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出于真心,都不会认错。
蒋宏是个一贯怯懦的男人,数年未见,身影比之前更加佝偻,没有一点男人的气概。他自从蒋夫人事发之后就有些心灰意冷,没想到几年的时间里,接连没了两个儿子。蒋东升战死,蒋易安更是不光彩的死于吸毒……蒋宏没了儿子,自己也是个一向没主意的人,这样一来在蒋老面前更是唯唯诺诺,屡次被训斥。
蒋宏一事无成,但又对自己的前途多少有些不死心,他从蒋老跟人交谈中隐约听出苏教授要得到重用,便留了心思。也不知道他从哪个同僚嘴里听说了骆启明要举办酒会,硬着头皮不请自来了。蒋宏心里还想着要讨好苏教授,好歹他以前也是叫一声岳父的,如今蒋夫人也没了,他还给苏荷在八宝山立了墓碑,总是将功赎罪了一些。
事情进行的还算顺利,他由朋友带着成功的进入酒会,但是还没等找到苏教授,就听见了骆启明亲口说出的喜讯。
蒋宏脑袋里有些发蒙,他听着骆启明说出“苏幼楠”这三个字,忽然想起苏荷的乳名也是幼楠二字。一边这么想着,一边怎么看怎么觉得骆启明身旁站着的那个女人跟苏荷相似,虽然她戴着睛巧的面具,但是露出的眼角和微微上扬起来的嘴唇,怎么看怎么像……如果掀开面具,下面那张脸会不会就是他的妻子苏荷?!
蒋宏嘴里念着苏荷的名字,魔障了似的一味往前挤过去,推开人的力道太大也毫无所觉。他越走越近,心跳也越来越快,眼见心心念念想着的人就在眼前,伸手就去掀那张阻碍他们相见的面具——
“苏……”
“蒋先生!!”骆启明抓住蒋宏的手,一双眉头拧的死紧,“你这样做太失礼了吧!我太太是个很胆小害羞的人,请你不要吓着她。”
蒋宏嘴巴张了张,还想辩解,“我只是,只是觉得有些面熟,我能看一眼吗,就看一眼……”他追着躲在骆启明怀里的那位夫人看过去,耳朵里能隐约听到她的声音,虽然带着些颤音,还那熟悉的声调是不会听错的。“是你对不对?苏荷是你吗……”
骆启明单手搂着夫人把她护得严严实实的,不悦地呵斥道:“够了!今天这样的日子我不想起冲突,但是如果有人对我的太太动手动脚,我想我可以视为挑衅!”
蒋宏还想再上前一步,但听到骆启明话语里的警告意味,一时也有些束手束脚了。他支支吾吾的想争辩几句,不甘心的看着他怀里被捂住头脸的女人,似乎还想从露出来的一点背影上看出故人的身影。
现场引起这么大的躁动,很快苏教授就被人推着过来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蒋宏见了苏教授立刻身形又矮了几分,想凑上前去巴结几句,但在看到苏教授铁青的脸色之后悻悻地又改了口,道:“苏伯父……”
苏教授坐在轮椅上眼睛看都没看他一眼,显然连伯父这样的称呼都不打算接受,他微微皱着眉头去问骆启明:“幼楠没事吧?先让人带她去后面休息,别吓着她。”
骆启明拍了拍怀里人的肩膀,在她耳边安慰了几句,让随行的保镖扶着她到后面去了。
苏教授看了女儿一眼,又看了旁边不请自来的客人,不悦道:“我想,发出去的请帖里没有蒋姓的人吧!”
蒋宏本来目光忍不住随着苏荷的背影移动,却一下被苏教授的声音惊醒,立刻惊出一身冷汗,小心道:“那个……苏伯伯,我跟朋友一起来,有些事想跟您说。”
苏教授脸色难看,丝毫不给他台阶下,“我跟你还有你们蒋家的人,没有什么好说的。”
蒋宏脸上克制不住的一阵抖动,说不清楚是激动还是难堪,咬牙又道:“苏伯伯,我这次来是想跟您道歉,我之前做错了太多……我一直想亲口跟您道歉。我当年不懂事没能照顾好苏荷,让您失望了,但是不管怎么说我也是她的丈夫,养大了我们俩的孩子……”
骆启明听到这话忍不住揉了揉鼻尖,笑了一声,仿佛听到了天底下最好的笑话。
蒋宏脸上一热,吞咽了一下唾沫,又道:“是,东升之前也受到了一些不公平的对待,但是他现在是长孙了,真的苏伯伯,您不信可以去问我父亲。他年纪大,虽然身体不好,但是他是哥哥,是我第一个孩子……”
苏教授胸口剧烈起伏几下,呵斥道:“够了!”
蒋东升在人群外小心观察着那边,看到苏教授动怒心里动了下,还未等他有所动作,就感觉到身边的夏阳松开他的胳膊,径直走了过去。蒋东升看着夏阳从台子上取了一杯水,又帮着骆启明一起从苏教授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喂老人吃了几颗药这才放下心来。
蒋宏原本是想巴结苏教授,心里想着总归要从外孙蒋东升说起,却没想到弄巧成拙,当众差点把苏教授气昏过去,一时站在那嘴唇蠕动几下不敢再说下去。
苏教授吃了药气息平缓许多,他看着蒋宏,冷声道:“东升的事我也知道一些,你并不是一个好父亲。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