麽不见她?”
这一问戳到了墨九的痛处,安静了好一阵,她才闷着声模糊回道:“她……她不在……”
“不在?她去了哪里?”邬尚煜不解。
“她……她走了……我也不知道她在哪里……”
墨九脸上的痛楚没有躲过邬尚煜的眼睛,沈思过後,他抬起她的下巴,认真且严肃的问:“老实告诉我,究竟是怎麽回事。”
闪避着来自前方的目光,墨九心头酸酸,犹豫了许久,终是把事情始末,一五一十的说了。
邬尚煜边听着,眼里有火苗“劈啪”的窜起,听完之後,他兀自冷冷一笑:“我就知道。她不顾一切的跟着皇兄进宫来……她的心思哪里会简单。”
“当初,你是着急着想要看她,可人家在宫里好的不得了。为了飞上枝头,什麽龌龊手段都使出来了,她也不想想,自己有没有做凤凰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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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鲜币)第一百八十七章 宫里的“小事”(一)
心里清楚明白,面前人说的没错,说的确有几分道理。但这样亲耳听着,仿佛是在揭她心底未结起的疮疤,墨九觉得生生的疼,深深的难过。
邬尚煜将她的表情看在眼里,当唇齿之间的冷意散去,他自嘲的一笑:“其实,我哪有资格说她,毕竟亲自带你进宫的,是我。”
墨九一楞,有些听明白了他的言下之意,她含泪摇头:“不是,是我要王爷帮忙的,王爷是好人,所以答应了我,带我……”
“好人??”是疑问又仿佛不是,邬尚煜勾起了嘴角,眼中深深浅浅,闪烁着复杂,“你待她如此,为了她不惜偷溜出府找上了我,如今却被她利用,遭她背叛,你怪她麽?恨她麽?”
“我……”墨九心中好一阵刺痛,用力喘了几下,似想要缓过气来。想到丹儿,横在心中的疮疤就一抽一抽的,连带着眼眶也开始涩涩的痛,她的回答是艰难却也是诚实:“不知道……我不知道……”
邬尚煜紧紧盯着她,漂亮的杏仁眼中升上了难得的严肃:“如果我说,我早知你进宫之後不会简单,但当初我并未在意,如果我说,之所以答应你并非只因心软,应允的背後也并非是单纯。这样的话,你会怪我麽?你会恨我麽?”
她不知道什麽简不简单,也不知道什麽单不单纯,但她知道的是,对她下药的,不是他,唤来皇上的,也不是他,不顾她的意愿强迫她的更不是他,这每一天每一夜,令她恐惧的,令她难堪的……统统都不是他。那麽,她怎麽会怪他,又为什麽要恨他呢?
“不会的我不会的,王爷,这与你无关的……不是你……我……”
“男子汉敢作敢为。你说不是我,但追根究底,却与我脱不了干系。”邬尚煜出口打断,手臂紧了紧,俯首以额头抵上了额头,他叹息般低语,“我曾有过怀疑,不知此举是对是错,如今见你如此……”
後面的话,他没有再说下去,抬起了头,眼睛对着眼睛,他慢慢沈沈,转而道:“我皇兄他……吃软不吃硬。若要与他犯倔,是半点好处都捞不着的。小九子,你明白吗?”
明白?明白什麽?墨九怔怔的极是不解。
“他是皇上,全天下,他的命令最大,谁敢不遵?就算是我,他唯一的手足,也是不敢不能的。”
“他想要什麽,没人敢说个‘不’字,无论你甘不甘愿。”
“若要逃,他会下手堵死每一条可能的路,越是反抗只会令他逼的越紧,不惜手段的压制,直到没有反抗为止。他派人看着你,不准你出去,同样也不准别人来这里。因为他在防你,他对你不放心,即便你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子。这样说……你明白了吗?”
一席话,男子说的很慢,期间停停顿顿不甚顺畅。
一席话,他说的艰涩,声音压得极低,仿佛出口是不忍,是犹豫,兴许还有一点无奈,一点挣扎。
他的意有所指,他在暗示什麽,墨九似懂非懂,怔愣了许久,勉强拼凑出的字句也是不甚连贯:“他……可是他……他每晚过来……他对我……我好怕……我一直求他……没有用……我怕……真的好怕……”
回忆起夜里种种,自己的哭叫,他的喘息似乎就回荡在耳边,墨九眼中失神,泪珠成串落下,手脚止不住的一下一下的抖。
这样的惊惶这样的可怜,令邬尚煜胸间生闷,将瘦小的人整个儿的笼在怀里,一时之间他失了言语。
“你……”才勉强着吐出一个字,“砰”的一声,房门突然被推开。他转头看去,门口那个男子,一身明黄色的衣衫,站得笔直又稳稳。
待他迈进了房里,怀里的人儿後知後觉的抬起头来,一见来人,小脸顿时变的苍白,她带着颤拼命往他胸口缩去,小脑袋埋在他臂弯,怎也不愿抬起。
这亲密相拥的情景,令邬辰扬眼底一黯,他面无表情,状似平静的开口:“煜,你怎的来了?”
“啧,那帮老东西!!”邬尚煜暗骂了一句,可环绕在墨九身上的手臂并没有移开,就着这般姿势,他一动未动,似乎并不觉得有任何不妥。直视着面前男子,他点头道:“是啊皇兄,我来了。”
邬辰扬的目光滑过在那怀中埋着的身体,接着,微微一笑:“哦,何时来的呢?你进了宫,身为兄长的我竟是不知。”
邬尚煜也随之扯出一抹笑:“皇兄,你这不是知道了麽?所以你就赶着过来了,不是麽?”
邬辰扬云淡风轻的点下头:“是啊,我是知道了。只不过有人本想瞒着我。幸而宫里的奴才知事理,要不然这来去一遭,我这做兄长的还见不得人影,这委实匆忙了。”
邬尚煜坦然道:“是,是我不准她们去通报。你不准我见她,所以我才出此下策。”安抚般的拍了拍怀里人,他话不拐弯,开门见山:“困在这麽小个地方,是个正常人也要被逼的疯了,皇兄,她又没有犯下重罪,她也不是被抓的战俘,为什麽要囚着她?你预备关她到几时??”
邬辰扬微微眯起了眼,避而不答:“煜,你常年呆在边界,如今回来便多去母後那里看看,宫里的小事就无需你分神了。”
“母後那里我自放在心上。不论你怎麽想,想我这王爷闲的慌也好,想我是多管闲事也好,皇兄,这一次,对事不对人,我看不过,恕我难从命,不能听你的。”
邬尚煜说的坚定认真,只见面前男子只笑得从容却并无很大反应,心里正觉得异样,就听门外传来不高不低的一声:“不听你皇兄的,那哀家的话呢?你听是不听??”
心思一动,邬尚煜猛的抬头,瞪去一眼咬牙道:“皇兄……你!”即便有着惊讶,有着愤愤,他还是迅速回神,将怀里人抱起。
才刚站直身,眼见着一行人从门口跨了进来,他步前几步,躬身道:“母後……”
邬太後被宫女搀扶着,慢慢的走近。
扫了自己亲生儿子一眼,她不冷不热的哼出一声:“母後?你还知道我是母後?你的眼里,还有我这个母後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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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鲜币)第一百八十八章 宫里的“小事”(二)
在十八岁那一年,邬太後受了先帝宠幸。
那时,一颗少女心是懵懂且茫然的,说来也是肚子争气,一个雨夜之後,她便有了身孕。
那时,先皇後的麟儿已是两岁有余,而她是继其之後,後宫中有孕的第二人。
那时,她并不是妃也不是嫔。醉酒一夜,随後怀孕,并没有令她的生活发生多少改变。
兴许是母性使然,她仿佛一下子长大,从怀孕到产子,每一天,每一步都走的分外小心,分外谨慎。
宫里只有两个孩子而且皆为皇子。这是她的幸亦是她的不幸。
此後的许多年,邬太後过的战战兢兢。她守着本分,不敢逾矩半步,生怕一个差池就为自己与自己年幼的皇儿招来杀身之祸。
先帝驾崩,她并没有很多的伤心。他留下遗诏,命他的幼子即刻出发去那边界,一日没有兄长的亲令便一日不得回来。
先帝的用意,邬太後是明白的。无非是为即将登基的新帝巩固那一张皇椅,无非是怕权势诱惑,兄弟阋墙,手足相残。她都明白的,她甚至觉得先帝此举甚好。
虽然有着心疼,有着不舍,虽然一去边界相隔遥远,再见不知是何时。可离了皇宫就等於离了皇权斗争的中心,她不想要什麽尊贵,她只想要她的孩子健健康康,平安一生。
後来,先皇後思念过甚,郁结於心,不多久也随着先帝去了。临走前,她将她的皇儿托付与她。
扬儿比煜儿大三岁,自己的孩儿不在身边,她便把扬儿当作亲生儿子一般的照顾。
她看的出,这个孩子岁数不大,心思却已是深沈。他年纪尚幼便登基为帝,肩上担子重重,她是体谅并且不含私心,不带保留的付出了关爱。
许是感觉到她的真心真意,他也逐渐对她有了亲近。
尊她为太後,对她孝顺有加,就算再忙不忘日日问探,宫里的日子平静如水,一年一年就这麽过了。
他与煜儿相伴长大,即便之後见面不多,但兄弟间的情谊并没有随之淡去。可她始终不敢松懈,每一次煜儿从边界回来,她是既高兴又担忧。
伴君如伴虎,她深知这个道理。所以每一回她都硬下心肠,忙不迭的将人往外赶,人言可畏,若无端引来什麽猜忌,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这边,邬太後走入房内,对着身着藏青衣衫的儿子上下一个打量:“还以为你是长进了。”她的语气是威严十足,“这麽大的人了,一进宫就不分尊卑的对着你皇兄胡闹,这成何体统?!”
邬尚煜颇有些难堪:“母後,我才没有胡闹……”
“给我住口!”邬太後眼里厉光一闪,“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