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范诚又觉得心里刺痛得难受。
以后杨萱要嫁给别人,对着别人轻颦浅笑,替别人缝衣做衫,跟别人生儿育女……范诚用力摇摇头,忽地跪在范三太太脚前,“娘,儿子求您了,我心里只有杨二姑娘一个人,绝不可能另娶他人。”
看着一向老实听话的儿子,为了杨萱竟然三番五次地反驳自己,而且还不惜下跪。
这还没进门呢,如果真娶进家来,吹两天枕边风,是不是更不将自己这个做娘的放在眼里了?
范三太太勃然大怒,“范诚,你这是做什么?男儿膝下有黄金,跪天跪地跪君亲,你却为个女人下跪,这么多年的圣贤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你就算不爱惜自己的功名,可也得替你父亲想想,替你两位伯父和几位堂兄弟考虑考虑?”
范诚面如土色,却犟着问道:“就算杨世叔要下牢狱,跟伯父和几位堂兄弟有何干系?”
范三太太道:“你有那么位岳丈,难道他们脸上就有光了?阿诚,你就死了这份心吧,即便你不娶含珠,我也会给你相看别人,杨家就别想了。”
闪身走进二门。
范诚直挺挺地跪在原地,忽地俯下~身子,无声地落了泪。
这边范三太太气得浑身发抖,那边辛氏也是恼怒万分,好容易控制下心绪,吩咐文竹道:“将二姑娘叫了来……”
☆、第章
杨萱听完辛氏的话, 低着头,无奈地叹口气。
她已打定主意,要用心待范诚, 跟他好好相处, 没想到……
退了也好。
原本她也并非出于喜欢范诚本人, 更多的是贪图范家这个庇护之地。范家不肯庇护她, 见势不妙及早抽身也无可厚非。
辛氏瞧不见她神情,只觉得她半晌不说话,怕她钻了牛角尖,遂开解道:“若不想退也不是没办法。我是觉得三太太既然已经生出这份心思, 将来即便你嫁过去也未必能过得好, 婆婆想到刁难儿媳妇实在太容易了。”
杨萱抬头道:“我巴不得不嫁, 守着娘亲待一辈子多好。”
辛氏嗔道:“净说瞎话, 哪家的姑娘不嫁人, 留在家里当老姑娘?”
杨萱笑一笑,笑容未达眼底便已消散,“我觉得范伯母未必真想让范三哥娶她外甥女,真要有这个心思,早两年就定下了, 何至于拖延到现在?”
辛氏一点就透, 长长叹口气,“趋利避害,人之常情,可是他们怎知咱家一定会破败?”
话出口, 已经知道了答案。
近一个月,被羁押的文士中,约莫半数是跟杨修文有过来往的,轮到自己家也是早晚的事儿。
正思量着,听到杨萱道:“娘,我想把春杏和春桃放出去,她们两人伺候我这些年,年纪也都不小了,许她们些银钱,她们或是嫁人或是另寻主家,各随心意。”
辛氏道:“两人都放出去,你身边不就没人伺候了?”
杨萱笑道:“我待在家里没什么事儿,还要人伺候什么?每天就是吃饱了睡,睡足了吃,自己也能干。”
“那随你吧,”辛氏应着,“实在不行就让文竹过去,文竹最妥当不过。”一边说着,一边走到衣柜前,从最底层取出那只海棠木匣子,找出来两只十两的银元宝并两支银钗,“每人给她们十两银,足够用上两三年了。”
杨萱接在手里,见匣子里尚有好几张银票,便道:“娘给我些银子吧。”
辛氏抬眸,“你要银子干什么?”
哈哈哈哈小藻嘴角长了个泡整理 杨萱褪下腕间手镯,将其上机关打开,掏出里面的银票,“藏在这里面以备不时之需……三舅舅手头也藏着银子,只是不想露出来。”
辛氏愣了好半天,将匣子最下面两张八百两的银票仔细卷好,塞进手镯里,叮嘱道:“仔细收着别丢了,如果家里真出事,也未必能牵连到你们,你拿着可以傍身,如果没事那最好不过,你留着以后当私房银子……也别只藏在这里,小衣的衣襟还有鞋底夹层都能藏一张。”
两人在屋里低声商议,外头文竹气不过,将今天范三太太的来意说给李显媳妇听,“……去年上门求亲时说得天花乱坠,把二姑娘夸得就好比天女下凡似的,这才刚过一年,又觉得二姑娘岁数小……去年不更小?还说把错处尽管推在她家,本来就全部是范家的错处,说定的事情她还能腆着脸再收回来……真气死人了。”
李显媳妇原本是杨萱的乃娘,因为杨萱大了才被安排做些缝缝补补的杂活儿,她平常对杨萱的事情最上心不过。
听罢立刻骂道:“真是不要脸,得了便宜还卖乖,难不成把错处推到他们家,二姑娘就不受带累了?但凡退亲,不管因为什么都是女方吃亏……不行,我不能干看着二姑娘被欺负,总得出了这口气。”
愤愤然想了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