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只好翻墙了?说得好像我逼良为娼了似的。”
“崔大人,麻烦你搞清楚,我不见你就是不想听你说话, 那就该有点自知之明,立刻离开, 你不走还硬闯我的公主府, 说出去不怕丢了秦王的脸面?”
她当着满院下人的面一点情面没给崔颢留, 说话毫不客气。
崔颢静静听着, 等她说完后脸上未见羞恼神色, 垂眸道:“是我失礼了。”
成兰:“……知道失礼了就赶快滚,别等我让人把你打出去!”
孔嬷嬷听着她说话的语气急得不行,拉了拉她的衣袖:“长公主,你……”
成兰瞪她一眼,示意她闭嘴,崔颢这时却道:“没人能将我打出去。”
孔嬷嬷与成兰均是一怔,转头看向他,却听他又道:“恕我直言,你这公主府里,没人是我的对手。”
成兰:“……”
她气的当即下令让那四个面首将他赶走,可那四人还未动作,就见他已经一把抓住了成兰的手腕,将她拉进了房中。
几人试图跟进去,被孔嬷嬷使了个眼色:“都退下吧,没你们的事了。”
已经进去的崔颢这时又对门口道:“嬷嬷,麻烦您也进来一下,我有些话想问您。”
孔嬷嬷应了一声,抬脚走了进去,回身将房门带上,把其余众人都关在了门外。
崔颢要问的自然是多年前的那件事,成兰听后冷笑道:“怎么,不就是睡了你一回吗?这么多年还记着呢?该不会是这些年遇到的女子都未能满足你,让你对我念念不忘吧?”
崔颢脸上仍旧没有什么多余的神情,似乎对她的任何冷嘲热讽都不在意,还用这张不喜不怒的脸认认真真回了一句:“没有别的女人。”
成兰:“……”
孔嬷嬷听了却是大喜,激动的眼眶都红了,忙将当年的事全部如实道来。
成兰当初是真心喜欢崔颢,不过是知道因为身份之故两人不能在一起,所以故意找机会多接近他,想见见他跟他说说话罢了。
为了不让他惹祸上身,她还故意装作戏弄他的样子,这样即便先帝知道了,也只会觉得是成兰胡闹,不会觉得是他勾。引了成兰,想利用成兰做些什么。
也正是因为这样,后来成兰说是自己见色起意趁崔颢醉酒而与他同了房的时候,先帝才没有怀疑她是故意帮崔颢开脱。
不然当时那般状况,就算崔颢最后成功脱身了,成兰也免不了被猜忌甚至惩处。
先帝这个人疑心很重,魏泓又向来是他的逆鳞,而成兰在他眼中不过是个可有可无的公主而已。
若是让他知道她这么做都是为了帮崔颢脱身,杀了她也是有可能的。
想让他彻底打消疑虑,就必须装作真的是那种骄纵任性的荒唐公主才行。
所以成兰便有意无意地让他知道自己又收了几个面首,彻底担下了这个荒唐的名声。
“但那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孔嬷嬷说到这里忙道。
“这些面首就是平日里陪公主弹弹琴下下棋,顺便充当府里的护院,保护公主的安危,从不侍寝的。”
“他们……他们都喜欢男人!是老奴亲自帮公主挑选的!”
崔颢一直安静地听着,听到此处点了点头,低垂的眼眸微亮,没人看见。
成兰期间几次试图打断孔嬷嬷,都没能成,最后索性不说话了,等她说完才倚在引枕上懒懒地道:“孔嬷嬷是我身边人,自幼伴着我长大的,说话自然是向着我。”
“我先前一直依附废帝,她怕秦王因此为难我,就想让我跟了你,这样不仅能保全我的性命,还能让我衣食无忧荣宠不断。”
“你若是愿意信呢那就信好了,不过等将来发现自己被骗了,可别说我没提醒你。”
崔颢点头:“我知道。”
孔嬷嬷见状还以为他真的觉得她刚才说的那些是在骗她,急得不知如何是好。
成兰也因为崔颢这句话眸光微暗,下意识抿了抿唇,回过神后抬着下巴道:“知道就快滚!”
男人却摇头:“我还有些话想单独跟公主说。”
孔嬷嬷恍然,躬身施礼准备告退。
成兰恼羞成怒:“我说了我不想跟你说话!若不是来自荐枕席的就给我出去!现在就滚!”
崔颢眉头微蹙:“现在吗?”
“现在!”
他眉头蹙得更紧:“这是不是……太仓促了?”
但说完之后还是微微颔首,站起身来,却不是转身往外走,而是又向她靠近两步。
成兰正纳闷他要干什么,就见他走了两步之后仿佛又想起什么似的,有些局促地看了看自己身上。
“我接连赶路尚未沐浴更衣,身上实在是脏得很,不知公主可否让人先打桶水来给我沐浴?”
成兰完全蒙了:“你……你什么意思?”
崔颢温和一笑:“自荐枕席。”
这四个字明明最先是从成兰口中说出来的,如今反被他说出来入了自己的耳,成兰面色一红,瞬间露出一抹未能掩饰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