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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他与她之间,根深蒂固,无法改变?

    在他怀着一腔热情,一腔期待的时候,这样的打击,他无法接受。

    所以,他做了什麽呢?

    他没有点破。

    他学着风乔,叫她“九儿”。

    可笑。怎不可笑呢?

    他学着风乔的语气,神态,镇定自若,连他自己都是惊讶。

    他与风乔一母双生,长的太过相像,走眼错认,向来是一种烦扰。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假扮成自己的胞弟,只为一个人的靠近,只为贪恋怀中的温热,明明心里刺痛,他却仿佛……甘之如饴。

    心底有一个声音,说希望这个错误持续的久一点,这样的相拥相依,很好,真的很好。

    还有一个声音,在说着不甘,说着愤恨,说着可笑,说着可悲,难道他只有装成自己的胞弟,才能得到这一切?

    像似的皮囊,在她眼中,就是如此区别,她的脑中就只有“二少爷”,连与他一起时,也是这般麽?

    她看着他时,其实在看谁?她对着他时,其实在想着谁?

    她只与“二少爷”亲近,只对“二少爷”全身心的依赖,无限的信任。这一点,他不是早就知道的麽?

    他伤过她。他也知道,他伤她不轻。所以她对他就只有害怕,即便这些时日有所和缓,但她仍然判下一个永无翻身,不给他任何的机会,无论怎麽做,也是无法?

    面前的她,一动不动,似迷惑,似不安,似畏惧,茫茫然的睁着一双眼,似惊似讶。

    他该说些什麽呢?求她原谅麽?该怎麽做,才能将曾经的伤害抹去?

    可以麽?或许不可以。

    或许,永无可能。

    伸手轻轻握住了那方小巧的下巴,嘴一张,便嚼出了丝丝的苦,淡淡的涩:“不要害怕。不要怕我。我不会再伤你,以後,永远不会。”

    墨九像是突然惊醒,眼睛快速的眨动几下,嘴巴也张了张,却是什麽也说不出来。

    他的目光深深,看了她半晌,下巴处的大手颓然的松开。他转身走了几步复又回来,轻轻拉过她的手,将一个东西放在了她的掌心。

    他的声音低的仿若喃语:“我来,是要把这个给你。若不想要……就扔了罢。”

    愣愣的低头看,那是一根发簪,简简单单,掐丝花朵的样儿,像一只倒垂的铃铛。

    她记起来,前几日她在集市摊上看到,觉得与院里种植的花儿颇有相似,就留了心,多看了几眼。

    猛的抬起头,男子已走出了远远,她怔在原地,看着那高大的背影逐渐隐入黑暗。夜色浓浓,不一会,就再也望其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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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鲜币)第一百四十章 动容

    夜深,墨九却不成眠。

    枕边躺着一根发簪,她将它拿拿放放,来来回回的看了不下数十次。

    晚膳过後的幕幕,始终萦绕在脑海,怎麽也挥之不去。

    她是震住。被那脸上的表情,被那双眼里暗带的情绪,被那字字声声,沈沈的质问低语。

    他的举动,令她惊讶。他的话语,让她无措。

    他是怎麽了?

    这些时日,他似乎异於平常。而方才的他,更是怪异得叫她不知该如何应对。

    肩膀处,仿佛还留有大手握下的触感,淡淡的温热,微微的痛意。

    她该怕的吗?好像是的。

    可当肩上生疼,当看到那熟悉的阴霾,当听到随之吐出的闷声字句,她竟然没有害怕。

    那时,她心跳飞快,是怔住,是呆愣……却没有害怕。

    为什麽呢?现在想来她也疑惑。

    也许是因为她脑里钝钝,未能思及其他,也许是因为他的异常令她一时失了反应,也许是因为他眼中的复杂……那一片深黯的黑色纠成了一池不平静的水,涟漪圈圈扩散,泛出焦躁,泛出隐忍,还泛着点点苦恼。

    说是苦恼,更像是一种……难以言明的痛楚。他似乎在因什麽疼痛,疼痛下掩着股股暗流,她看不分明,辨识不得。只是,脑中却没来由的生出一个念头:此时此刻的他,不会做下伤害。

    他说:不要害怕。不要怕我。

    他说:以後,不会再伤你,永远不会。

    他的语气郑重,她看得分明,那躇起的眉间,有着懊恼,还有着丝丝的涩与悔。

    她可以相信吗?在他施与种种折磨之後,在她经历了苦痛之後?

    这段日子以来,她的的确确感受到了他的变化。可这样的变化,是为什麽呢?这样的他,究竟想要做什麽呢?

    他送她簪子。

    那是街道上,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摊前。她一眼瞧见,觉得有几分喜欢便略作停留。那时,他就走在身旁。

    他是注意到了吗?

    他……是何时注意到的呢?又是在何时去将这簪子买了来?

    怎会……他怎会买来送给她的呢?难道是因为她停下,多看了几眼吗?

    他喜怒无常,一会阴沈一会和缓,脸常常板得难看,像是全天下都欠了他的债。他发作起来毫无征兆,待发觉其神色不豫,逃也都来不及。他下手不留情,手段之残忍,她是有惨痛经验的。她打从心底认为,若是世间真有追命恶鬼,大概就是他这般的模样。

    他的言行,她从未去揣度过。他是大少爷,除此之外的,她完全不了。她不知道他在想些什麽,她不想知道,她畏惧,她也从未想要去知道。

    就像她不知道,为什麽无端端的他就怒气滔天,接下来,为什麽无缘无故要发泄在她身上?

    为什麽她满心祈求,噩梦远离,可总是避无可避,一而再再而三的落在他手里?

    为什麽明明她未招他惹他,他却不放过她?

    为什麽要日日相对,哪怕无话可说,哪怕气氛沈凝?

    为什麽送她点心,带她去集市,带她去看漂亮风景……为什麽对她说出那一番话……为什麽要送她簪子?

    在她心里,张妈的份量很重,丹儿的份量很重,二少爷的份量很重,岳哥哥的份量也很重。他们与她们,是一样又是不一样。

    见不着他们时,她会想念,见着了他们,她觉得心里暖暖甜甜。与他们相处,她觉得安心。他们的拥抱,亲吻……那些触摸,那些亲近,她是小鹿乱撞,是羞涩而非排斥。

    因为他们对她呵护。她能感觉到,他们对她是真心的怜惜疼爱。他们是最好最好的人,而那个人,与她来说,就是个坏人。

    是的。坏人。言语难以形容,所以,只能用这两个字来含括。

    他是坏人。对她做下过好坏好坏的事。从小到大,她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世上有着这样一种人,这样一种坏人。打她伤她,无缘由,无道理,他坏得透。初时,她只恨不得能咬死他。

    那麽……现在呢?

    她迷茫了,迷惑了,不光如此,她的心……开始有了些许的动摇。

    他待她……是不一样了。

    他所做的,她看在眼里。自她卧床,他就天天来探,张妈病倒,他也是日日前来。跟着他出府,只有被动,只因畏惧?似乎……不是的。

    那时的她,是高兴的。因为他脸上的平和,所以相处时,她是放松。因为他身上气息温柔,所以进门那一霎,她才将他错认成了二少爷。

    他真的不一样了……

    她的忧心……丹儿的事情,他放在心上,还因此偷偷的进过宫。

    今日他的所言所说,从唇间吐出的叹息般的喃语,他的急切,他的压抑,给她簪子时,他眼中的黯然,那些微微闪烁的痛楚……这一切,丝丝缕缕,缠绕上她的胸间。

    她说不出话来了。好像……有一点点的闷。她是否看错?看错了他脸上……受伤般的表情?在那高大的背影被门外黑暗吞没之後,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滋味……没来由的,她竟然觉得内疚。

    她是动摇了,因为他的变化。因为他在对她好。

    那麽……他只是坏人吗?……

    是吗?……

    墨九辗转反侧,手里握着发簪,迷迷糊糊,终是睡去。

    接下来的几天,在张妈房里,不见了每日前来报道的人。点心没断,只是,是脸生的丫鬟送来的。要照早些来说,墨九该是大呼“老天保佑”,不看不见,那是好的不能再好。可如今,仿佛是已习惯身边坐着个人,房里安静依旧,点心美味依旧,她默默的吃着嚼着,有点点异样,若有似无的升上心底。

    墨九变的有些沈闷。在张妈房里如此,回去自己的院里也是如此。她在思考,也在烦恼,有时对着她的二少爷,看着看着,就会呆呆的走神。

    乌风乔装作不知。

    府里的动静,他怎会不晓呢。有事发生,因这,他的兄长异常,她也异常。这样的异常,未必是坏,也许是好。他在等待,有些事,有些想法,旁人无法左右插足,唯有耐心等待,想必他的大哥,该是明白。作家的话:昨个儿没更,所以今儿个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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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0鲜币)第一百四十一章 风起(一)

    这几日,墨九的奇奇怪怪,乌府里的下人是不知。但他们知道的是,最近乌府里的气氛,很是沈重很是压抑。

    这沈重压抑的源头,就是他们的大主子。乌府里人人敬畏,俊美倜傥的大少爷。

    乌家大少爷的心情很不好。脸上肃的极,还有大片乌云在无时无刻的翻滚。他好像很烦躁,每日做得最多的,就是在房里来回踱步。脚步声重重,似乎是碰上了什麽棘手的难题。

    据前去送饭的丫鬟说,大少爷像是怀揣着心事,变得寡言少语,有时他盯着饭菜许久都不动上一动,有时突然袖子一卷,将冒着热气的饭菜稀里哗啦全扫了个干净,发完脾气也不让收拾,只叫人滚,那眼里迸出的厉光……哎哟娘喂,简直能射死人。

    也有下人瞧见,大少爷闷头走在府里。也不知道他要走去哪里,因为走着走着,大少爷就停了步子。他目视前方,表情阴沈沈的,眉头纠得能打好几个结,这时,若路过的下人多看去一眼,他就咬牙切齿,森森冷冷的让人直接滚出府。

    送点心的丫鬟,更是命苦了。因为大少爷吩咐,送上了点心还要在入府不久的老妈子房里待上一个时辰,完了,再要回去大少爷那儿。丫鬟心想啊,许是大少爷是有话要说?或者还有未完的吩咐要下?

    看着玉树临风的大少爷一脸欲言又止,丫鬟觉得,大概是没估摸错的。但是……

    安静,还是安静。

    再被那一双黑洞洞的,凌气逼人的眼睛长时间的看着,直叫人寒毛直竖,又惊又惧。

    丫鬟不安的揣测着:自己是按了吩咐,没做错事啊……为什麽大少爷看着自己,活像看着仇人似的……

    幸运的话,经历这番心理折磨之後,大少爷直接扔下两个字:下去。

    不幸运的话,经历这番心理折磨之後,大少爷缓缓吐出一个字:她……然後,下文是没有的,然後他就开始踱步,再然後,椅子“不巧”的翻了,桌子“不巧”的倒了,瓷器“不巧”的碎了,丫鬟在簌簌发抖的同时,得到恶狠狠的两个字:下去!

    大少爷是怎麽了,哪个胆子大的无边无际居然惹了大少爷不高兴?下人们暗下交头接耳。

    大少爷生气,後果很严重。下人们做出随时迎战之姿,绷紧了脸皮绷紧了神经,在府里来来走走,目不斜视,大气也不敢喘上一口。

    下人口中“胆大包天”的人儿,对这一切是无所知,她也正愁着呢。几日下来,她想啊想啊,对着簪子看啊摸啊,可还是没能想出个所以然来。

    她总是觉得不安稳,犹犹豫豫,想从山儿那里打听打听。

    山儿一个大白眼送过来,哼出一声:“大少爷如何,你直接去问他啊,问我,我怎会知晓?”

    好吧……那麽,别别扭扭,再往二少爷那里提提点点。

    二少爷的态度就比山儿好,他抱着她,低声说:“近来我也忙,听下人说,大哥的心情不是甚好。”

    哦……是吗……他的心情不好啊……

    二少爷眼里的疑问她看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