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东升捏住了下巴抬起来,这回蒋大少的眉心都拧成一个铁疙瘩,不悦道:“这边也肿了!颜料和墨汁不一样吧,霍明,你明天带他去医院看看。”
霍少笑吟吟地答应了一声,他往日看惯了夏阳冷冷清清的模样,这会儿冷不丁瞧见夏阳被弄的狼狈的样子,还挺有趣的。
蒋东升一夜未睡,这会儿也有点疲惫了,霍明瞧在眼里,聊了几句就起身离开,“你先休息,等你睡醒了咱们再聊。这次什么时候走?”
蒋东升想了想,道:“这次不急,我还得去找岳老板,有些生意上的事儿要跟老板多商量几天。”
霍明哦了一声,也不多追问,只笑道:“好,你放心在我这里住着就是。最好多住几天,甘越终于弄了几天探亲假,过几天就回京,没准咱们兄弟几个能凑上一桌,好好喝个痛快。”
甘越如今隶属21集团军,镇守大西北,是他们之中在部队呆的时间最长的一位。当年蒋东升和云虎是从地方考取的军校,甘越则是从部队选送上去,军龄比他们俩还要早入伍两年。
夏阳睡醒了,想起来却被蒋东升拦腰抱住,搂着他腰的大个子一边打哈欠,一边道:“陪我躺会儿。”
“我怕吵着你。”夏阳和衣躺下,手放在小腹上规规矩矩的。“要不你自己躺着,我去给你准备点吃的……”
蒋东升把他抱进怀里,在他脖颈那蹭了蹭道:“刚才吃了几块点心不饿,你别动,就这么陪我一会,我有话跟你说。”
夏阳听到他说,也只哦了一声,果真躺在那不动了。
蒋东升闭着眼睛,问道:“你这段时间在这里过的好么?有没有人故意难为你?”
这话夏阳上一世也听过一次,再听一遍,心里的感触却是大不一样了。当年两人闹的活像仇家,他只觉得蒋东升凶恶可憎,如今才发现这人为自己实在做了太多事。夏阳垂着眼睛,睫毛轻抖了两下,道:“霍少照顾的很好,我在这里很安全。”
“听说‘锦蝶’那边好像工商的人去查了一次,我爷爷他……”
夏阳打断他,道:“你不用管我,我的事可以自己处理,钱没有赚足的时候,够用就可以了。”略想了一下,又补充道:“家业没了还可以再挣,出了这么大的事,多少受点损失也是正常的。”
蒋东升握住他的手,放在嘴边亲了一下,哑声道:“我知道那是老爷子让人去查的,委屈你了。蒋易安的事儿,老爷子嘴里不说,心里还是怨我没帮一把。昨天晚上谈了大半宿,一直在念叨,吵得我耳朵疼。你别怕,老爷子就是心里不痛快,总要发作发作……你躲几天,等他气消了就没事了。”
夏阳对自己的事不太在意,听到蒋东升说吵得耳朵疼的时候,倒是把手抽出来放在他耳朵上给他捂着揉了下。蒋东升忍不住笑了,翻身压过去闭着眼睛胡乱亲了两下。
夏阳一边同他接吻,一边脑中乱糟糟的想着其他的事,有过去的,也有现在的,一时有些心不在焉。
上一世蒋家对蒋易安倾注了很多心血,一切最优厚的条件都是任由蒋易安先挑选,蒋东升平白给这人做了多年嫁衣,如今倒是一切都变了。蒋东升从被岳老板挑中,蒋老就曾暗示过,让他多提拔自家人。蒋东升对同父异母的兄弟厌恶的厉害,自然是干脆拒绝,蒋老竟然也没有强迫他和蒋易安兄友弟恭。
蒋易安死了,虽然不是他直接害死的,但是不可否认夏阳的确是推了一把,加速了这个事件的发生。蒋老再公正无私,也是蒋易安的长辈,孙儿惨死,他是一定要查的。
夏阳隐隐有些想到,蒋东升当初执意让他躲到霍明的宅子里,除了提防蒋易安的报复,应该还在防范着蒋老的突然发难。
夏阳正想着,嘴上忽然被咬了一下,疼的皱起眉头唔了一声,“做什么?”
蒋东升在咬了的地方又轻舔一口,有些不满的嘀咕道:“你抱着我想谁呢。”他也不等夏阳回答,一边剥开夏阳的衣服,一边拽着人往自己薄被里拉扯,“咱们好长时间没见面了吧?让我抱抱……”
外面天色大亮,窗帘都只挂了一层薄纱,风吹的隐隐地晃动。夏阳哪里肯让他得手,别说是这里是霍家的地方,就算是自己家里也没这么大白天就胡闹的。
木床上吱呀响了一阵,又渐渐轻下来,蒋东升实在是太困了,赤裸着大半的臂膀抱着夏阳就呼呼睡去,也不知道多久没好好休息过。夏阳把他的手从怀里拽出来,等他睡熟了,这才起身整理了被解的乱七八糟的衣服,这人没轻没重,领口的几颗扣子都被拽脱了线。
夏阳也没出去,在外面的小客厅写了一会字,他今年毕业,加上夏院长要办画展,他这个小弟子也跟着忙碌起来。
等写到晌午,房间里一直沉睡的人也有了动静,蒋东升捂着肚子趿拉着鞋走到小客厅,脑袋搁在夏阳肩膀上拱了两下道:“我饿了。”
夏阳被他弄的毛笔没握好,墨汁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