铎的话,问题倒不大,怕就怕沈铎也自身难保。蒋楚风沉吟良久,四处环望,一时间竟没了主意。正在颓丧之际,就看见铁轨旁边的枯木桩子上刻着的东西,心里涌现一丝狂喜,两步跨过去,抚着上面的记号反复看。
在别人看来只是一个潦草的图案,蒋楚风抚着上面的纹路,却很肯定就是符黛的手笔,也就她古灵精怪,拿个猪头做记号。
“找,一寸一寸地找,把这片地翻过来也得把人找到!”蒋楚风深吸了口气,眼眦微红。
不多时,就有手下在不远处的河岸边找到两具被狼啃得面目全非的尸骸。蒋楚风纵然留了几分把握,听到话的那一刻还是猛地眩晕了一下,看到尸体上依稀残留的衣物布片,确定不是符黛,才扶着一边的石头松了口气。
“九爷,您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会?这边交给我们就成。”手下见他脸色从未有过的白,不由担心。
蒋楚风被这一下惊一下喜弄得心绪不宁,找不到人是怎么也安不下心来的,摆了摆手让人继续找。
沈家的人马也是片刻未停,直到在河边找到符黛绑的担架,猜测他们是不是去了下游。
蒋楚风认出来上面绑的布条是从符黛衣服上撕下来的,心略一沉,没想到之前的担忧应验了。
看来沈铎情况不怎么妙。蒋楚风已经不敢想象符黛一个从没经历过风浪的小姑娘怎么在这丛林里撑下去,当下吩咐人马不停蹄沿河往下游找。
秦芹见他神色,略感诧异。她一直觉得蒋楚风跟他们家少帅是同一种人,喜怒不形于色,现在看来,是她有失偏颇了。
沈铎也不知道什么打算,符黛见他沉默寡言的高冷样子,觉得再怎么样他也比自己有成见,于是一路上闭紧嘴巴,只顾闷头走。
沈铎寻到一处高地,差不多可以观望到河岸上下,曲着腿坐了下来。
符黛怕自己一坐下就起不来了,站在一边问:“我们不走了吗?”
“等人来。”
“可是他们能到我们吗……”这一路上都是石头草丛,他们连脚步都没留下几个,符黛觉得希望不大。
“猪都能找得到。”只要他们找到河岸边的痕迹,肯定会想到往下游找,如果想不到这一点,蒋楚风怕是连猪都不如了。
“这样的话那伙坏人不是也能找到我们……”符黛的声音在沈铎凉凉一瞥的目光下,不由低了下去。
沈铎靠在一边石头上,就是闭目养神的样子都保持着军人的体态。
符黛不敢打扰他,想看看附近有没有东西果腹,起身之际听到沈铎说:“那伙人不如猪。”
符黛一噎,暗想沈少帅大概对要杀他的人怨念很深吧。
听到符黛往外走的动静,沈铎又开口提醒:“危险,不要走太远。”
符黛听了,迈出去的脚又收了回来,抱着腿坐在一旁。一歇下来,疲惫涌上全身,又饥肠辘辘。符黛打算学先人“画饼充饥”,拿着根小树枝在地上胡画,一面小声报菜名。
沈铎听她把八大菜系念了个遍,也有点受不了,眉心都皱出个川字。
最后没办法,两人一同出动找吃的,不过就近转了一圈,也没什么东西,除了山边上的两株酸枣。
酸枣开胃,这时候吃那不是雪中送炭,而是火上浇油了,沈铎抱憾地劝了符黛几句。
符黛恹恹地点头,趁着沈铎往回走,还是悄悄摘了一颗丢进了嘴巴里,抿着酸酸甜甜的滋味,觉得精神小小地振奋了一下,虽然的确更饿了。
没水,没火,没吃的。符黛盼蒋楚风盼得望眼欲穿,觉得每一分每一秒都难熬。她也不敢睡沉了,因为沈铎的脸色看着比她都差,符黛生怕他闭上眼就不睁开了,所以时不时一激灵清醒过来,看看沈铎还有没有气。
常年的军旅生活,练就了沈铎敏锐的感官,通常都是符黛手快伸过来的时候他就睁眼了。对上符黛生怕他死了的担忧眼神,沈铎也很无奈,干脆不时翻个身,表示自己还活着。
眯了一阵,符黛就被腹中的饥饿折腾得再难入眠,只好坐起来捂着肚子放空脑袋。
天际阴沉沉的,空气也带着潮湿,符黛抚了抚身上湿冷的衣衫,触到身上被蚊虫叮咬的包,又痒又痛,一阵难受。觉察脚上又有什么东西在动,符黛有点烦躁地伸手赶了一把,不过那感觉并没有消失。
符黛低头,赫然看见一条肥壮的蚂蟥攀附在脚踝上,符黛惊得晃了晃脚,那蚂蟥纹丝不动,蠕动着吸盘想要吸食新鲜的血液。
符黛惊惶不已,回头看到闭着眼呼吸平缓的沈铎,张了张嘴没喊出声,噙着眼泪用树枝用力去挑开那只蚂蟥,烫手山芋一样丢到一旁,看见它还在地上蠕动,搬起块石头砸了过去,带着一丝泄恨的情绪,站上去重重跺了两脚,抓着发麻的头皮退到一边。
沈铎睁眼到时候,就看见面前杵着个坟包似的东西,一时沉默不语。
符黛觉得自己已经等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看见河岸边走来一队又一队的人,差点没忍住飞扑下去。
沈铎冷静地看着,分辨清是自己的人,才打了两声枪。
两边汇合,符黛看见翘着头发丝一脸疲惫的蒋楚风,终于忍不住扑进他怀里哇哇大哭。
:“你个大猪蹄子怎么才来啊!”
蒋楚风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转而又被她哭得一抽一抽地疼。
“没事了……没事了……”蒋楚风紧紧抱着符黛,安慰她的同时,也安慰着自己。
符黛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揪着他的衣领子都不放开,把这一天的委屈害怕全倒出来了。
蒋楚风听得揪心,也不管周围一片人,低头吻着她脸上的泪珠子,“是我不好,来得迟了。不怕……没事了。”
符黛好不容易止住声,抽抽嗒嗒地靠在他怀里,也没什么力气了。
比起这边,沈铎那里淡定得就跟出了个门似的。秦芹看见他头上腿上的伤,一阵忧心:“少帅,您的伤……”
“不碍事。”沈铎抬了抬手,见符黛诉完了苦,往前走了一步,“符小姐也算是我的救命恩人,有什么要求可以尽管开口。”
蒋楚风觉得这话莫名的熟悉,想起来自己初见符黛那时的情景,不由揉了把她的小腰,暗道才一天时间就又招了个“报恩人”回来。
符黛都能仗着蒋楚风横着走了,可谓无欲无求了,看见沈铎倒还记着自己救他那时的念头,依赖地在蒋楚风胸前蹭了蹭,眨巴着眼道:“沈少帅让学校多放两天寒假吧。”
“出息,你就拿堂堂沈少帅的金口玉言换个假?”蒋楚风听得哭笑不得,嫌弃她没追求。
周围的人低着头忍不住抚嘴角,沈铎冷凝的眼底,亦微微泛起涟漪。
符黛皱了皱鼻子,很任性地没有收回自己的话。
“往后符小姐若还有所求,沈某定不推辞。”沈铎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带着一贯的严肃认真。他朝符黛微一颔首,在手下的簇拥下往前走去。
猪蹄子还是自家的好[民国]秀色可餐(限)(尚扇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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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没好了没?”符黛眼巴巴看着蒋楚风手里的碗,像一只嗷嗷待哺的小羊羔。
蒋楚风试了试粥的温度,等不烫嘴了,舀了一勺喂给她。符黛一口吞了,连米粒儿也来不及嚼就咽下去了,最后又等不急蒋楚风喂,自己接过了汤匙,“我自己来!”
蒋楚风看她吃得狼吞虎咽,目光中满是心疼,“慢点,小心噎着。”
符黛感觉自己就像个饿死鬼投胎的,什么礼仪优雅也顾不上了,呼噜呼噜扒完碗里的粥,一舔小嘴,把碗伸到蒋楚风跟前,“还要!”
蒋楚风吩咐下去,伸指捻去她脸蛋上粘的米粒,谁知这小羊羔是真饿疯了,一把抓着他的手,连他指尖那粒米都没放过。酥酥麻麻的痒意蹿上他心口,蒋楚风满腔的爱意都要从眼里溢出来,也不管符黛还没换衣服脏兮兮的,抓着她就是一顿亲。
不过符黛现在没心思同他情情爱爱,见粥碗端上来,迫不及待就拿起了勺子,还嫌蒋楚风亲她耽误她吃饭,不满地推了他一下。
蒋楚风好脾气地笑了笑,倒是没再黏她,弯腰抬起她的脚,用湿毛巾擦了擦,看见原本白嫩嫩的小脚蹭得破皮,十个圆润的脚趾上戳着几个亮晶晶的水泡,眉头皱得死紧。
蒋楚风拿针给符黛挑水泡,她觉得疼了也就蜷蜷脚趾,只致力于填饱肚子。
三碗粥下肚,符黛终于打了个饱嗝,拍拍鼓起的小肚子,满足地瘫在沙发上,见蒋楚风要给她抹药,晃了晃脚道:“我还要去洗澡。”
蒋楚风停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