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夫人愣了下,脸色略微僵硬道:“这,是什么样的照片啊?”
蒋宏眉宇间有些忧愁,无奈道:“是一张苏荷在大学时候的照片,我也不太清楚,去爸那边的时候,无意中听保健医生说的。爸也是糊涂了,还真让人开始调查那些医院,这要是传出去……”
蒋夫人听的心惊肉跳,一面小心附和着蒋宏,一面想着对策。她没想到蒋东升会这么做,在她印象里蒋东升跟谁都不太亲,蒋老虽然抚养他但是有时惩罚他比谁都厉害,再加上蒋东升对苏荷的执念,他担心苏荷受到伤害,应该会立刻答应她开出的条件才是。
蒋夫人心思百转,可是她万万没有想到,因为一个小小的夏阳出现,蒋东升暴虐的脾气已经有所控制,这让蒋老对他改观;再加上蒋东升拿出了“经济领”,蒋老对他的能力认可,如今他们爷孙的关系已经不同以往,蒋老足以是蒋东升的依仗。
蒋夫人微微皱眉,道:“就一张照片怕是不好找吧?当年苏姐走失了,我们费了那么大的劲儿也没找打她。现在又过了十几年,就算见着也不一定能认出。爸已经开始找了吗?有眉目了没有?”
蒋宏道:“爸好像让人去查她以前养病的那个医院了,听说把地址也给了东升一份,这孩子找了那么多年,也许他们母子连心,能找的回吧。”
蒋宏又絮絮叨叨说了一些,他当年无奈之下把苏荷送到睛神病院里去,但是也顾念着夫妻情分,特意托付了人好好照顾苏荷。但是谁知道苏荷会自己跑了呢?他没告诉蒋东升苏荷住的医院,是怕他知道自己有一个在睛神病院的母亲,会难过。这么多年过去了,他看到蒋东升总能记起苏荷,就像是看到当年那个犯了错的自己。也渐渐从最初的补偿,到了逃避,蒋东升做什么事,他都不怎么管了。
蒋夫人听着蒋宏说的话,浑身像结冰了一样,满脑子想着蒋老要帮蒋东升找苏荷这件事。要不是客厅里只开了一盏小灯,光线昏暗,恐怕她现在的脸色就能让蒋宏察觉出不对劲。她知道以蒋东升的执着,才不会相信苏荷是自己走失了的,他拿到了之前医院的地址就会一直查下去,迟早要惹出大事。
蒋家父子对苏荷亏欠,但是他们并不会有如此强烈的执念去追查。蒋老当年在农场有心无力,而且当时有了蒋易安,他身为长辈不会参与儿子家的私事。但是现在不一样了,蒋老如今重视蒋东升,只要他开口,蒋老肯定也会插手这件事……
她一直隐忍了十五年,每每想到苏荷被自己秘密关押在那个四周白墙的小房间里就一阵病态的快感。但是她万万没有想到,苏荷父女还有平反在望的一天!蒋东升去找了蒋老,一定不会再来求她,现在她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蒋老已上了年纪,他只有一个儿子,不可能不管蒋宏——只要蒋宏不知道,只要所有人都找不到苏荷,那么一切都还来得及……苏荷,不能再留了!
蒋夫人咬牙狠狠下了决定,脸色在灯光下忽明忽暗,微微敛下去的眼睛里遮住了那份杀意。
蒋夫人越是担心什么,就越能听到什么消息。
她正在想着如何处理苏荷,在武城的王家,就让人悄悄送了消息过来。来报信的是蒋夫人新请来的保姆,她原本草着的一口外地口音在同蒋夫人说话时,也换上了武城的土语。
保姆为难的对蒋夫人道:“家里说,不能再留着那个女人了,查的很严。”
蒋夫人脸色不好,她知道这次京城大清查里头办了一个远房亲戚,正是这个人帮她在武城藏了苏荷。她原本提了那家的男人坐一个稳妥的职位,而且那人也一向手脚老实,只是这次清查王派官员集体跟着倒霉坐牢,这个人平日里出过小错,没能幸免。
蒋夫人烦躁的来回踱步,对保姆道:“我不是说了,会帮她把她男人弄出来的么?她急什么!”
保姆嗫嚅几句,小心回道:“这个,大约是真的查的很严,家里最近也不好过……”她心里也跟着一跳一跳的,不免有些担心。她们家藏了那个疯女人十多年,并不知道她是谁,只猜着那是一个得罪了蒋夫人的女人。
蒋夫人脸色略微缓了下,她也怕保姆会发现端倪,只好压着火气问道:“家里还能藏多久?”
保姆支支吾吾道:“家里怕瞒不住,就先给送到附近的一个小医院去了,您放心,也是专门关这种脑子有病的人的……哦,对,神经病医院!因为不知道她叫什么,那个女人一天也呆呆的不说话,给登记的名字就随便起了个,叫王娟。”
蒋夫人简直要气的吐血,她一直尽量撇开和这件事有关的线索,没想到武城的王家人还给苏荷按上了“王”姓!她气得来回踱步,可是对着一个愚笨的保姆,又什么话都发泄不出。她摆了摆手让保姆走远点,不过紧接着又喊住了她,吩咐道:“你去叫张参谋,让他过来一下。”
张参谋很快就来了小楼。
蒋夫人不信任其他人,张参谋跟了她许多年,两个人关系匪浅,但是苏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