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头去了。
楚秋山扳回一局,心里爽得很,那笑是怎么也停不住。他喊来了人,吩咐了查清楚nei鬼的事,就准备起晚间的生意了。
小乙酣睡了一场,起身时窗外天已经黑了,远远近近的灯火,映出了个热闹的大兴城。
她起身穿戴,却发现了床边的一锭金子。金子不大,有自己小手指头粗。小乙估摸着,大概有一两吧。她到现在,也没学会通过掂量的法子,像电视里演得那样分出银子几钱,不过她也没什么机会摸到整银子就是了。
——没想到,荆公公还真是死要面子!
就好像他花了银子,方才那扭着腰、红着脸、哭喊着求草的人就不是他了。不过既然他给了银子,小乙也就默认了是他超厉害超棒棒,把自己弄得舒服地下不来床。
她收好了那锭小可爱的金子,继续下楼端茶送水咯。
这日夜里,金楼里来了四个客人。打头的两个,是皇亲里有名的欢场老手,另几个却是生面孔。这一行人自然不会坐在堂子里,而是去了上等的包间。那两位金楼熟客,都轻车熟路得点了倌儿。其中一个新客也不拘束,翻了个牌子。唯有剩一个奇怪的客人,看也未看那香木牌子。这女子看起来二十五六,生得是一副好相貌,身形挺拔如松。
这熟客中的一位,楚国公世女立刻对楚秋山吩咐起来:“楚爹爹,这是个不开窍的,你快替她找个干净又懂趣味的倌儿,让她尝尝这好处!”
那人却是白了一眼,道:“若非宁直多年才回一趟大兴城,我可不陪你做这荒唐事!”
楚国公世女杨千林,缩了缩脖子,明显回忆起了被坑过多次的恐惧里。她躲到了另一个有双棕色眼珠的贵女身后,说:“阿宁!你瞧见了吧!她就一直这么欺负我们!若不是你回来,她是看都不看我们一眼了!小时候都一块玩得好的,怎得我们都正正常常得长成了纨绔,偏她长大了就变成了个板着脸的!”
——在杨千林心里,四人一起长成纨绔才是正常的,成了材的反而是长歪了。
这位楚国公世女,曾祖原是陪着高祖打下天下的杨素【1】。但如今的楚国公却是“一门两纨绔,整日闲工夫”。国公好武,却身子羸弱不堪。以致于每逢秋猎,楚国公都是用护卫射到的好猎物来讨赏的。圣人与楚国公同辈,国公还曾入宫伴读,情分不比旁人。圣人也就对她睁一眼闭一眼,赏赐是不断的。
至于这楚国公世女,则是个贪花之人。楚国公府也曾是四世同堂的。楚国公世女的曾祖和祖母都曾经悉心教过她功夫。这位贵女,倒也算记得老人家的嘱咐,每日习武不辍,练了一副长臂蜂腰。只可惜,那幅好腰好腿,却没有去骑马射天狼,而是整日跨在这花楼的倌儿身上!
杨宁直是蜀王嫡长女,此番回京是母亲请圣人册封世女的。她见这家伙委屈巴巴,想也是受了不少冷脸。
杨宁直忍不住回忆起年少时的事情来。她们四人自小玩在一处,情分极好。水迢遥年纪最长,主意又多,曾还是带着头祸害京城的。杨千林是家中独女,年纪最小,最是喜欢跟着水迢遥屁股后头跑,是个日常背锅的。可好梦难长久,儿时的欢乐终有尽头。她随着家里离了京城。水迢遥则年幼失怙,小小年纪就要撑起整个郡王府,作为长姐还护着病弱的弟弟,也不能再糊涂了。余下二人都有母父可依,又是皇亲国戚,看起来光鲜,实则受忌惮,便从心所欲长成了纨绔。不过虽说四人平日里不再一同玩乐,心里都盼着对方好的。
她逮住了怂兮兮的杨千林,一手勾着她脖子,一手搭到旁边的水迢遥肩上,调笑道:“阿千你自小便顶喜欢阿遥,如今也还非要凑到身前去。你莫不是个分桃断袖的磨镜吧?”
“滚滚滚!姐姐我可是只爱男人的!倒是你,手臂软绵绵,要当心!”杨千林当下吹鼻子瞪眼睛,指着杨宁直,对楚秋山说:“楚爹爹,快给这外头来的乡下人找个好的!她怕是在外头寻不着好模样的男儿,变了性子!”
“我便是转了性子,也是压你一头没商量!”说着两人便互相闹了起来。
小侯爷姚敏引则是另一个熟客。这姚家也是一家子锦绣草包——样貌顶好,本事末流。
姚敏引生得是芝兰玉树,宫里老人说,她幼时生的像其曾外祖母。那位曾外祖母是高祖长子乐平帝子的外孙女李静训,深受宠爱、自幼养在宫中【2】。李静训遇疾而终,只留了个遗腹子。那遗腹子便是姚敏引的外祖父。乐平帝子爱屋及乌,对姚敏引的外祖也是宠爱非常。姚家借着祖上的蒙荫,混了个末等的侯。姚敏引也便有幸承了这副好颜色。
小侯爷姚敏引见那俩人滚做一团,没机会来吵嚷着翻牌的事,便来和水迢遥解围:“你便随便点个清倌儿,咱们此番也就是玩闹一下,不来真的。你随便选选,倒时候玩游戏,也有人替你喝酒。”
她停了停,说:“你要是不喜欢这里的倌儿,我便只好去随便叫个小童儿来了。”
她原本想着这人因着家主幼弟的关系,最是心疼小儿,定是舍不得小童儿来这里。这么一来,阿遥必是要随便翻个牌子了的。四人也好玩耍一番。
谁成想,她的好阿遥还当真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