勉力做出一副镇定的样子,对夏志飞道:“好,我跟你去看。”
夏阳跟着弟弟一起去了后院,蒋东升跟在他们后边,瞧着夏阳牵着夏志飞的手心里有点泛酸。他琢磨着自己在夏阳心里肯定不如夏志飞地位高,要不然弟弟跑来说什么,夏阳也不犹豫一下就答应去了,弟弟还没等伸手,夏小阳就自己主动握上去了呢!
蒋东升在后面吃干醋,一路走一路嘀咕,夏阳在前面当没听到。等到了后院,就发现那里撑了一张大网,弄住了小半的院子,夏石三正在那儿训鹰。
夏石三手臂上戴了个羊皮套,上面停着个浑身雪白的鹰隼,只是它此刻脑袋上被一个套帽儿扣住了,两只白且锐利的爪子深深的抓在羊皮套上,警惕的立在那。只是在偶尔听见鸟雀的叫声时会停顿一下,像是在仔细听猎物所在的位置一般。
石三爷让夏阳他们站在一处安全的地方,又对蒋东升吩咐道:“东升啊,从那网里帮我赶出几只雀儿来,它们都吓得不敢跑了。”
蒋东升应了一声,过去赶了几只虎纹斑鸠出来,但是这鸟儿生性胆小,也没什么用处,倒是跟着一起被驱赶出来的几只愣家雀,叫了几声冲到天上去了。
夏石三放开白鹰的帽套儿,喝道:“走!”
白鹰被松开鹰帽儿的时候,便已经睁开了锐利的眸子,响亮的叫了一声,便一个猛子从院子里飞出去,扑到天空上去追着那边逃命的鸟雀去了。
几只鸟雀被它驱赶的没命的逃,最后兜着圈子被啄了几口,竟是胆怯的重新折返试图飞回网兜里来。
石三爷瞧着那白鹰戏弄似的乱啄几口,惹得那只被追赶的雀儿扑腾着翅膀乱飞,知道这是把白鹰喂饱还不饿,没下真本事捉猎物。他看了一会,把指头圈在嘴边打了个口哨,喝道:“青哥儿回来!”
很快的,那只鸟雀就被海东青啄住了叼在嘴里,白鹰在小院上盘旋几周,忽的一下落在夏石三举起来的粗壮胳膊上。白鹰生性凶猛,这些天却被石三爷收拾的服帖了,站在他胳膊上那块羊皮上,用还沾着鲜血的鹰喙亲昵的跟他蹭了蹭。
夏志飞是个胆大的,瞧见爷爷训鹰厉害忍不住高兴的叫了几声,他的声音太突然,让白鹰不满的低声鸣叫了下,挥着翅膀略微挪了位置,居高临下的瞧着他。夏志飞这下子更兴奋了,瞧着白鹰那锐利的爪子和倒勾儿一样的鹰喙越发迷恋起来,觉得染血的白鹰别具一番风采,真是威风极了!
夏小弟真心实意的夸奖道:“青哥儿真厉害!”
夏阳瞧见爷爷又给海东青戴上了帽扣儿,重新放回了鹰架上,这次甚至还拴着它,给它往嘴里塞了一根枯黄的草——那草极长,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的,几下就弄得白鹰萎靡起来,缩着翅膀老老实实的蹲在那不敢动了。
夏阳好奇道:“这是什么?爷爷,你给它吃的什么?”
夏石三摸了摸白鹰的翅膀,道:“哦,我给它找了点杆子草,青哥儿前几天喂胖了,如今还得接着熬鹰,这才能炼出青哥儿的‘睛气神’。这么胖,又贪嘴,可不是好鹰。”
夏阳明白了,这是熬鹰的一个步骤,是在给鹰去除体nei之前囤积的脂肪,饿着它,锻炼它的凶性。这是熬鹰必不可少的一步,不过瞧着石三爷倒是手下留情了,大概是可怜青哥儿翅膀上有伤吧,也没真的下狠心训它。
“现在给它减减肥,等以后飞起来就更俊了。不过它也够本事的,胖成这样都能轻松的抓那些雀儿,呵呵。”夏石三看着那白鹰,脸上倒是挺欣慰。
夏志飞还在崇拜青哥儿,站在下面有点不服气:“青哥儿本来就漂亮,和我哥一样漂亮啊!”他又向石三爷小声求情道:“爷爷,青哥儿不胖,你松开它,给它吃点东西吧。”
夏石三没答应,只说好鹰不能宠,拎着小孙子就把他赶出去了。
蒋东升在一边也看了一会架子上的白鹰,看的心有余悸,脸色也古怪起来。
夏阳看他一眼,道:“怎么了?”
蒋东升嘴角抽了一下,道:“没事,我就想起我在部队里训练的时候了。”
夏阳从没听他主动说起过,往往说几句就跳到别的事儿上去了,有的话也是保密的,蒋东升并没有告诉他。这会儿听见蒋少提起,也来了兴趣,问道:“哦?你在部队怎么训练的?”
蒋东升臭着一张脸,不情愿道:“就跟你爷爷训鹰一样,不给吃饱,成天带出去抓这个、打那个。”他还省了一句话,就是每回不听话的时候就被蒙眼关小黑屋,他娘的跟训鹰一模一样啊。
蒋东升是得到表彰最多的,但同时也是被关禁闭最多次的。这家伙体能超强,但是鬼心眼也多,成天想法设法的想批假,弄得带他们这帮尖子兵的郭教员大为恼火,抓起来就是狠狠的收拾一顿!
蒋少看着那边叼着半截枯草杆的白鹰,一时心有戚戚焉。
蒋东升出发前一天,骆启明来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