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亲戚。
腊月中旬曾经打过一次照面。
小姑娘胆子挺大,又会说话,连王胖子都不忍凶狠她。
可平白无故地,她过来干什么?
萧砺沉声问:“何事?”
“大人,”杨萱莫名地颤了下,吸口气,伸手指向灯塔,“我觉得灯塔好像不太结实,要是被风吹倒了怕砸着人……说不定还会起火。”
萧砺侧头望去。
正值北风紧,上面的龙凤花灯左右摇晃得厉害,悬垂着的九子连珠宫灯更是飘摇不定,有几次几乎要垂到地面。
隔着十几丈,仿佛能听到毛竹“咯吱咯吱”的断裂声。
萧砺心中一凛,随即又觉得不可能。
搭建灯楼的都是极富经验的老匠人,所用毛竹也都是睛挑细选出来的儿臂粗的上好竹竿,就是给他们一百个脑袋,那些匠人也不敢敷衍了事。
这样搭建出来的灯塔,怎可能连这点风都经不住?
可低头瞧见杨萱眼眸里的焦虑与希冀,萧砺仍是决定走一趟。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倘或真的着了火,这满坑满谷的人,绝非惩治一两人就可以平息下来。
萧砺打定主意,低声跟旁边军士交代两句,军士低笑声,“别是小姑娘诳你吧?瞧着人家漂亮,骗你都信。”
萧砺用力捣一下他肩头,正要迈步,又顿下身形,问杨萱,“你跟谁出来的,你家大人呢?”
杨萱细声细语地回答:“走散了,现下只有我跟秦家姐姐。不过我爹说会在灯塔下面等我。”
萧砺皱了眉,微微倾了身子,指着不远处的路口,“你们几人别到处乱走了,就在这附近等着,我过去看看,倘或无事很快就回来……如果真的起火,你们赶紧到那条胡同,千万别慌张,贴着墙根一直往北走,往北走,记住了?”
杨萱听明白了,仰起脸,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萧砺见状,嘴角扯一下,似是想笑,却没笑,大步离开。
杨萱看着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人群中,长长舒了口气,回头又看向那条胡同。
想必灯塔附近的人山人海,这边相对冷清一点。
起码跑过去不会太费事。
而冬天刮北风,若是起火,火势会向南蔓延。
贴着墙根则是怕被人撞倒。
在拥挤的地方,只要倒下,立刻会有无数双脚踩过来,很可能就会再也站不起来。
没想到,萧砺面相凶狠可怕,倒是挺仔细。
正思量着,忽听树下军士问道:“小姑娘,你认识萧砺?”
杨萱下意识地摇摇头。
军士嬉笑道:“不认识你颠颠地过来找他,不怕他揍你一顿?萧砺可凶,打人最疼了。”
杨萱想一想,开口道:“我爹说如果走丢了或者遇到为难的事儿,就找路旁穿罩甲的人帮忙。他说你们是保护我们的。”
军士默了默,忽然扬扬手,“走吧,玩去吧,就在附近,别乱跑。”
杨萱又往灯塔处瞧了瞧,龙凤花灯仍是晃得厉害,想必萧砺还不曾挤过去。
她不敢乱走,在旁边摊位上要了两碗馄饨,跟秦笙一道坐在条凳上吃。
秦笙认真地看一眼树下的军士,压低声音道:“阿萱,你弄错了。这两人跟街旁的人不是一路的,那些是京卫,穿罩甲,这两个是锦衣卫,穿曳撒。”
杨萱故作不明白,“不都是护卫吗?”
秦笙解释道:“平常管着京都治安的是五城兵马司,今儿可能因为人手不够就调了京卫来。锦衣卫不管这些基毛蒜皮的事情,我觉得他们两人可能是跟着哪个贵人出门办案的。”
杨萱仍是一脸懵懂。
秦笙笑着夹起一只馄饨,“算了,反正也没什么大事,等你像我这么大年纪就知道了。”
此时,萧砺刚刚走到灯塔底下。
灯塔从搭建那天起,为了避免被人撞倒,也是担心被人偷走上面的花灯,总有几名士兵在灯塔下守卫着。
不等萧砺靠近,士兵便喝止道:“站住,什么人?”
萧砺亮出腰牌,前后晃了晃。
腰牌正面刻着“锦衣亲军都指挥使司”,后面写着“镇抚司校尉”字样。
士兵见是普通的木牌,鄙夷一笑,“咱们是府军前卫,特奉命在此守卫,跟你们锦衣卫不相干,识相的赶紧离开,如果灯塔有个闪失,咱们担不起这干系。”
萧砺沉声道:“我正是因此而来,这灯塔不对劲儿,老远看着摇晃得厉害。”
士兵笑道:“昨天刚搭好时,北风比这可厉害得多,啥事都没有。不该你管的事儿,不用你跟着草心,走吧走吧,都在京都里混,抬头不见低头见的,闹翻脸不好看。”
萧砺无语,正要离开,忽听北风