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曼配合地惊叹出声,“沈家三郎,失敬失敬!”
“太久远的事了。”沈锋听着乔曼不伦不类的称谓失笑,“动荡时家业早就全卖了,这里还是后来我爸发迹后重新买回来的。”
“那伯父和你也很厉害了呀,”乔曼嘴上说得真诚,实则套着话,“置办出这么大一份家业,不容易吧。”
看不见身侧男人的脸,乔曼只听地一声轻笑,好似嘲讽,“他就是运气好,没什么厉害的。”
沈父,沈建彪。
乔曼垂下眼,在他们调查的记录里,的确运气很好。
沈建彪起初不过是一个小混混,中学便辍学了,混迹街头。后来加入了苍南本地的一个帮派,凭着灵活的头脑受到了老大的赏识,一路顺风顺水。
再后来,国家严打,帮派的人几乎全进了局子,沈建彪却是逃过一劫,孤身一人去了港岛闯荡。乘着改革开放的东风,他竟是做起了买卖。起先只不过是掮客,后来手头上资源多了,便大着胆子游走于灰色地带,渐渐闯出了名堂,也组建了自己的班子。再后来,更是以商人的名头回到了国内,定居苍南。手头上干干净净,似是早已洗白,甚至还被提名过苍南十大杰出贡献人物,俨然正儿八经的商人一个。
但黑永远都变不成白。
沈建彪在世的时候还压得住人,他一死,手下便开始人心浮动,那些掩藏在水面下的黑暗也露出了冰山一角,让警察得以顺藤摸瓜,沈氏这些年来的生意才渐渐露出水面。
然而一切的调查都因为沈锋的接手而戛然终止。这个自父亲去世后才出现在世人面前的年轻小辈,以无人能想到的雷霆手段整顿了沈氏无论是明面还是暗面上的生意,将一众浮动的人心很快便安抚好了,并且在短短几年时间内,带领着沈氏更上了一层楼。
到如今,道上提起沈锋,无一不尊一声三爷。
“那你也是运气好咯?”运气好,才成了大佬?
乔曼戳了戳男人的手掌,若他应下了,那才是假。
在这个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世道,光有运气可不够。没有足够的实力,只能任人宰割。
“我运气不好,能遇到你?”
沈锋故意曲解了乔曼的话,捏住她作乱的手指,揣进自己的兜里。
不知道是不是气血不足,就算裹了他的外套,女人的指尖还是凉凉的,不似他,仅着了衬衫,还是浑身热气。
“那我也运气好。”
乔曼心知是套不出什么来了,便也不追问了。听着男人似是情话的回答,她心中一荡,扭着头自然而然地在男人的脸颊上亲了一口,犹如普通的情侣一般。
“啵!”
这一口下去,亲得两个人都愣了愣。
乔曼很少主动有和沈锋在情欲之外的身体接触,一是早察觉到男人不喜,二是自己也注意着界限。她时常内心提醒着自己,这只是个任务,肉体可以沉沦,但心却不能。
她心下暗骂自己,今天莫不是着了魔,都怪男人忽然的温柔,让她都有点飘了。
乔曼用眼睛偷瞄了瞄男人的脸色,见他没生气,好似也没什么嫌弃的模样,才大着胆子转移话题,“你多少天没刮胡子了?”
“很膈?”沈锋回过神,眼神有些暗。
“唔。”
乔曼胡乱点头,莫名有点不敢看他的那双眼。
沈锋低头瞧着女人四处飘的小眼神,以及那张微微泛白的唇,哑声道,“那是你没亲对地方。”
说完,他便抬起乔曼的下巴,在她惊讶的注视下,嘴对着嘴,亲了上去。
嗯,感觉可以用下面两句话概括我的故事了。
上辈子,是两个老司机飙车飙到了快终点才开始谈恋爱。
这辈子,是两个老司机蒙着眼在新手村谈恋爱。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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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恩推荐,涨了好多收藏,开心!
不过最近实在太忙,没法加更表示感谢,等过段时间争取~
亲吻
男人的唇干燥,温暖,夹杂着海风和烟草的味道朝着乔曼席卷而来。大舌轻而易举地撬开了乔曼的牙关,在她还来不及应许之时,便勾住了她的舌,试图掌握绝对的主动权。
呼吸急促,交织,缠绕。
这个吻好似打破了两人之间从未言喻的那层壁垒,那一刹,乔曼将什么任务什么调查都抛在了脑后,只循着本心,抬手勾住了男人的脖颈,将他的头按得更下了些,张嘴狠狠含咬住了他的唇。
两个人的舌头你追我赶,在不知谁的口腔里纠缠着,舔咬着,啃噬着,湿滑地如同两条蛇,交颈相缠,谁也不肯先放过谁。
最终,还是乔曼先败下阵来。她被吮得舌根都酸了,只能半眯着眼,小嘴微张,任由沈锋如同战胜地将军一般巡视着自己的领地,舌床,牙齿,内壁,男人的舌没有落下任何一个角落。
直到沈锋兜里的手机铃声响起,他才恋恋不舍地抽离了唇舌,两人的唇间一缕银丝藕断丝连,被他轻柔地抹去。乔曼感受到自己小腹前正抵着一杆钢‘枪’,蓄势待发。
她身子早已被吻得软得不行,眼巴巴地望着沈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望着男人的那双眼有多勾人,有多饥渴。
沈锋一双黑沉沉的眼盯着女人被吻得鲜艳欲滴的唇瓣和那双泛红的盈盈眼眸,按开电话前,似威胁似不满地道。
“赶紧把伤养好!”
看着男人也欲求不满的模样,乔曼吭哧吭哧地笑了,幸灾乐祸。
***
耳边的铃声若有似无,穿过梦境,将乔曼唤醒。
乔曼睁开眼坐起身,侧头望了眼床侧梳妆镜中自己的模样,双唇红润,满面含春,嘴角带笑。
艹。
简直就跟做了春梦似的。
她揉了揉头发,打开手机,那电话已经断了。显示的号码备注是外卖,乔曼皱着眉,轻手轻脚地下床将门打开一个缝,瞧了瞧外面没人,才走进浴室坐在马桶盖上,回拨了过去。
“怎么回事?不是说了我有分寸,没事不要打过来吗!?”
“……”
电话那头,韩沐诚被凶了也没生气,反而觉得这样的乔曼才让人亲切,心中昨晚亲眼看着男人搂着她扬长而去的烦闷终于散了些。
“有正事。”
“昨天你们离开宴会之后,沈锋有什么异动?”
“没有。”乔曼斩钉截铁。
“不可能!”
“我说没有就没有,你不信算了。”乔曼心说昨晚男人唯一的异动就是动了她,她还能不知道?
“不是……”电话那头的声音弱了下来,好声好气地同乔曼解释,“昨天港口的行动出问题了。”
乔曼这才有些心虚地凝神细问,“怎么回事?”
昨晚韩沐诚提过他们好似在盯着港口那边的交易,应当与沈氏的生意有关。但她色迷心窍,在车上被沈锋折腾了半宿,回去就睡着了,这么一想,她也的确不清楚后半夜沈锋的动向。
咳,实在是有点失职。
“接到线人消息,昨晚正安港会有一批‘猪肉’交易,我们便派人埋伏在了那里……”韩沐诚坐在审讯室外,眼睛透过单面玻璃盯着坐在审讯室里的刺头,“没想到,交易是被我们抓了个正着……”
“但是里面的东西却早被掉包了……”
‘猪肉’,是毒品圈子里的黑话隐语,指的是冰毒。因着冰毒的吸食方式很像是在煲煮东西,所以溜冰也被称为‘煲猪肉’。
韩沐诚指的当然就是冰毒,但听他的口气,行动并不顺利。
“掉包了?掉包成什么了?”上辈子乔曼不知道有这事,亦或者可能真的发生过,只不过那时的她被沈锋拘在屋子里当一个金丝雀,并不知道。
“……真的猪肉。”韩沐诚咬牙切齿。
……
……
“警察同志,我犯啥子错了?咋个卖猪肉都犯法呐!?”
操着一口椒盐普通话的光头青年双手带着手铐,却是一脸无辜地望着对面的警官。
“老实交代,把东西藏哪儿了!?”
张良凶狠地一拍桌子,没好气地冲青年吼道。
“啥子东西?不都被你们搜出来了的嘛!”青年摊着手,“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以为我们运的是病猪哦?”
他好似被侮辱了一般,涨红着脸道,“你们随便查!老子李四这辈子行的端坐得正,绝对不得搞那些害人的东西!病猪我才不得卖!那些美国佬倒是想便宜卖给我们,我们有良心,从来都不收的!”
简直将一个被污蔑的清白商贩的形象演得入木三分。
……
……
乔曼挂了电话,随意冲了个澡,便朝楼下走去。
警局的这次行动铩羽而归,韩沐诚这个执行人免不了要被处分。乔曼倒不可怜他,只是也和他一样,想知道那批货到底在哪里,是谁手上的东西。
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