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监,“去找孙仲义要两瓶伤药,他若不给,就说这是朕的口谕。”
太监低低应着,偷偷扫一地走了出去。
“杨二,”楚洛随意问道:“你那笔墨铺子每年多少进益?”
杨萱每月都扒拉算盘珠子合算账目,清楚得很,不假思索地道:“每个月约莫百两银子的纯利,去年开张半年,进益四百两,今年已经有一千多两了。”
楚洛颇为惊奇,猛地坐直身体,追问道:“就这文房四宝能有这么大的利润?”
杨萱含笑解释,“要是nei府衙门能多光顾几次,利润更大……非是民女赚圣上的银子,是因为每次nei府公公离开,都有许多王孙贵族的管事打听nei府公公采买的物品,想依样采办。他们可是阔绰得很,比nei府公公大方多了。”
楚洛恍然,冷冷“哼”一声,“都是铁公基,该出银子的时候一个个缩的跟王八羔子似的……得想法从他们手里抠点银子出来。”
杨萱立时想到自己腊月就要跟偎翠楼解除契约的纸笺。
偎翠楼那位姓钱的男人着实敢要,二两银子一刀的纸笺,他翻了两个翻,往外卖八两。
众人一瞧利润大,纷纷照猫画虎,刻了印章印纸笺。
从九月开始,价格一下子就降下来了。
怎奈有契约在先,钱姓男子仍是按每刀二两的银子买杨萱手里的纸笺,可往外卖却不容易了,就是倒贴二百文也没人买。
故而,他老早就对杨萱知会了,契约就到腊月底,让她别再做了。
见圣上想从公侯手里抠银子,杨萱便道:“之前nei府公公带回来的纸笺,不知圣上见过没有?”
话音未落,已有太监将纸笺呈上来。
楚洛一张张翻看着,见图样旁边的李山,遂问:“李山是何许人?”
杨萱回答:“是江西前来应考的举子,这些图样都出自他手,另外还有印成彩色的牡丹、山茶等图样,若是nei府公公采买是二两银子一刀,卖给他人则卖五两银子,其中差价可分六成给圣上。”
楚洛沉吟片刻,“朕对这个名字没印象,是今科进士?”
杨萱忙道:“他会试没中,现留在京都等待明年开恩科。”
“朕不打算开恩科。” 楚洛摇摇头,又道:“画得还不错,工匠的手艺差了点。”忽而来了兴致,吩咐范直铺好一张宣纸,提笔蘸墨,飞快地画出两杆细竹,虽不若李山笔触细腻,却更见疏朗挺拔。
范直不住嘴地拍马屁,杨萱也随着赞好。
楚洛颇为得意,“朕这竹刻成印章如何?”
杨萱认真地再看两眼,“圣上画得自然是极好的,就怕工匠刻不出神~韵来。”
楚洛不以为然地说:“若连这个都不能刻,也不用在宫里混吃混喝了?”
杨萱看圣上兴致颇高,突然想出个主意,却又不敢贸然开口……
☆、第 120 章
一番话在嘴边徘徊片刻, 终于鼓足勇气出口,“圣上,民女之前曾在长安街目睹圣上班师回朝, 圣上寥寥数语令千万儿郎苦练技艺投军从戎。寻常百姓少有机会聆听圣上教诲, 不如圣上写几句劝诫的话, 印在纸笺上分发出去, 好叫天下百姓得益。”
圣上龙心大悦,“好!”
另换纸,笔走龙蛇写了句“宁为百夫长,胜作一书生”, 又写“只解沙场为国死, 何须马革裹尸还。”
杨萱扶额。
只有书生才喜欢光顾笔墨铺子, 喜欢赏玩纸笺, 那些真想从军的, 只会去逛兵器铺子,谁还愿意买纸笺啊?
可见圣上正在兴头上,又不敢说他写得不对。
范直偷眼瞟见杨萱欲哭无泪的表情,眸光垂下,待圣上写完“愿得此身长报国, 何须生入玉门关”, 低咳声,赞道:“圣上心系边陲,实乃百姓之福。不过鞑靼人经上次一役,元气大伤, 三五年nei定不敢犯边。当务之急乃是激励少年向学,为国效力。”
圣上点点头,“言之有理”,侧头问杨萱,“杨二,你说朕写什么诗句好?”
杨萱早想出两句来,便道:“读书不觉已春深,一寸光音一寸金,还有少年心事当拿云,谁念幽寒坐呜呃。不知行不行?”
刚说完,适才被打发索取药粉的太监回来,双手恭敬地将瓷瓶奉在案面上。
圣上打开瓶塞闻了闻,笑道:“孙仲义今儿大出血,心疼坏了。”朝杨萱努努嘴,“拿走吧,告诉萧砺省着用,这都是孙仲义的命根子……纸笺的事儿朕再琢磨,几时有了定案再召你来。”
杨萱恭声应是,屈膝行礼,拿过瓷瓶正要迈步,又停住,低声问道:“圣上,那个明年不开恩科,我能不能告诉李山?告诉他,以便他早做打算。”
等了片刻,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