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小心翼翼,一脸悻悻道:“本来就该让我一回了!”他把鼻梁上快滑下来的眼镜往上推几下,又抬头去看蒋东升,惊讶道:“这是你外孙?”
曾老笑笑,也没反驳,在他心里蒋东升和夏阳一样,都是他疼爱的外孙。
夏教授却是上下认真打量起来,一脸感慨道:“唉,师兄你还记得么,当年你不是说假如咱们有了儿女,就许着做个儿女亲家,我当年还一直等呢,我家的小子一直以为他有个媳妇姓曾……”
曾老想起当年女儿的亲事脸色有些微妙,嘴角抽了好几下才道:“我本来也没想让女儿那么早成家,谁知道会遇上……”老头忍了好几下,才把到了嘴边的土匪二字咽下去,叹了口气道,“罢了罢了,反正现在大家也过的都好。对了,我找的那户亲家也姓夏,倒是跟你是本家,呵呵!”
夏教授果然高兴起来,“师兄你果然没忘记我们当年的约定啊!”
蒋东升在一边听的眼睛都眯起来,他觉得要是夏国强听到两位老人这么说心里肯定得有些想法,哪个男人听见自己老丈人把自己媳妇许成童养媳也不乐意啊。
夏教授又道:“师兄要不这样,咱们儿女亲家没做成,终归是有些可惜,我这边一个孙子一个外孙女,长得都睛神漂亮,你挑一个!”老头拍着胸口,说的很大方,“我也不知道你有几个外孙,你看吧,我反正是都行,咱们让他们小辈见见面,没准就成了呢!”
蒋东升脸都黑了,设身处地的感受了一把媳妇被人许成童养媳的滋味。什么叫挑一个?什么叫“没准就成了”啊?!他家夏阳那是能随便觊觎的吗!他觉得马三抢夏老头的古墨抢少了,下回连个渣也不能留给他!
曾老似乎对小辈们交往也觉得不错,点头道:“正好,夏阳在京城认识的人也少,他生性腼腆,多认识些人总是好的。”
“就是这道理!放心让夏阳来找我就是,别的不说,我那里的上好宣纸均出几张给他随便用!年轻人嘛,腼腆点说明谦虚啊……”夏教授兴奋的拍了拍旁边的男孩,只当这位就是夏阳,却被对方一身硬邦邦的肌肉震得手疼,这才认真抬头去瞧他。老头扶着眼镜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怎么也找不出这小伙子身上的那份儿腼腆。
曾老笑道:“这是我认的干外孙,叫蒋东升,夏阳去荷花池那边画写生了,今天没跟着过来呢。”
夏教授这才放心了,笑呵呵道:“也喜欢画画?那真是太好了,我家两个孩子平时也喜欢画个花草,到时候让他们多交流交流。我现在也是刚在京城画院落脚,那边聘我去当老师,让夏阳有空常来画院玩儿啊。”
蒋东升觉得一点也不好,忍不住在旁边插嘴道:“姥爷,夏阳刚考上高中,开学就忙了,学习要紧啊。”
夏教授听得一愣,忙追问道:“才读高中?夏阳多大了?”
蒋东升得意道:“刚满十五!”
夏老头乐了,连连搓手道:“十五好,太好了,师兄啊,你当初笔墨丹青最好,想必夏阳也跟您学的一手好画儿,您看,要不让夏阳来当我学生?将来就考画院,怎么样?师兄你既然找了那么多的古墨,一定是想让夏阳走这条路的吧?肯定是这样,要不然也不会下这么大的功夫去收集!”
曾老迟疑了下,拿不准这位是看上了他外孙还是看上了他的古墨,这俩都是他的命根子,一个也舍不得撒手。最后也只得含糊道:“这个,还要看夏阳的意思,我做不了主,听他的吧……”
夏教授当即就推着自行车跟曾老回了四合院,一进曾老那间会客厅就不肯出去了——不因为别的,那会客厅的桌子上摆着曾老刚画写好的一副字儿,旁边压着的就是一块鎏金蟠龙墨。夏教授几步走过去不停的夸曾老的字儿好,眼睛瞄着那墨的时间比看那副字的时间还长,古墨保存的很好,还散发着一阵上等冰片和香料的气味,提神醒脑,大夏天的闻见这个太舒服了。
“这是上好的油烟墨吧?”夏教授耸了耸鼻子,跟老饕遇到了美味似的扶着桌案不肯离去,闻着香味就猜到什么墨了。
曾老道:“对,这是我外孙夏阳的,他给这起了个名字叫‘小四喜’。”
墨里还放了个小铜勺防止宿墨不新鲜,夏教授拿起来闻了下,连连夸赞。这墨写字儿画画都成,而且加了牛胶和冰片,当真是舔笔不晕,久不退色的好墨。老头又看了上面贴的金箔,心酸无比,这“小四喜”也太奢侈了啊。
曾老也带着点得意的心情,拿出自己比较得意的几套古墨让夏教授在这边欣赏了一会,两位老人在这个小爱好上很有共同语言,聊到傍晚才停下。夏教授一直没能等到夏阳回来,虽然有点可惜,但是还是推着车子决定回去。曾老留他在家一起吃饭,夏教授连连摆手道:“不了不了,我家老太婆还等着我回去呢,今天出来的时间够长了,再晚要挨骂了!”
夏教授这么说着,脸上却是笑呵呵的模样,对于有个能等自己回家的人还是高兴的。曾老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