淡一笑, 准备教苏幻一些东西, 他实话实说,“原本今晚打算带着你入宫,皇上想见你。不过与其让你我二人对付庶出那一房,不如让皇上出手,倒是更加直截了当, 没有罗家支应的罗氏掀不了大浪。”
苏幻没怎么的听懂, “这是什么意思?”
卓景航侧头, 用了下巴在苏幻额头蹭了蹭, 他很是喜欢这般流年似水的亲昵,“还能为什么?我既然答应了皇上,今天晚上就一定会带你入宫,但我食言了,皇上定会细查,很快就会查出罗氏, 如此还需你我动手么?”
苏幻终于明白了。
所以,卓景航与她躲在禅房中,并非是甘心接受惩戒,而是为了让宣帝出面。
苏幻不得不佩服卓景航,“哇,你真是厉害。我怎就没想到?”
卓景航被小妻子这样夸着,他唇角一扬,“你夫君厉害的地方还多着呢。”
苏幻的两只绣花鞋靠近了火盆,调皮的晃动着脚踝,银铃铛“叮叮叮”作响。
她现在丝毫也不排斥卓景航的癖好了,好像关于她的一切,他都喜欢。
苏幻又问,“为什么?”
卓景航似笑非笑,“什么为什么?”
苏幻,“,,,,,,,”算了,还是不提了,禅房是极净之地,万不能发生任何不可描述之事。
***
大年初一的下午,宣帝又登门了承德侯府。
承德侯真是怕了他了,为了避嫌,将家中前来拜年的远亲都安顿在了外宅。
央赫此前并不知道姑母与宣帝之间的情.爱.纠.缠,不过前阵子他来看姑母,还亲耳听到宣帝站在门外提及了“咱们的女儿”。
结合种种迹象,央赫几乎猜到了什么。
对于苏幻,他从一开始的厌烦,排斥,到了后来的好感,喜欢......旁人皆认为是苏幻配不上他。
其实,是他自己配不上而已。
这厢,宣帝在央笙的闺院中徘徊。
上次宫宴,苏老夫人都已经提出了休妻一事,但宣帝没有应允,央笙重获自由的大好机会就那么被宣帝又一次给毁了。
央笙自是不想给他好脸色看。
这人骗了她私奔,骗了她最初时候的赤子之心,还出卖了她,背叛了她,就连她最好的姐妹,宣帝都不曾放过。
央笙当真极度后悔过,她曾经是瞎了眼么?
怎会被一番花言巧语哄的忘记了自我?
隔着一层高丽纸糊着的茜窗,央笙道:“你走吧。你若不走,我走行么?”
宣帝今日是来邀功的,的确,在他眼中,即便是此刻,江山与皇位依旧比央笙母女来得重要。
但.....他是帝王,鱼和熊掌可兼得。
“阿笙,这次镇国公府的事,你也听说了吧?你放心,朕已经惩戒了罗家,朕定会护着幻儿的,阿笙,你再信朕一次。”
央笙觉得好笑,宣帝竟然还特意跑来跟她说这些,这个男人啊,果真是当皇帝当久了。
“但凡这天底下任何一个做父亲的人,都会这么做。你想让我感激你么?不是你应该做的?”央笙并没有想过让苏幻不认爹。
反而觉得是宣帝不曾尽过一个当父亲的责任。
当然了,她自己也不称职,所以,她也没有资格指责宣帝。
只不过一个当父亲的拿着这种事来炫耀?想来他还是没有意识到他是苏幻的亲爹!
宣帝又无语了。
央笙道:“幻儿这些年不易,卓家看着nei宅简单,但镇国公府绝非一般门庭,这次幻儿出了事,你做这些是理所当然!”
宣帝哑然了,他还以为央笙会因为此事而感激他。
他到底怎么做才是对的?
他好像已经不知道如何当一个情.郎,也不知道如何当一个父亲了。
这时,守在月洞门外的承德侯见柳颜居士走了过来,他又是一脑门的黑线。
柳颜居士还是小姑娘的时候,也常来串门,若非因为宣帝之故,承德侯与柳颜居士险些就成了连理。
每次宣帝登门,承德侯都会亲自守在月洞门处,就生怕会闹出人命。
见柳颜居士过来,承德侯倒是松了口气,对她微微点了点头。
曾经爱慕过她,眼下瞧着只觉得惋惜,本是一个倾城佳人,奈何遇人不淑,堪堪误了一辈子。
央笙好歹还有了一个女儿,柳颜居士却是一无所有。
柳颜居士行了一礼,这便迈入了庭院中。
见宣帝只能守在房门外踱步,柳颜居士只觉心中一阵痛快,“呦,这不是皇上么?怎么了?阿笙还不让你进去呢?”
宣帝对其他女人,都是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唯独怕了央笙。
柳颜居士越过宣帝,她站在了屋檐下,已经换上女装的柳颜居士,容色清丽。
当初宣帝看上的便是柳颜居士身上的书卷气息,还有那种不俗的秀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