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高等学术的学府,更应该分外讲究。
当冬秀提到“一本、二本、三本”的大学分类理念、“六十分万岁,多一分浪费”的大学生追求时,胡竞之明知那是一种设想,是假的,却也忍不住当下黑了脸,觉得冬秀姐简直是在侮辱教育和大学生,气鼓鼓的便要与她辩论一番。
冬秀虽然没有亲身经历过,可看报纸也知道胡竞之是个演讲和辩论的高手,不仅十分擅长与人沟通交流,还很会蛊惑和说服人,在新文化运动开展的那段时间里,他不仅到处发表演讲,还屡屡在报上与人隔空论战,言辞十分犀利机敏,语气却很是幽默亲和,很是在全国的文化人中圈了一波粉,青年导师的名头也愈发响亮了。
对于冬秀这样的文化小白,只恐胡竞之多用几个典故,多拽几句术语,她就要黑人问号脸了。
哎,没文化,真的伤不起啊!
她才不会傻傻的正面接招呢,胡竞之说大学一定要高睛尖,她就说未来人口大爆炸,大学生犹如过江之鲤遍地都是,比现在的文盲还要多,大学自然也是多不甚数,不可能每一座都是真正的高等学府;胡竞之说教授可以不拘一格,破格录用,但一定要有真才实学,她呵呵一笑,立马就给他讲了几个教授变禽兽,猥亵女大学生的故事,告诉他未来的教授不能要求他们多有才学,只要人品过关就足够学生阿弥陀佛的了;胡竞之说大学生一定要人格与思想兼备,才华与能力齐飞,她就描述了一番未来大学生们一毕业就失业的惨状,再列举几个类似京大学子卖猪肉、高考状元家里蹲的例子给他听……
胡竞之对她这种胡搅蛮缠简直毫无办法,还屡屡被堵得哑口无言几欲吐血,无奈这是人家的小说,她就是上帝般的存在,说是怎样就是怎样,关键她还能毫无破绽的给圆上,与文中其他设定相辅相成,融为一体,就是胡竞之也找不到破绽。
两人正在房nei插科打诨的玩笑呢,带弟背着她的儿子过来敲了下门,接着道:“太太,王妈家来人了,说要见您呐!”
前些日子王妈突然病了,冬秀便说叫她回家休养去,王妈一开始还以为自己被辞了,她哪里舍得离开这样优容宽厚的主家呢,还很是与冬秀说了些好话,请求留下来,再三保证不会耽误干活,直到冬秀与她说好了给她算带薪休假,病好了依旧回来做活,她这才念念不舍的回家去了。
算来也有一个星期了,想来病也该养得差不多了,就不知怎么是她的家人来了,莫不是病情又加重了?
冬秀叫带弟先带她们去喝茶吃点心,自己到卧室换了身衣裳才出去见客。
来人一见冬秀,二话不说,拉着旁边的小姑娘,对着她纳头便拜,把冬秀唬得连退三步,带弟忙上去把人拉起来:“我们太太可不喜欢人对着她下跪的,你们有话说话,快别跪着了!”
等她们被带弟强按在椅子上坐好了,冬秀这才过来问道:“你们是王妈什么人?”
妇人忙堆起满脸的谄笑,道:“我是她大儿媳,这是我大闺女,叫玉秀,今年十五啦!”
“毓秀?是钟灵毓秀的毓秀吗,这名字真好听。”同样是秀,人家秀得得天独厚,她却秀得土味十足,这比她那个满是土味的名字可好听太多了。
那妇人根本没听懂冬秀前面说的什么,但也知道是夸人的话,忙打蛇随棍上:“对对对,就是这个名,当初这妮子一生下来就有算命先生给她算过了,说她将来是个旺夫旺家,多子多孙的好命数哪,这名儿也是专请秀才公给起的!”
冬秀点头表示了同意,问她:“王妈呢,她怎么没来?”
那女人一听她问,几乎立时就换上了幅苦脸:“哎,我婆婆这是老毛病了,人家大夫说了这病要慢慢养着,不能劳累,她老人家也是一把年纪了,我们做儿女的哪里忍心再看她出来做活呢,所以今儿来是想与太太您商议下这帮佣的事情!”
王妈以前还与她们抱怨过,说自己儿子不出息、儿媳也刻薄刺头,她不想落得个晚年凄惨的下场,所以趁着身子骨还硬朗,这才出来做活赚些体己钱傍身,现在看来也还好嘛,儿女也蛮体贴孝顺的。
当下便痛快的道:“没问题,她既然不能干了,那今儿便把工钱给你结算了,这个月便算她做了满月,我再额外多给她五元钱,算是多谢她这两年的照顾!”
那女人一听自然是千恩万谢的,心里也高兴的很,暗忖:这家的太太果然出手阔绰,是个傻大方的!
一时冬秀把钱交给带弟,让她去与那女人交割清楚了,便与胡竞之道:“王妈回家了,带弟不仅要照顾石板儿,现在还又怀上了,不能太劳累,崔有粮倒是勤快,可也不能叫他干那洗衣做饭的活,我看咱们还是得再请个帮佣回来才行,正好你今儿休息,咱们一道出去看看?”
胡竞之虽然不管这些家长里短的事,可也知道这帮佣最好是请那知根知底、身家清白的人才好,何况他们家里人丁单薄,门户安全最为重要,随便请个不知底细的人回来他可不放心,“这倒不用了,明儿我去请徐太太帮着介绍一个过来就行了,她对这个熟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